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可我腦袋眩暈，退後兩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地上。

蕭寧將我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我眼神迷離地看著他，蕭寧為我掖好被子，似夢非夢間我拉住他的衣角，

 

「你心悅之人……是誰？」

 

「是公主啊……」

 

可惜後面的話我沒聽到。

 

7

 

楚憐在府裡住了幾日，我和蕭寧都發現他是個可塑之才，雖然從小流落在外，但在學習上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平日裡楚憐就宅在藏書閣，連門檻都不踏出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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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澤開始下手了，按照原書裡的發展，這時候叛軍已經集結完畢，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準備好應對之策。

 

蕭寧幾日前與蔣翼往來密切就是為了此事。

 

朝廷那邊也已經準備好，三分之二都是我們的人。不如說，都是牆頭草。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誰贏了，他們就會尊誰為帝。

 

可我早該料到的，楚澤會察覺到我的怪異之處，轉移叛軍，但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就動手。

 

父皇被毒害，朝廷亂成一鍋粥，還沒來得及難過，我就被綁架了。

 

我被楚澤捆在木椅上，嘴裡塞著破布，我放棄掙扎，隻是冷靜地看著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時我留了一手，在城北準備了一支預備軍，還沒來得及告訴蕭寧。但隻要楚澤出手，預備軍聽到動靜就會出兵。

 

這一局，我不可能輸。

 

可我還是小看了楚澤，

 

暗室裡，楚澤一步步向我靠近，挑起我的下巴對我說：「還記得那個賭局嗎？」

 

他眼裡帶著得意，「皇姐，你輸了。」

 

「蕭寧歸我。」

 

「我會讓你好好看看，蕭寧如何在我身下承歡。」

 

S變態。

 

我狠狠地瞪著他，頸上傳來陣痛，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被押在那馬背上，冰冷的刀刃就橫在喉前。

 

我被風沙迷了眼睛，緩了緩才看清了眼前的光景，

 

城牆前，塵土飛揚、風沙四起，騎兵一黑一紅對立，氣焰囂張跋扈，不分上下，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我被楚澤挾持著，立在黑紅之間，而我的正前方，就是穿著青色衣袍的蕭寧。

 

我撿回來的少年，當真與我心意相通，帶回了那十萬預備軍。我朝他笑了笑，他卻面無表情地看著，目光所到之處，是我脖頸前的刀刃。

 

我知道他在緊張。

 

其實我S不S已經無所謂了，叛軍已經冒了頭，朝廷已經暗中被我們大換血，預備軍在此，蕭寧隨時可以擁護新帝，實現他的抱負。

 

國家富強，百姓安康。

 

於是我朝著他大喊：「蕭寧！別管我！去實現你的抱負！」

 

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我的到來，就是為了拯救這個該走正道的少年。

 

來這一趟，我從未悔過。蕭寧讓我看到了一個人的潛力到底有多大，

 

就算生於鄉野又如何？平民百姓也可以走上康莊大道！

 

就算折辱踐踏又如何？隻要我身不S就有翻盤的可能！

 

正如我所說那般，蕭寧是這世間最最好，他理應擁有光明璀璨的未來。

 

「蕭寧！退兵打開城門！我饒楚煙不S！」楚澤怒喝著，以為自己握了勝券。

 

其實連我都不敢賭，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少年，一國與一人他會怎麼選。

 

脖頸前的尖刀沒入幾分，沁出血珠，我依舊朝他笑著。

 

他的神情依舊緊繃繃，我感覺刀尖又刺入了幾分。看來我不可以看著他實現抱負了啊，有點可惜。

 

可我忘了，蕭寧多厲害，一國一人，他都要。

 

隻一瞬，我聽到什麼東西劃過長空，刺破皮膚傳來皮開肉綻的聲音，就在我耳邊。

 

身後人不受控制地倒下來，楚澤S前還妄想用最後的力氣刺破我的喉嚨，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我輕易地推開他，不過脖子上還是傳來痛感。楚澤整個人摔下馬，我看到他的後頸直直地插著一支毒箭。

 

是他們自己的人？

 

往回看，所有騎兵放下武器，齊聲行禮：

 

「黑風兵參見公主陛下！」

 

我瞪大了雙眼，怎麼會......

 

下一秒我就被攬入了充滿雪松氣息的懷抱。蕭寧用帕子摁住我頸上的傷口，聲音顫抖：「屬下來遲了。」

 

我用衣袖擦著他額頭上的汗：

 

「不遲，一點都不遲。」

 

他將我緊緊擁著，像是珍寶失而復得。

 

8

 

京昭十年，我披上鳳袍，戴上金冠。

 

蕭寧扶著我的手帶我坐上龍椅，登上帝位。

 

往後我便是楚國女帝，

 

而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

 

抬手之間，群臣俯身叩首：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寧亦然。

 

他看著我的眼裡，閃著星光。

 

他寫在孔明燈上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而我也要走了，任務完成，我將會進入另一個世界。

 

但系統好像故障了，這幾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怎麼叫它都不出現。

 

在蕭寧的幫助下，我們一起將楚國治理得井井有條，看著越來越充盈的國庫我也發著樂。

 

蕭寧的抱負，我們在一點點實現。

 

好日子總是不長，朝廷裡的「老人」開始各種找借口給我塞男人，

 

回寢宮的時候下人來報，李丞相又悄悄送了幾個男寵過來。

 

我捏了捏眉心。李丞相是朝廷裡的重臣，我不好三番五次地拂他面子，隻好收了那幾個男寵。

 

誰知用晚膳時那幾個男寵就開始作妖，左邊給我剝蝦，右邊給我夾菜，而蕭寧就坐在我的對面靜靜地看著。

 

飯後楚憐又纏著我，讓我看他寫的詩，我隻好答應，孩子愛學習是好事。

 

是夜，終於安靜下來，我撐著頭在桌上昏昏欲睡，可還有奏折沒處理完。

 

門被輕敲兩下。

 

「進。」蕭寧提著個茶壺走進來，五官淡淡的，穿著白色的衣袍宛若下凡謫仙。吃飯時他穿的還是另一套。

 

我記得自己好像對他說過，喜歡他穿白色的衣袍，更喜歡......看他一絲不掛的模樣。

 

「近日朝廷事務頗多，勞累陛下了。」他走過來為我按了按頭，有些反常。

 

我笑了笑，享受著放松的酥麻感：「怎麼了？關心我啊！」

 

他不說話，又默默給我倒了杯茶。

 

「剛煮的花茶，喝點。」

 

今天的蕭寧，真的好奇怪。

 

恰巧疲了，我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感覺腦袋一陣眩暈，最後看到的是蕭寧幽暗的眼神。

 

我是被吻醒的，身前人吻著我的脖頸傳來一陣酥痒。

 

柔軟的喜床上，我不知何時被換上了紅衣，腕上系著絲帶松松垮垮，隨時都能掙脫。

 

我掙扎了下，蕭寧俯在我頸間：「煙煙，你醒了？」

 

「蕭寧，你這是……在對我做什麼？」

 

他不語，隻是從我的耳廓吻到脖頸一路向下。

 

我才發現他身上隻披著紅色的薄紗，和雪白的肌膚映襯著，格外誘人。

 

我咽了咽口水，他貌似察覺了到我的反應，抬頭看我，他眼角微紅，泛著欲色，聲音嘶啞著：

 

「煙煙，喜歡嗎？」

 

喜歡，怎麼不喜歡。

 

我感覺身體傳來怪異的感受，我戰慄著說不出話。

 

按道理來說已經救贖成功了才對。

 

我在心裡問系統：【攻略進度查詢。】

 

問了好幾次，那邊終於有了聲音。

 

【80%。】

 

因為我的失神蕭寧咬了下我的鎖骨，我整個人顫了一下。

 

「蕭寧，你這樣和楚澤有什麼區別？」

 

身上的人頓住了，抬起頭來看我。

 

蕭寧眼圈紅紅的，似是被拋棄的小狗，他的聲音顫抖，看著我說：

 

「你說過的，你愛我……」

 

他輕易將我腕上的絲帶扯開，緊緊擁住我。

 

「可為何你的目光總是停在別人身上。」

 

「煙煙，看看我......」他掰過我的臉讓我看著他。

 

我的心震了一下，現在的他，難道是因為沒有得到我的愛，所以還沒攻略成功嗎？

 

為什麼？

 

那個答案，我不敢想。

 

他一路向下，我拒絕不了……

 

9

 

為了讓蕭寧有足夠的安全感，我將所有男寵都遣出去了。

 

白日我是一手遮天的女帝，夜晚我就變成了哄蕭寧的撒嬌怪。

 

是夜，我在書桌上批著奏折，蕭寧就在旁邊低頭閱卷。

 

餘光看到他往這邊偷瞟了好幾眼，卻不說話。我主動走到他身前，蹲著身子仰頭看他。

 

「蕭寧，笑一個嘛。」

 

看著他的耳廓逐漸發紅，我輕笑出聲：

 

「你耳朵紅了。」

 

他側過頭，我帶著他回憶：「昨晚……」

 

他連忙撲過來將我摁在涼席之上捂住我的嘴，我彎著眼睛看他。

 

好聞的雪松香包裹著我，我蹭了蹭他的手心。

 

隻聽他說：「陛下你是不是對我……沒有欲望了。」他難以啟齒地說著，非要我知曉。

 

從前的我，總是調戲蕭寧，喜歡逗他，和他肢體接觸。

 

現在卻極少主動了，相敬如賓，宛若堂上客。

 

「我以為你不喜歡那樣。」

 

下一秒我聽到他小聲說著：「喜歡的。」

 

「如果是陛下的話，怎樣都可以。」

 

「是嗎？」

 

我摟上他的脖頸吻上去，溫柔纏綿。

 

紅燭撲閃，長夜漫漫……

 

10

 

我又帶著蕭寧去了那條河邊。

 

燈會早已結束，隻有零零散散的人走著，我到街邊買了兩盞孔明燈。

 

蕭寧在河邊站著，負手而立，氣質出塵。

 

我笑著走過去遞給他另一盞。

 

「蕭寧，你知道我上一次許的什麼願望嗎？」

 

他搖搖頭。

 

我認真地看著他：「蕭寧幸福。」

 

我看著他怔愣了一下又重復了一遍：

 

「蕭寧，我要你幸福。上一次，我許了這個願望。」

 

我轉過身，在孔明燈上一筆一畫地寫著：

 

【蕭寧幸福。】

 

他就靜靜地看著我。

 

寫完後我認真地看向他：

 

「你總是希望天下人幸福, 希望『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但是蕭寧，你不僅是胸懷天下的國師, 你還是你自己。愛別人的同時, 不要忘記愛自己啊！」

 

「我們阿寧是世間最好, 最最值得愛。」

 

我拉起他的手一起將那盞孔明燈放向空中，

 

燈火萬千, 家和事興。

 

國家富強, 百姓安康。

 

蕭寧側頭看我, 帶著試探：「那你愛我嗎？」

 

我看向他的眼無比認真：

 

「愛你啊。」

 

我的蕭寧, 是這世間最最好。

 

【正文完】

 

蕭寧視角：

 

那年春旱，家裡沒了糧食, 妹妹餓S在屋中，娘親接受不了, 上吊自盡。

 

我出生便沒見過我的父親, 是母親一人將我撫養長大。

 

那天起，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恨嗎？亦或是怨。我看著遠方的路搖搖頭，我還要繼續走。

 

私塾先生知道了我家裡的難處, 收留了我, 教我讀書寫字，但我沒想到他會被官兵帶走，我又成了伶仃一人。

 

走之前他的嘴裡還念叨著：

 

「國家富強，百姓安康。」

 

那一天真的會來臨嗎？我將它作為了我畢生的箴言，以作前行動力。

 

不然, 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一路坎坷，被山匪搶劫。

 

我一夜之間成了落魄乞丐, 隻好暫時乞討維持生計。

 

可那天她從天而降, 朝我伸出玉手，

 

「跟我走。」

 

我大力推開他徑直闖進去，我是當朝最受寵的公主，沒人敢攔我。

 

「（是」鬼使神差地，我答應了, 盡管那並不是我心中所想。她從來沒有苛刻我一分半點, 反倒我在她的幫助下成功考上了狀元，成了中書侍郎。

 

途中最大的變數，就是楚澤。我沒想到我會被信任的人背刺, 他毀了我所有尊嚴。

 

那一刻，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讓他S，所有始作俑者、旁觀者全都去S。

 

她又一次救了我，褪去了刁蠻樣子的她將我抱在懷裡，為我擦去汙漬，帶我離開。

 

她告訴我我值得被愛，將我從泥沼裡一點點拖出來。

 

本來她隻是我的棋子，可慢慢地, 我卻離不開她了。看到她身邊出現別的男人, 我竟也會生出妒意，不管是楚憐還是男寵，我都不想讓他們接近她。

 

我助她登上帝位，願為她一人臣服。

 

我們當真一同實現了那個願望,

 

國家富強，百姓安康。

 

她總說我是這世間最最好，可她不知。

 

遇見她。

 

是我以蜉蝣之身妄圖春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