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過，食髓知味，刻骨銘心，根本不可能再放得開手。

 

「你跟她分手。我可以投你師兄的項目，還能資助你去國外讀書。」肖洵冷冷說。

 

「不可能。」

 

肖洵嗤笑：「視頻你敢讓阿姨看嗎？阿姨看過了會不會受刺激直接跳下去？」

 

他頓了頓，輕聲，仿佛惡魔低語：

 

「陳默，你已經逼S她爸，還想害S她媽？她知道以後，還能接受你嗎？」

 

42

 

肖洵走後，陳默給阮聲聲打了電話。他有一瞬間想把這一切告訴阮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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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阮聲聲拒絕了，她說她在公司。

 

她不希望他出現在她和她媽媽面前。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陳默沒了開口的勇氣。

 

當晚，阮聲聲有些心不在焉。

 

陳默貼了過來，抱著她，輕聲問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阮聲聲下了決心，將媽媽的事情說給他聽。這個事終究要說，不能瞞著。

 

陳默安靜地聽著，時而安撫地摸著她的背，溫暖的手掌給了她力量。

 

「比起恨，你其實愛她更多一些。」他說。

 

阮聲聲眼眶發紅：「她和以前判若兩人。從前她是最好的媽媽，她會在平安夜晚上將小禮物放進我床頭的襪子裡；會在我青春期長痘痘焦慮的時候帶我去美容院，說我就算一臉的麻子也能變成大美女；會跟我一起看我們班男生誰性格好人品好，告訴我以後要找什麼樣的老公……」

 

說著說著，她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像是要把這些年的難過都哭出來。

 

「好了，不難過了。她以後會好起來的。」陳默安撫著她。

 

阮聲聲輕輕抽泣：「我就想讓她忘了我爸，下半輩子好好過。」

 

「好。」陳默輕吻著她，蜻蜓點水一般的吻逐漸深入。

 

阮聲聲覺得，陳默這次比以往都溫柔。

 

每一步都很克制，不斷地看她的反應，好像這次完全是為了她在做。

 

充滿儀式感的親密結束後，阮聲聲有些恍惚，突然想到同事間的笑話。

 

「在想什麼？」陳默說。

 

阮聲聲嘴比腦子快：「她們都說男人年紀越大花樣越多，因為體力跟不上，要靠技術。」

 

結果說完她一看陳默的表情，就知道糟了。

 

男人翻了個身，整個人壓了下來，一雙手緊緊掐住她腰窩：

 

「你真是知道怎麼招我。」

 

狂風驟雨，男人攻城略地，索取貪得無厭。

 

阮聲聲求饒都說不出話來，整個人暈暈乎乎，隻覺得他像是要把自己的印記揉進她身體裡一樣。

 

43

 

第二天她腰酸背痛，陳默卻興致昂揚，想要去逛公園。

 

阮聲聲翻了個身，不想理這個流氓，結果流氓愈發不要臉，一雙手又開始點火。

 

阮聲聲實在受不了，一躍而起：「走！出門！去公園！不去是狗！」

 

陳默嘿嘿一笑，轉身幫她拿好衣服過來，殷勤得像條小狗。

 

阮聲聲看在眼裡，心說這哪裡是小狗，分明是狼崽子，壞得很。

 

兩人去附近的北海公園。公園以清朝時修建的白塔聞名。

 

很多香客、遊客，一步步爬上臺階，虔誠禮拜。

 

紅牆綠瓦，白塔藍天，在這裡能看到北京內環鱗次栉比的民居，像是抽身而出俯瞰整個熱鬧的人世。

 

陳默突然開口：「這是北京人最多的寺廟了吧？」

 

阮聲聲點頭，這裡還有二環的雍和宮，香火旺盛。

 

他又說：「在北京城的中央，在這裡立下的誓言，相當於在千百萬人前立誓。」

 

阮聲聲聽著好笑，人說見佛拜佛、進廟燒香，可不就是陳默這樣。

 

他真的跪在佛前軟墊上，一拜九叩得很隆重，不知許願還是立誓。

 

陳默本就帥氣，這一刻肅穆起來，有種別樣的氣質，吸引了不少女生過來。

 

他不說拜的什麼，阮聲聲也沒問，反正從他看過來的眼神裡，她猜得到答案。

 

等兩人下了塔，買了支糖葫蘆，阮聲聲咬了一口，說好甜。

 

陳默拿過來，也吃了一個，點頭。

 

阮聲聲感到不對：「你的味覺不是恢復了嗎？」

 

這糖葫蘆酸得瘆人，她剛剛忍住沒吐出來，故意逗他想看他酸。

 

陳默不說話，正好這時很多人被吸引過來買糖葫蘆。

 

店家笑得合不攏嘴：「帥哥美女啊，你倆能不能就在我店門前多坐會兒，我再送你們兩串。」

 

「那不用了，酸S了。」阮聲聲捂著嘴說。

 

被這麼一打岔，她也沒再問他味覺的事，隻當是病情反復。

 

「怎麼當初不做銷售啊？簡直天才，那麼難吃的糖葫蘆都被你帶貨賣光了。」

 

陳默無奈看她一眼：「你怎麼知道我沒做過？我以前還真賣過化妝品。」

 

阮聲聲想象陳默杵在櫃臺前，給人介紹眉筆和口紅的樣子，樂得停不下來。

 

「你去國外讀書可別賣化妝品，做房地產銷售。你就弄張椅子坐在空房子裡，肯定有富婆當場出錢。」

 

陳默嘆了口氣：「你舍得讓我出賣色相？」

 

阮聲聲煞有介事：「有錢不掙王八蛋。國外的醫院很貴的，要給我媽看病，咱得有錢。」

 

陳默愣了愣，反應過來阮聲聲在說什麼。

 

他一把抱住她，抱得緊緊的：「阮阮，我愛你。」

 

「好多人看，快放開啦。」阮聲聲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但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

 

她知道陳默要出國，兩個人一直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似乎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狀態。

 

阮聲聲所在的行業需要時間積累。投出去的資金，總要六到十年，才能看到被投企業的發展。

 

如果她就這麼走了，那之前的項目她相當於白做了，多年工作付出一腔心血，履歷卻一片空白。

 

但她這次想跟他一起走。

 

也不是隻為了他。

 

國內的市場太混亂，太多企業經營本身之外的因素。

 

真正好的項目投不進，關鍵時期總有來頭更硬的資本截道；

 

而有些項目，哪怕前期不對勁，隻要背後有靠山，也能成行業領先。

 

在這個環境裡，到底要怎麼做，是打不過就加入，還是順應大流渾渾噩噩混日子，抑或是自己碰得頭破血流賭一個出路？

 

她也知道，這些事隻要跟肖洵說一聲，一切就能輕松解決。

 

可是這樣的話，她堅持在外面工作還有什麼意義？

 

和肖洵分手後，她更慶幸當初的堅持。底氣是自己給的，命運的饋贈一定標有價格。

 

她當初沒有接受饋贈，如今也不必付出價格。或許也是時候出去看一看，沒有完成的學業，可以系統地學一遍。

 

她這個念頭也不是一天兩天，隻是之前都藏在心裡，人生太多無奈，怎能說走就走；

 

但現在有了陳默，好像兩個相愛的人並肩攜手，總能克服一切困難。

 

44

 

從公園回來後，陳默學校有事，先住回去。

 

阮聲聲幫著他收拾東西。

 

過了一個禮拜，陳默一直沒消息。阮聲聲打掃衛生的時候，在櫃子底下掃出他的學生證。

 

學生證丟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在學校不需要證件嗎？

 

她給他送去學校，卻看到校門的通告欄上，慶祝本校學生赴美交換，第一張照片俊美深邃，正是陳默。

 

有幾個女生走過：「我們系的系草，明天下午就飛去美國了。」

 

「聽說班花為了追他，申請了自費去交換。」

 

「真好啊，到了國外人生地不熟，兩個人互相照應，走到一起那不就順理成章了。」

 

阮聲聲愣了愣，反應過來她們說的就是陳默。她不可置信。

 

她直接衝去男生宿舍樓，氣勢太強，門口的阿姨都不敢攔她。

 

四樓，宿舍門外，阮聲聲敲門：「陳默，你開門。」

 

「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這動靜引來不少人，直到陳默師兄也來了：「阮姐，陳默他……」他欲言又止。

 

「他大概已經出國了。」

 

阮聲聲冷笑：「明天下午的飛機，他今晚住機場？我記得你有他宿舍鑰匙，他要是已經走了，你為什麼不開門給我看？」

 

師兄啞口無言，一臉尷尬，不敢看她。

 

她狠狠踹了一腳門，老舊的宿舍門灑下一地灰塵和木屑。

 

「陳默，分手，是我看走了眼。」

 

他如果坦蕩地說分手，她不會如何，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他用這種方式逃避裝S是幾個意思？阮聲聲看不起他。

 

門內，陳默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宿舍門。

 

眼睛充血，胡子拉碴，又醜又髒的樣子，他怕阮聲聲看見。

 

留給她的最後印象，應該是帥氣的、陽光的、健康的，不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外面的聲音散了，他舍友過來：「她走了，你起來吧，別再傷心了。」

 

舍友扶他起來，他兩手臂都打著石膏板，滿額滿背的虛汗。

 

那天從公園回來，他去找了肖洵。

 

視頻刪掉，他出國，達成協議。

 

「碰了我的女人，就這麼輕松走了，沒有這好事。」肖洵舔了舔唇，眼裡一片狠戾。

 

「但我是個生意人，講信用，所以你哪隻手碰了她，做個了斷吧。」

 

陳默一笑，痞氣橫生：「那怎麼辦，我全身上下，哪裡都碰過她。」

 

「你他媽找S！」肖洵的拳頭不要命地砸下來。

 

陳默蜷縮在地上，內髒一抽一抽地疼。這次肖洵也學陰了，不打臉，打要害。

 

但他倒覺得解脫，外面的疼能讓他暫時忘了其他。

 

最後，肖洵讓手下將他的雙手打折。

 

「腿就留著吧，他還得走上飛機。」

 

45

 

阮聲聲的生活漸漸恢復正軌。

 

上司知道她受情傷，也不敢再把人當牛馬。

 

阮聲聲倒不介意，她更積極地出去調研，換個環境，了解不同的行業，看看其他人是怎麼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光發熱的。

 

肖洵幾次來找她。

 

他說他跟周仰月徹底不聯系了，「……隻要你回來，那些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

 

阮聲聲莫名其妙：「肖總，我們不合適。」

 

「你還能跟誰合適？你難道要等他一輩子？」肖洵聲音微微顫抖。

 

阮聲聲皺眉：「肖總，其實一個人有時也挺好。」

 

她不是自我安慰，而是真的找到和自己相處的樂趣。

 

時間很多，她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當時從那家服裝企業撤出的資金，投中了一個傳媒方面的 AI 應用項目，發展很好，一年就 B 輪融資了。

 

幾年前投過的一家公司也有個項目 IPO 了，都給她的簡歷添了很好的一筆。

 

慶功宴上，曾經的上司端著杯過來。

 

時過境遷，如今阮聲聲勢頭正好，是紅人 K 姐底下的一員猛將，聰明人都知道識時務，一笑泯恩仇。

 

阮聲聲抿一口，他幹了三杯，喝得高興了，他說：

 

「小阮啊，我說你以前那什麼布加迪都是租來的吧。」

 

阮聲聲：？

 

他神秘一笑：「都說你嫁了個好老公，我觀察下來，這其實是你在職場的人設。」

 

阮聲聲：……這人戲有點多。

 

他接著說：「他們還說你背後是小肖總，怎麼可能，那天他發脾氣我可在場。」

 

這人擠眉弄眼，一副別擔心我都知道我替你保密的樣子。

 

阮聲聲無奈舉杯：「……多謝從前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