我和妹妹被迫同時綁定攻略系統。

 

她攻略姐夫，我攻略男友。

 

作為被攻略者，賀辭剛知道此事時，還發誓說絕不讓我受傷。

 

可漸漸地——

 

每次任務發布後，他都會優先選擇妹妹，而後時間耗盡，讓我獨自承受攻略失敗的懲罰。

 

他還同我說：「寧寧身體弱，不能被懲罰，你是姐姐要多擔待。」

 

說這話時，他正摟著妹妹親密自拍。

 

妹妹則故意拖延拍照時間，眼看我因任務時間耗盡，而再次接受電擊，她又一臉無辜模樣，含淚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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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身體被電擊過後的劇烈疼痛，我終是對他們S心。

 

而後召喚系統——

 

「你隻說我需要男友完成任務，但男友是誰不重要，是吧？」

 

說話間，我想起了賀辭那個一撩就臉紅的弟弟。

 

1

 

我看了眼手表，任務時間隻剩下不到一分鍾。

 

眼前的兩個人還在不停拍照。

 

姜以寧先是整理了裙子，而後又嫌發絲被風吹亂，說要再重新拍兩張。

 

被電擊的恐怖已經刻在了骨子裡。

 

我忍不住催促了一句：「隻需要拍三張合照，不用那麼麻煩。」

 

話音落下，剛才還言笑盈盈的姜以寧，瞬間就紅了眼眶。

 

她本就是標準的柔弱美人。

 

垂下眸，掉兩滴淚，再捂著心口，能演病西子。

 

「姐姐，對不起，我隻是想把照片拍好一些，沒有別的意思，你別生氣。」

 

說話間，她捂著心口往後退了兩步，一副極致虛弱模樣。

 

一旁的賀辭見狀，當即伸手將她摟入懷中。

 

而後又抬眸看向我，滿眼指責。

 

「以清，阿寧性子柔弱，沒別的壞心眼，你別對她那麼兇！」

 

我看著面前抱在一起的兩人。

 

不知情的人瞧了，大概會覺得是一對甜蜜的情侶。

 

可事實上——

 

賀辭是我自幼相識，又交往了五年的男友；至於姜以寧，則是和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面對賀辭的指責，我壓下心底的苦澀，隻能用耐著性子重復一遍。

 

「系統並沒有對照片有規定，隻要是合照就行。並且距離系統給出的任務時限，隻剩下不到半分鍾了。」

 

聞言，賀辭眼神閃了閃，像是想起了什麼，眼裡掠過一抹愧疚。

 

他當即松開手，想要大步朝我走來。

 

可站在他身旁的姜以寧，卻突然大叫了一聲，舉著手機滿眼無措。

 

「姐姐、阿辭，我太笨了！不小心把剛才拍的照片都刪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捂著心口掉眼淚。

 

尤其見到賀辭轉身看向她時，裝作倔強似的抬頭：「沒關系，你們先拍，如果時間不夠用，大不了就是接受懲罰嘛，我......我不怕的。」

 

話雖這麼說，但她話音裡帶著明顯的哭腔和顫抖。

 

所以剛準備朝我走來的賀辭，竟想也不想就轉身走向姜以寧。

 

「寧寧，隻是不小心誤刪而已，你不用自責。而且你身體不好，不能接受懲罰的。」

 

說話間，他直接伸手拿起姜以寧手裡的手機，然後開始同她重新自拍。

 

而正在對著鏡頭微笑的姜以寧，餘光掃了我一眼，看不出絲毫愧疚，有的隻是挑釁。

 

我沒動，也沒質問，因為之前發生過許多次這種事。

 

每一次鬧到最後，賀辭永遠不會偏向我，所以說與不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我大概又要接受懲罰了。

 

果不其然，姜以寧的第三張照片剛拍完，我就收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玩家姜以清，任務失敗，一分鍾後接受懲罰！】

 

我忍不住閉了閉眼，這次的處罰，是電擊，特別疼，五髒六腑都會疼。

 

賀辭和姜以寧應當也接收到了任務挑戰成功的通知。

 

姜以寧又一次紅了眼眶，聲音依舊柔弱：「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想著任務時間有五分鍾，完全足夠，就想照片拍得好看一些。但我真沒想到我會這麼笨，竟然會一個不小心手抖，把拍好的照片全刪了，導致留給姐姐的時間都沒了。」

 

她頓了一下，然後抬手，作勢往自己臉上扇巴掌。

 

「都怪我太笨，又害姐姐被懲罰，這一巴掌就算是我還給姐姐的！」

 

但她的巴掌並未打到自己的臉上，賀辭就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後輕聲細語哄著。

 

「這不能怪你，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打自己也沒用。」

 

說完，賀辭大步走向我，眼中愧疚難掩。

 

「以清，是我的錯，是我沒把控好時間，你別怪寧寧。」

 

我看著面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忽然就覺得疲憊不堪，失望積攢太多，真的很累。

 

見我沒說話，賀辭眼神愈發愧疚。

 

姜以寧則是瞪了我一眼，然後捂住胸口，輕呼一聲。

 

「賀辭哥哥，我好像心髒病要發了，你能不能抱我回房間，我得吃藥。」

 

「好，我送你回房間！」

 

又一次，賀辭在我面前轉身，奔向我的妹妹。

 

我看著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一分鍾倒計時也正式結束，隨著系統說懲罰開始，身體被電擊的疼痛感，讓我瞬間跌坐在地。

 

【倒霉玩家，你剛才明明可以哭，和你那個綠茶妹妹比一比誰的眼淚掉得兇，賀辭那個蠢貨和你有這麼多年感情，肯定會偏向你啊。】

 

討厭的系統突然出聲，但我並沒有理它，而是閉著眼坐在地上，承受著還未停止的懲罰，電擊一陣接一陣，雖然身體上不會有任何傷，但是疼痛卻是實打實的，五髒六腑都在疼，等到懲罰結束時，我渾身都是汗水，然後脫離癱倒在地。

 

而那個討厭的系統還在喋喋不休。

 

【你在這裡接受懲罰，你的蠢貨男友卻在房間裡哄著你的綠茶妹妹，有何感想啊？】

 

【我覺得你應該謝謝我，讓你認清了一個人，雖然代價有點大。】

 

【不過這些都隻是開胃菜，我得好好想一想，下次該換一個怎樣更有趣的懲罰才行。】

 

【哎，倒霉玩家，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懲罰？】

 

【......】

 

系統語氣賤飕飕的，是真的很討厭。

 

2

 

在三個月之前，我的人生除了姜以寧這個突如其來的妹妹，還算是一帆風順。

 

賀辭是和我青梅竹馬長大的鄰家哥哥。

 

我們家世相當，性格也相投，從小就待在一塊，我幾乎默認了長大就會嫁給他的事實。

 

而他，同樣也對我有意。

 

所以大三那年，我們正式在一起，也約定好了一輩子在一起。

 

哪怕後來姜以寧出現，這個作為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被父親帶回家後，就以絕對柔弱的姿態快速獲得了父親的全部疼愛，但她不滿於此。

 

她想搶賀辭，並且還付出過行動，不過每次都铩羽而歸。

 

所以我打心底裡討厭這個妹妹。

 

賀辭，原本也不喜歡她。

 

直到後來發生一件事——

 

那是一個周末，我和賀辭在電影房裡看電影，姜以寧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就坐在旁邊哭，眼淚大顆大顆掉落。

 

再然後，我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大腦開始發疼。

 

腦海裡像是住進了一個人。

 

但是模模糊糊的，我隻能聽見聲音。

 

它說：【恭喜三位玩家被我選中，請認真完成攻略任務，否則會有懲罰哦。】

 

顯然，這裡指的三人，就是我和賀辭，還有我那便宜妹妹。

 

那聲音做了個自我介紹，說自己是系統。

 

【本系統即將頒布任務，玩家賀辭，需要無條件配合另外兩位玩家，至少保證其中一位，每次任務必須完成，否則會面臨懲罰。】

 

說到這裡時，系統忽然沉默了一瞬，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

 

平靜無瀾的嗓音，此刻多了些期待。

 

它說：【玩家姜以清，請攻略你的男友；玩家姜以寧，請攻略你的姐夫。】

 

最後兩個字，系統咬得極重。

 

原本，我們三人都對此保持懷疑態度，畢竟腦海裡出現系統，以及被迫做攻略任務這種事，實在是過於天方夜譚。

 

所以當系統發布第一個任務——【請擁抱攻略對象，時限一分鍾。】

 

我們並沒有當回事，甚至還互相看了看，等到一分鍾結束，各自聽著腦海裡系統宣布任務失敗，然後一陣電流從身體裡竄出來。

 

很疼，那種猝不及防的電擊帶來的疼痛，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

 

系統語氣依舊賤嗖嗖的。

 

【這是第一次，電流並不大，請正視我發布的任務，否則下次懲罰加倍。】

 

直到這裡，我們才真正相信了有攻略任務這回事。

 

但除了能在心裡破口大罵系統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想要不被懲罰，那麼就隻能乖乖按照系統的吩咐，完成一件又一件攻略任務。

 

作為我的男友，賀辭當即向我表示：「以清，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被懲罰。」

 

說話間，一旁的姜以寧瞬間就哭出了聲。

 

語氣柔柔弱弱的，帶著絕望的低喃，然後希冀的目光落在賀辭臉上。

 

「賀辭哥哥，你知道的，我有心髒病，你不會看著我去S的，對吧？」

 

不僅如此，姜以寧還去找了父親。

 

多年前，父親曾救過賀辭一命，為此在醫院住了三個月，才將他從綁匪手裡救出來。

 

所以賀辭對我父親向來恭順。

 

而這一次，父親用救命之恩讓賀辭照顧姜以寧。

 

他雖然心有不願，可看著父親臉上的那道疤，到底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就這樣，我們過上了任系統擺布的日子。

 

剛開始的時候，賀辭每次都以我為先，任務也不算艱難，幾乎都是一些很簡單的任務。

 

比如：

 

買一杯咖啡、陪伴五分鍾、一起去散步諸如此類。

 

賀辭每次面對姜以寧，也都格外有分寸感，他說不想讓我誤會，更不願我因此傷心。

 

我為此，也曾真切地感動過。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賀辭對姜以寧的關注，就逐漸多了起來。

 

姜以寧有心髒病，經不得嚇，當系統任務讓我們去密室遊玩一趟時，她臉色在進門的瞬間就變得很難看，抑制不住的哭腔，被 NPC 嚇到時的尖叫，然後想也不想就抱住了賀辭。

 

那是第一次，賀辭沒有立馬推開她。

 

甚至還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然後小心翼翼帶她離開房間。

 

過後又向我解釋：「她有心髒病，就算我再怎麼討厭她，也不能眼睜睜看她被嚇S。畢竟，我欠你爸一條命，說好要還的。」

 

彼時，我相信了他的說辭。

 

而後三個月裡，那個從前說著和我一樣討厭姜以寧的賀辭，臉上逐漸多了對她的微笑。

 

甚至有次系統任務讓一起出門散步。

 

賀辭回來後，還突然感慨了句：「我覺得姜以寧好像也沒那麼壞，她就是個膽小又愛哭的小姑娘，實在是讓人沒辦法。」

 

再後來，感慨一次次變多，姜以寧眼裡對我的挑釁，也愈發不加遮掩。

 

我能夠清晰感覺到賀辭的變化。

 

也並非沒有找他談過，而那也是我們第一次爆發激烈爭吵。

 

他說我太偏激，還說無論怎麼樣，姜以寧都是跟我有血緣的妹妹，我不應該對她太壞。

 

總之，自那次之後，他每次協助完成任務，都會先選擇幫姜以寧。

 

美其名曰：「寧寧有心髒病，受不住懲罰，得保證萬無一失，你是姐姐就多擔待些。」

 

所以後來哪怕姜以寧故意拖時間，導致我被系統懲罰，賀辭竟然也還是習慣護在她面前。

 

「這麼長時間相處，我知道寧寧是個很單純的女孩。這次就是個意外，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沒必要在這裡大呼小叫，而且她都向你道歉了，不是嗎？」

 

從那時候起，我就逐漸意識到，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隻有我的賀辭，開始不見了。

 

而後來的姜以寧，也是愈發肆無忌憚，十次有七次故意拖延時間，然後我隻能被迫接受懲罰。

 

這一次，同樣也不例外。

 

我在地上躺了好久，客廳裡靜悄悄的，但我依舊能隱約聽見二樓房間裡的嬉鬧聲。

 

心口，疼痛過後帶來的酸澀感，徹底將我包裹住。

 

系統又一次賤飕飕開口：【倒霉玩家，你心痛嗎？憤怒嗎？請你大膽表露，我很喜歡你們人類的負面情緒。】

 

但我沒如系統所想那般惱怒，有沒有歇斯底裡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