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燈隻有一個顏色，又白又刺眼，能無比清晰地看清楚對面人的神色。

　　季清影偶爾看到男人神色時候，都有一種和他共沉淪的感覺。

　　沉淪在這件事中。

　　靜謐的廚房裡，有故意壓低的低吟聲，和毫不遮掩的喘息聲。

　　季清影往後仰，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像是沒有了支撐點。

　　傅言致貼靠在她脖頸處，偶爾親一親她，含著她逗弄著，偶爾也會有低喃聲傳出。

　　除了季清影，沒人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季清影咬緊牙關，不讓自己聲音出來。

　　傅言致卻故意撬開她貝齒，想讓她出聲。

　　“隔音很好。”他聲音低啞，在她耳畔誘哄著。

　　再之後，變得不可收拾了起來。

　　等季清影被抱回房間時候，事情還在繼續。

　　沉淪中，她聽見傅言致問了聲：“還要快？”

　　季清影惱羞成怒，湿漉漉的狐狸眼瞪著他，嬌嗔羞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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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著晚間的風，女人的聲音婉轉動人，讓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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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傅言致考慮到她身體狀況，略略收斂了點。

　　即便如此，有了廚房play的季清影，體力已經被完全耗盡，連最後男人做了什麼，也毫無意識了。

　　隻睡夢中，聽見他說了句情話。

　　是她喜歡的。

　　-

　　翌日醒來，傅言致果真不在家了。

　　季清影也習慣了，她拿過一側的手機看了眼，有他留給自己的消息，還有遲綠和陳新語的。

　　陳新語：【哦，遲綠被博鈺帶走了，我要去報警嗎？】

　　遲綠：【………………你去報。】

　　陳新語：【不了吧，對了，剛剛在廁所接吻的是不是你們倆，太激烈了吧！這要不是姜總的酒吧，你今晚就在熱搜上住著了。】

　　遲綠：【你還想不想我給你介紹男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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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影看著兩人鬥嘴，無聲地彎了彎唇。

　　季清影：【請問國際名模，昨晚回家了嗎？】

　　陳新語：【她現在也還沒回家呢。】

　　季清影：【噢！那我一個人吃早餐了。】

　　和陳新語聊了會，季清影洗漱吃早餐。

　　吃完早餐後，忙著自己一天的工作。

　　到中午，孫宜嘉給她打了個電話。

　　季清影略感意外，“找我有事？”

　　孫宜嘉“嗯”了聲：“有人找你有事，出來吃個飯嗎？”

　　季清影頓了下：“誰？”

　　孫宜嘉：“賀遠，說想跟你親口說一聲道歉。”

　　她道：“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們兩會聯系的，我們明明是仇人啊！求到我這邊了，你怎麼想。”

　　季清影沉吟了幾秒，淺聲道：“他讓班長轉達的道歉我收到了，就不見面了。沒必要。”

　　孫宜嘉努努嘴：“好吧，那我這樣跟他說了。”

　　“嗯。”

　　孫宜嘉笑了笑：“我不得不說，你選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好。”

　　季清影愣住：“……然後呢？”

　　孫宜嘉“嘖”了聲：“放心，不會跟你搶男人，我就這麼一說而已，大學沒和賀遠在一起，你是對的。這也太懦弱了，虧我那會還喜歡他一段時間。”

　　季清影怔住，拔高了音量問：“所以你那會針對我，除了因為專業，還因為賀遠？”

　　孫宜嘉：“……你不是吧，現在才知道？”

　　季清影：“……”

　　兩人雙雙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後，孫宜嘉道：“那會賀遠是挺帥的，還有錢，我都被分手了，我還不能喜歡別人嗎？”

　　季清影無言，甚至無力反駁她的話。

　　孫宜嘉哼了聲：“還好我早早放棄了，這種男人太懦弱了，有錢是有錢，但膽子不夠大，不行不行。”

　　季清影聽著她吐槽，很是無語。

　　“迷途知返挺好的。”

　　孫宜嘉冷哼：“那當然，所以我說你眼光好，像你男朋友多牛，雖然是個醫生可背景強大啊。”

　　季清影：“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他背景。”

　　“那這就要誇你眼光更好了，什麼都不知道誤打誤撞了這麼個男人。”

　　“……”

　　季清影扶額：“行，我會幫你轉達你對我男朋友的誇贊的。”

　　孫宜嘉笑：“行了，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不少女同學惦記著你男朋友呢。”

　　季清影一愣：“什麼意思？”

　　孫宜嘉“诶”了聲，詫異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孫宜嘉“哇”了聲：“果然是背後的男人。”

　　她直接道：“班裡同學給你道歉啊，好像是你男朋友做的。”

　　季清影愣住。

　　孫宜嘉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班長莫名其妙拉了個群，說當年我們不是背後說你了嗎，那天事情最開始爆發，也在群裡給你潑了髒水，他就說建議大家給你道個歉。”

　　孫宜嘉回憶了一下：“但有同學就問說沒必要吧，都過了這麼多年了。然後班長轉了截圖出去，是你男朋友的，大概意思就是，每個設計師都不想背負抄襲的名聲，他們讓班長給你道歉，班長是不能代替所有人，如果真有想法，倒不如親自跟你道歉。當然，也不強求。”

　　“總而言之，我也不是很清楚班長怎麼和你男朋友聯系上的，但給你道歉這事，是他提出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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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電話，季清影的腦海裡一直都在回響孫宜嘉的這段話。

　　她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他們會放下身段，拋開臉面來給自己道歉。

　　就季清影認識的那些同學，其實有挺多不喜歡她的。但現在，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

　　是因為傅言致。

　　她不清楚傅言致到底是做了什麼，可能也不是強行要求大家道歉，畢竟道歉這種事強求不來。

　　她想，可能是某些話觸動到了同在一個行業，曾是一個專業的同學。

　　季清影盯著手機看了許久，沒能按捺住自己性子，起身去了醫院。

　　傅言致對她到來倒是不意外，熟門熟路地帶著她去食堂吃飯。

　　“味道有沒有變好一點？”

　　季清影點頭：“有。”她咬著面前的排骨，眉眼盈盈道：“好吃很多了。”

　　傅言致彎了下唇：“不想一個人吃飯？”

　　“嗯，遲綠還沒回來。”季清影也沒提道歉那件事，傅言致不告訴她，無非就是不想給她壓力，不想讓她心裡有負擔。

　　吃過飯，季清影也沒多留。

　　“那我回家了。”

　　“我送你上車。”

　　“好。”

　　和之前一樣，傅言致送她上車，把車牌號記下來，叮囑司機開慢點，到出租車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轉身回了醫院。

　　關於道歉這事，兩人都心照不宣，再也沒提起。

　　至於那些對傅言致有興趣的女同學，完全不用擔心。

　　她相信傅言致，也相信自己。

　　-

　　一眨眼，到了周末。

　　周日這天，傅言致休息，順便帶她回家。

　　雖然見過葉青很多次，也讓她幫過忙。但這麼正式的見家長，還是讓季清影覺得緊張。

　　一早上，她換來換去換了好幾件旗袍，換到最後，她看向傅言致：“要不我穿良家婦女一點的連衣裙？旗袍是不是太惹眼了？”

　　傅言致無奈一笑：“不會。”

　　他說：“按照你的喜好穿就行，他們不會介意。”

　　季清影癟嘴：“第一次正式見面，我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傅言致笑，摸了摸她腦袋哄著：“好印象一直都有，放松一點，跟平時一樣就好。”

　　他說：“我爸媽都很喜歡你，不用擔心。”

　　季清影想了想，確實也是如此。

　　到最後，她穿了一條端莊大氣的旗袍，顏色是低調的米白色，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的優雅得體，是大家閨秀的感覺。

　　兩人到家時候，葉蓁蓁歡天喜地跑了出來，熱情道：“季學姐！！”

　　季清影撲哧一笑：“蓁蓁好久不見。”

　　葉蓁蓁俏皮地眨了眨眼：“也不久吧。”

　　傅言致睇她眼：“去車裡拿東西。”

　　葉蓁蓁：“……哦。”

　　雖然傅言致說不用準備什麼，但季清影還是準備了東西。

　　傅正的，她是問了傅言致他的喜好，從朋友那買了茶葉，而葉青的，從上次她說想要季清影做的旗袍後，季清影就跟葉蓁蓁打探過她的三圍尺寸等等，親手給她做了件旗袍。

　　連帶著葉蓁蓁，也準備了禮物。

　　進屋後，葉青笑著迎了出來：“清影到了。”

　　季清影點頭，含笑喊了聲：“阿姨。”

　　葉青彎唇一笑：“不用這麼客氣，快進來。”

　　她看了眼傅言致：“你爸在樓上，去叫他。”

　　沒一會，傅正也來了。

　　季清影沒和傅正正面打過招呼，最開始還有點緊張，但傅正給人的感覺很舒服，不會讓她有任何壓力。

　　這個見面，對季清影來說，輕松了不少。

　　沒一會，她便能從善如流地和兩位長輩交流，甚至於搭上話，看上去也不局促了。

　　傅言致覺得好笑，捏了捏她手心。

　　季清影給他個眼神，兩人默契一笑。

　　午飯是葉青親自下廚的，還有葉蓁蓁這個小幫手。

　　季清影本來想去幫忙，可一想到自己那廚藝，她就放棄了。

　　傅言致也不讓她去，在家什麼樣在這個家也什麼樣就好。

　　到最後，季清影負責幫忙端菜。

　　葉青好笑看她：“讓傅言致來就行。”

　　季清影不好意思道：“我都沒幫上忙。”

　　“你的這雙手，不適合用來做飯。”葉青笑盈盈道：“我也很少做飯，今天是心情好才做。”

　　季清影愣愣地點頭。

　　葉青笑：“傅言致和他爸爸都會，以後想吃就讓他們做，實在不行還有煮飯的阿姨，不用自己動手。”

　　她淺聲說：“也別有壓力，我們家不興為難兒媳婦那種套路。”

　　季清影臉一紅，輕聲應著：“謝謝阿姨。”

　　“出去吧。”

　　“好。”

　　葉青的手藝很好，雖然做飯次數少，但味道非常不錯。

　　“怎麼樣，還行嗎？”

　　季清影點頭：“比傅言致做的好吃。”

　　傅言致：“……”

　　他瞥了眼旁邊的女朋友，面無表情把想要放進她碗裡的排骨塞進了自己嘴裡。

　　葉青撲哧一笑：“那就好，多吃點。”

　　“好。”

　　季清影也不知道是為了捧場還是什麼，真的吃了不少。

　　吃到最後，整個人都有點撐了。

　　對她的捧場，葉青表示非常喜歡，還邀請她有事沒事來家裡吃飯，家裡煮飯阿姨做的飯菜也非常不錯。

　　季清影連連應下。

　　吃過飯後，時間還早。

　　葉青問她要不要看傅言致小時候照片，季清影想也沒想的答應了。

　　她想看。

　　傅言致無言，隻能目光兩人上樓。

　　葉蓁蓁嘿嘿笑，在旁邊捧著手機道：“姑姑昨天就把你小時候照片翻出來了。”

　　傅言致：“……”

　　傅正笑了聲：“你好不容易交個女朋友，你媽得幫你把人綁住。”

　　傅言致無言。

　　葉蓁蓁瞅著兩邊的人，想了想說：“我也上去看看。”

　　一下子，客廳就隻剩下傅正和傅言致了。

　　安靜了會，傅正問：“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傅言致看他：“再說。”

　　傅正“嗯”了聲，語氣平靜道：“見過清影家人了嗎？”

　　“下次周末放假陪她回去看看外婆。”

　　傅正了然：“行，有什麼不懂的問我問你媽都行。”

　　“知道。”

　　相較於樓下比較平淡的對話，樓上熱情多了，歡聲笑語沒停。

　　傅言致是從小到大都長得好看，小時候看著還有點像女孩子。

　　季清影看著，無比喜歡。

　　葉青笑：“小時候我都差點把他打扮成女孩子了，被他拒絕了。”

　　她看著季清影感慨：“我一直都特別想要一個女兒。”

　　季清影沒懂。

　　葉青摸了摸她腦袋，輕聲道：“以後你們倆結婚了，我就有了。”

　　葉蓁蓁反駁：“姑姑，你這是要讓我哥和季學姐亂倫嗎？”

　　葉青瞪了她眼：“我不管，反正以後清影就是我女兒。”

　　她理直氣壯道：“你哥是招來的女婿。”

　　葉蓁蓁無語。

　　季清影沒忍住笑，笑著笑著，眼睛裡湧了別的情緒出來。

　　她低著頭，努力地把翻湧出來的情緒往回壓，輕聲道：“謝謝阿姨。”

　　葉青擺擺手：“謝什麼，阿姨說的是事實。”

　　她說：“多好啊，我們兩還有共同話題。”

　　季清影笑：“嗯。以後要阿姨多多指教。”

　　葉青拍了拍她肩膀：“打算什麼時候回家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