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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2章

我點點頭。


其實不是,C 市離這兒很近,我就算每天趕早晚的高鐵來回都來得及。


 


當時,是宋荀不想我去外地工作。


 


「什麼時候想好了跟我說,C 市的那個位置給你留著。」


 


媽媽盯著秦飛白看了好久,試探地開口:


 


「小荀?好多年沒見你了,你跟小谷快結婚了吧?」


 


每次我來看媽媽,宋荀總不願意陪我一起。


 


他說,他看到有醫生護士的地方,會焦慮。


 


「媽媽,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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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開口打斷我媽,秦飛白卻伸手阻攔。


 


「嗯,媽——!我在準備了,定好日子了第一個來告訴您!」


 


我尷尬地走出了媽媽的房間。


 


「小白總,抱歉,我媽媽她認錯人了。」


 


秦飛白一點都不尷尬,倒是坦然自若:


 


「嗐,沒事!阿姨開心就好!要不,為了感謝我,你請我吃個飯?」


 


5


 


那天後,我答應秦飛白去 C 城進新團隊開展業務。


 


他給我加了薪,還答應了我那破天荒的要求,每天回 A 城。


 


這就意味著,不管多忙,我都堅決不加班。


 


秦飛白笑眯眯地看著我:「開玩笑,我是那種喜歡加班的老板嗎?晚上早點睡,明早 7:00 我來接你。」


 


「啊?我高鐵票都買好了。」


 


「退了,手續費報銷。」


 


就這樣,我每天坐著秦飛白的車來回於 A 城和 C 城之間。


 


每天秦飛白都會帶早餐,順帶還給我帶一份。


 


周一到周五,天天不重樣。


 


「小白總,你家阿姨做的早餐真好吃!」


 


秦飛白笑眯眯地從後視鏡看向我:


 


「慢點吃,喜歡吃的話周末你可以來我家吃早餐!」


 


「別了,小白總你是想喊我周末去加班吧?」


 


車程 2 小時,每天吃完早餐,他就會開始放——鳳凰傳奇。


 


00 後叛逆老板的血脈覺醒,永遠不遲到。


 


以前宋荀總說鳳凰傳奇太土,他聽著煩。


 


每次放歌,我都小心地確保沒有混進鳳凰傳奇。


 


坐了一天秦飛白的車,現在我已經能跟著唱了。


 


還真別說,土嗨能給人帶來快樂。


 


第二天,秦飛白從駕駛位的門裡,掏出一張看上去很喜慶的紅色大卡紙遞給我。


 


這卡紙甚至還過了塑……看上去像極了飯店裡的菜單。


 


「來,點個菜。」


 


我:「……???」


 


我接過「菜單」一看。


 


第一行大字寫著:完美男人(玫瑰)秦飛白。


 


下面是兩個「菜單」欄。


 


左邊:迷不S你的說唱類。


 


右邊:甜過初戀的小情歌。


 


「快,點一首!」


 


我汗流浃背:「那就……第一首吧。」


 


節奏起,秦飛白開始放飛自我。


 


嘶……好像,還挺好聽。


 


我不會開車,於是我每天心安理得地坐在後排。


 


吃著小白總的早餐、炫著小白總的零食,聽著他唱的土嗨歡樂歌。


 


上班、下班、回去看媽媽;上班、下班、回去看媽媽。


 


工作填滿了我的生活,宋荀已經好久沒有在我的腦海裡出現了。


 


6


 


兩天兩夜沒有睡覺的宋荀突然意識到,他又開始犯病了。


 


狂躁發作的時候,他漫無目的遊走,一走就是五六個小時。


 


深冬的夜晚,他從凌晨 12 點一直走到清晨環衛工人開始上班。


 


他站在路邊,看著清潔工運垃圾、倒垃圾。


 


他睡不著,哪怕藥物也無法讓他入眠。


 


哪怕許欣然留下來陪他他也睡不著。


 


他走啊走,走啊走,一直走到雙腳被磨出鮮血。


 


他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林小谷在說了分手後,真的再也沒找過他。


 


他甚至在家裡找不到任何一個,林小谷留下的東西。


 


除了那個熊貓掛件。


 


就好像林小谷,從沒在他的世界存在過。


 


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為什麼會想林小谷呢?


 


宋荀一遍遍告訴自己,不,你不想她,你隻是發病了。


 


他開始頻繁混跡各種夜場聚會,過度飲酒,徹夜狂歡。


 


「荀哥,林小谷後來沒再找過你嗎?」


 


「是啊,林小谷最近在幹嗎?我看她朋友圈都三天可見了,啥也沒有。」


 


「她跟了荀哥五年,怎麼舍得?」


 


「就是!隻要荀哥一個電話,她絕對搖著尾巴回來了。」


 


這天是男人們的聚會,公子哥間的八卦話題,無非就是誰誰誰的新歡舊愛。


 


宋荀在幾個人的慫恿下,撥打了林小谷的電話。


 


可電話那頭在一陣忙音,然後突兀地斷掉了。


 


打了幾遍,依舊打不通。


 


宋荀皺眉,給林小谷發了條微信消息。


 


結果看到的是一個帶著感嘆號的小紅點,他被刪了。


 


宋荀的臉色愈發陰沉。


 


他抓起身旁朋友的手機,按下了林小谷的號碼。


 


電話通了,那一瞬間他如釋重負。


 


也許是喝了太多酒,他覺得嗓子好幹、好疼。


 


「林小谷,你——」


 


「喂?哪位?」


 


電話對面的男聲突兀地響起,宋荀剛舒展開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我是宋荀,讓林小谷接電話。」


 


「接不了,她在我旁邊睡著了。」


 


宋荀聽著電話對面的聲音,呼吸輕喘,像是……像是剛做完運動。


 


白日宣淫,林小谷你……宋荀克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


 


他捏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


 


「砰!——」


 


下一秒,手機被摔到地上,摔了個稀爛。


 


怨種朋友一臉苦逼地看著自己被砸爛的手機。


 


周圍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7


 


我揉了揉眼睛,伸個懶腰。


 


今天一直在跑會場,累得我下午 4 點多在辦公室趴了一會,沒想到竟然睡著了。


 


一睜眼,我就看到秦飛白氣喘籲籲地在跳繩。


 


哼——萬惡的資本家,我累成這樣,他還有精神減肥?


 


秦飛白看我醒了,停下動作走過來。


 


「你前男友剛給你打電話。」


 


我低頭看了眼手機:「哦。」


 


「我說你睡著了。」


 


「嗯,好。」


 


「你不回個電話?」


 


「……如果有事,他還會打過來的,沒接到,就算了吧。」


 


一整天,我都沒有再接到宋荀的電話。


 


沒再,也好。


 


8


 


「林小谷,今晚我得去陪客戶吃個飯,喏,回城高鐵票給你買好了。」


 


接過票的那刻,我有點小感動。


 


為了不讓我加班,秦飛白自己去做沒感情的工作機器了!


 


「小白總!你真是新時代好老板!我相信你,總有人頭落地的那一天!」


 


秦飛白:「……那好像叫落地人頭。」


 


秦飛白說完,我跟他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好久沒有這麼暢快地笑了。


 


在秦飛白面前,我總能開開心心地做自己。


 


我不用小心翼翼,哪怕他是我老板。


 


9


 


回到 A 城,我直奔療養院。


 


「小谷,媽媽覺得你最近開心多了。」


 


「媽,我升職加薪了。我在 C 城遇到一家很好吃的飯店,周末帶你一起去吃。」


 


「好,你從小就是個饞貓兒。小荀今天怎麼沒來?」


 


看著媽媽期待的眼神,我心裡一頓。


 


我不知道媽媽說的到底是宋荀,還是那天認錯了的秦飛白。


 


「小谷,你把小荀的電話給我,我要給他打電話,我想喝上次他給我買的那個,奶茶。」


 


宋荀來過?


 


還給我媽買了奶茶?


 


我一臉不可思議。


 


媽媽拿出手機時,我看到了她手機裡秦飛白跟她的合影。


 


照片裡,秦飛白手裡拿著兩杯蜜雪冰城,笑得花枝亂顫。


 


原來是——秦飛白?


 


我的天,他竟然自己跑來給我媽買蜜雪?!


 


「媽媽,你不能喝奶茶……」


 


「哎,誰說不能喝,我得過腦梗,又不是糖尿病,我跟小荀一起去問過醫生才喝的。」


 


「對了,小荀的病是不是好了?我看他現在性格陽光多了。真是老天保佑,他好了,你跟他在一塊,我也能放心了。」


 


他不是宋荀。


 


這話我始終沒說出口。


 


媽媽最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但也變得越來越嗜睡。


 


她每天總是跟我聊著聊著就靠在床上睡著了。


 


我問醫生什麼原因,醫生也說不清。


 


那我就當這是老天的饋贈吧,至少媽媽能認出我了。


 


卻從沒想過,命運的每一份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好價格。


 


我輕輕吻了吻媽媽的額頭才離開,就像小時候我睡前她吻我那般。


 


「媽媽,明天見。」


 


凌晨三點,我被電話驚醒。


 


「林小谷,你媽媽已送到第五醫院搶救!盡快過去!」


 


是療養院打來的。


 


我慌忙起身,顧不上換衣服,拿著手機就往外跑。


 


明明白天還是晴天,晚上卻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大雪。


 


我點開打車軟件,附近沒有車。


 


加價 100,沒車。


 


加價 500,沒車。


 


加價 1000,還是沒有車。


 


我打不到車,我沒有車,我不會開車。


 


當初因為宋荀的一句話我退掉了駕校的學費。


 


「你別學車,你學車我就焦慮,我每天都會焦慮,你在路上會不會有危險。」


 


過去的生活單調乏味,我整個人的重心就是宋荀和媽媽。


 


我在通訊錄裡使勁翻著,找不到能求助的人。


 


此時此刻的我,痛恨自己的無能。


 


秦飛白?


 


他應該還在 C 城沒有回來。


 


宋荀?


 


我顫抖著手指撥了過去。


 


「嘟——」


 


「嘟——」


 


通了。


 


「宋荀,我媽……」


 


「喂——」對面的女聲打斷了我的話,是許欣然。


 


電話裡隱隱傳來喧鬧的音樂。


 


「我是林小谷,我找宋荀有急事,請讓他接電話。」


 


很快,我聽到了宋荀的聲音,好像喝醉了:「誰啊?」


 


許欣然嬌嗔道:「討厭,別碰我,你的情妹妹找你。」


 


「瞎說,我哪有什麼情妹妹。」


 


「林小谷。」


 


「誰?不認識。」


 


「啊!別,那裡髒——」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


 


寒冷的冬夜,我聲嘶力竭呼出冰冷的白氣。


 


我真是個蠢貨,我剛才到底在幹什麼?


 


我一邊開著叫車軟件搜索,一邊往醫院的方向跑。


 


雪灌進我的衣服,鑽進我的鞋子,冰冷刺骨。


 


我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是絕望。


 


是撕心裂肺的疼。


 


路上遠遠開來一輛車。


 


攔車!


 


我念頭剛動,揮著手跪在了馬路上。


 


「林小谷?!上車!」車窗降下來,竟然是秦飛白。


 


「小白總,麻煩送我去第……」


 


「我知道,第五醫院。我剛從 C 城開車回來,接到療養院的電話就來找你,我剛打你電話打不通……」


 


「你怎麼穿個睡衣就跑出來了?」


 


秦飛白拿起副駕上他大衣丟給我,


 


「凍病了怎麼辦,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得先照顧好自己!」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得先照顧好自己。」這話,媽媽也總對我說。


 


車上很暖和,我卻依舊渾身發抖。


 


秦飛白連闖了三個紅燈,把車開到飛起。


 


但我還是晚了。


 


媽媽,去世了。


 


10


 


雪散漫地落著。


 


風稀稀拉拉。


 


我擦幹眼角的淚,不再哭。


 


在這個繁華的城市,我和媽媽沒有任何親人。


 


媽媽的後事還得有人料理,我怎麼能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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