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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是早放學,想要去畫室找魏川一起回家,可是在等待途中睡著了。
他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後就醒了,醒來後就看到他父親像是野獸一般,壓在他見過幾次面的小姐姐身上。
想要毀掉一個人,隻需要一個永不會磨滅消失的童年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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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粗暴地推開,我抬頭望向門口,四目相對間,魏承野眸子一眯,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定格在我略顯疲倦的臉上。
這一刻,我好像看到那個無助地躲在角落裡,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對別人實施暴行的小男孩。
「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忽然開口質問,語氣辨不清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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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砂見形勢不妙,趕緊上前,想要攔下他解釋,卻被他輕飄飄一句,「我要處理家事,宋醫生行個方便」給打發了。
宋砂一出去,他就反手關上房門。
視線在我面前那摞資料上停留了幾秒,隨後移向我,「我問你話呢,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咬著牙胡扯,「我想多了解一下你。」
這人蘊著佔有欲的目光,仍停留在我身上,眼皮都未抬一下,「想了解我?那你就自己問啊,隻要阿姝問了,我怎麼可能不回答呢?我對阿姝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的手掐在我的喉嚨上,逼問我,「我不要聽你胡扯,你到底想做什麼?」
胸腔裡的空氣逐漸稀薄。
牆壁外的走廊,爆發一陣皮鞋踩在瓷磚上的腳步聲,男人蘊著怒火的嗓音隨之傳來,「人呢?」
我拼命想要呼救,卻被S掐著脖子發不出聲音。
門猛地被人一腳踹開,力道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燈晃了晃。
魏承野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力道一松。
我喉嚨澀疼,瀕S的恐懼感充斥著五髒六腑。
祁晏舟穩步逼近魏承野,眉目間沒有一絲表情,但風平浪靜下,迸射而出的陰沉,是最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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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沙發上劇烈咳嗽,用盡全力喘氣。
魏承野被祁晏舟一拳打翻在地,祁晏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魏承野,魏承野的嘴角被打裂,血緩緩流下。
祁晏舟略彎腰,單手掐住魏承野的脖頸,唇邊緩緩綻出一絲笑,「小屁孩,找S也得有個限度。」
他眼裡蘊著S意,從我的角度看,那絲S意更恐怖。
我真的怕祁晏舟會在這裡掐S魏承野。
我強忍著喉嚨的痛衝上前,緊握住他的胳膊,「祁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
祁晏舟用舌尖頂了下左頰,「家事?」他重復。
我一口咬S是家事。
祁晏舟也恢復了點理智,松開手,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拭著手指,「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兄妹兩人處理家事了。」
他的重音狠狠落在「家事」上。
魏承野重重摔在地上,在跟祁晏舟的對峙中,他從來都沒有佔過上風。
他太聰明了,從蛛絲馬跡裡就可以還原出事情的真相,我怕他會發現我不是阮姝。
祁晏舟背對著我們,右手握住門把,聲音低沉而冷淡,「魏承野,下次我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我剛松的半口氣又卡在喉嚨裡。
祁晏舟終究還是沒有沉住氣。
魏承野撐著地趔趄爬起,我凝視著周身充滿煞氣卻又狼狽的魏承野。
我攥拳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步靠近。
我們兩人脖子上都有圈掐痕,分外惹眼。
他眼底閃著細碎的光,周身的煞氣漸漸消逝,不急著說什麼,就是S盯著我,一寸寸打量我。
空氣不知道沉寂了多久,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樣,低沉發笑,歪著頭看我,緩緩吐出兩個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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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心理咨詢室的事情已經過去半個月了,祁晏舟回了北京,我跟魏承野繼續按部就班的備考生活。
我百無聊賴地刷手機時彈出一條新聞。
魏川的畫廊被燒了。
火勢很大,沒有得到及時控制,魏川大半輩子的心血算是徹底沒了。
我的手機響起,是來自祁晏舟的消息。
「喜歡這份禮物嗎?」
原來是祁晏舟做的。
我沒有回復,穿上衣服準備去畫廊。
手機又響了。
「阮姝的條件是什麼?」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
我看著消息,大腦一片空白。
為什麼祁晏舟會知道這些。
我大聲喊了句:「阮姝!」
阮姝出現了,她低頭看著我,我還沒開口,她先說話了,「我知道是誰用20年陽壽換你重生了。」
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我微妙地沉默了幾秒,顫著聲音問她,「是誰?」
我在內心祈禱,千萬不要是他。
神啊,千萬別是他。
「祁晏舟。」
我癱坐在地上。
神最終還是沒有聽到我的祈禱。
「喬夏姐姐,看來黑老大是真的喜歡你。」
我抬頭,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其實你根本就不能決定我能否留在你身體裡?你早就知道魏川對我做過的事情,你隻是想要利用我的仇恨,來幫你完成屬於你的復仇。」
阮姝愣住了。
她上一秒還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眸驀的黯淡,「你果然聰明。」
她輕輕垂下眼眸,語氣很淡,「所以你打算不繼續了?」
我當然不會停下來,隻不過我要讓阮姝幫我辦件事情。
「我有條件。」
阮姝的眸光沉了下來。
「我要你去找到幫祁晏舟找回陽壽的方法,你什麼時候能找到,我就什麼時候把魏承野送下去陪你。」
她垂眸,思量了半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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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川在畫廊裡的畫幾乎被燒幹淨了。
留在別墅裡幸存下來的畫成了孤品,價格水漲船高,魏川的身價在這場火災裡翻了兩倍不止。
藝術家都愛假清高,魏川嘴上說著對錢不感興趣,背地裡對自己身價暴漲歡呼雀躍,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我知道祁晏舟的目的絕對不是這個,他還留著後手,這肯定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我跟阮姝達成協議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魏承野這幾天安靜的有些反常。
文嫻跟魏川都在忙畫廊的事情,沒人能顧得上我,我過了兩天沒人打擾的安生日子。
當然,這期間隻有一個人堅持不懈地騷擾我,祁晏舟。
我需要絕對的安靜,讓我能夠想清楚祁晏舟為什麼會做出那種事情。
我請了一周的假,天天泡在馬場騎馬。
我沒想到去集訓的魏承野會出現在馬場。
他坐在看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馬場,他的眼神用力而鋒利,像是能穿透我身體一樣。
馬被他的氣勢嚇得受了驚,我俯身貼在馬背上,安撫受驚的馬。
我抬眼看他,他的視線盯在我身上,像是一種質問。
我翻身下馬,緩緩走向他。
他俯視著我,眼底帶著狠戾,幾秒的功夫,他就將眼底的情緒一一平復震住,仿佛剛剛眼神狠戾得想要吃了我的人不是他,他淡聲道,「阿姝,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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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場回別墅的路上,他一言不發,車裡的氣氛安靜的詭異。
一下車他就把我拽進了畫室,反手鎖了門。
魏承野就是個瘋子,完全不按規律出牌,我對他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完全沒有頭緒。
他用獵豹盯著獵物一般的眼神盯著我,語氣陰森,「你不是阮姝。」
我被他這句話打得措手不及。
「阮姝不會騎馬,不管我怎麼教她,她都沒能學會騎馬,最後從馬上摔下來後,再也不願意去馬場,她不會那麼熟練地去安撫受驚的馬。」
他一步步接近我,「她不會也不敢違背我,她更不會認識祁晏舟。」
話說到此,我也不打算隱瞞。
我勾著嘴角問他,「那你說我是誰?」
他的視線越過我,看向我身後的畫,他的眉目陰森幽冷,「你是那幅畫的主人。」
他太聰明了,我隱隱有些發慌。
「祁晏舟遇到你就會失控,阮姝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認識在北京可以一手遮天的祁晏舟,我就查了查。」
他隻靠著這麼點線索就能查到祁晏舟頭上。
「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祁家領養了一個女孩,這些年祁晏舟更是將那女孩寵到了骨子裡。」
他越靠越近,我忍住後退一步的欲望,盡量平靜地抬眼看他。
他似笑非笑的口吻,「祁晏舟將你藏得徹底,我費盡了力氣才弄到一張照片,還是你小時候的照片。」
他停住不繼續往下說,我捏緊了裙擺,「怎麼不繼續往下說?」
魏承野眉眼凝結著皮笑肉不笑的陰鸷,「你是13年前畫室裡的姐姐,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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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長出一口氣,這段時間扮演阮姝,我早就已經極度厭煩了。
我冷笑,反手推開他,「魏川有你這麼聰明的兒子,真是謝家的祖墳冒了煙。」
他頗為認真地觀察我,隨後笑了笑,「我爸碰過那麼多女孩,你是最難對付的。」
我就知道我不會是唯一的受害者。
我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你目睹了魏川的惡行,所以你效仿他的方式,像個禽獸一樣對待阮姝。」
他沉寂的面容陰晴不定,終於在我說出阮姝的名字後,不再打算與我周旋了。
此刻,他渾身上下釋放出濃烈的危險信號。
他一手鉗住我的後頸,將我從沙發上拖起來,我指尖的香煙掉落在地上,他的動作太粗魯,我跌跌撞撞的,小腿不小心碰到堅硬的沙發角,我痛叫一聲。
下巴被用力鉗住,魏承野看著我的目光十分冷淡,「我早就該想到的,阮姝的膽子早就已經被我磨光了,她不敢對我的命令做出違抗。」
「你知道的比我預料的快多了。」
被魏承野知道我不是阮姝,根本就不在我的計劃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魏承野能僅憑這麼點線索,就查到我是喬夏。
他的手漸漸下滑,一把掐在我的脖子上,他的瞳孔顏色愈深,手掌漸漸用力,他想掐S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