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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始作俑者——席承毫無悔意。
理所當然的受著我的感恩,我的愛。
4
「小姐。」
婢女攙扶著我走至席承身旁。
我攏了攏衣袖說,「春杏挨了板子,沒挺過去。」
席承牽起我的手,神色自然地說:「明日讓管家再送幾個人來,你選選。」
我們一行人來到京城最大的酒樓。
席家每年都會包下一間臨街的廂房,站在窗邊便可以看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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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承每年都會帶我來。
一道尖酸刻薄的話隨著開門聲砸進我的耳朵:
「四哥,不是和你說不要帶那賤人來這裡嗎?太晦氣了!別人看到我與這樣骯髒的女子共處一室,一定要笑話我的!」
說話的是侯府嫡女,席承的妹妹,席菲。
從前的她,會甜滋滋地叫我一聲嫂嫂,自從那件事後,她一直以賤人來稱呼我。
訓完庶兄,又轉頭嫌惡地看向我:
「你那名聲像那門口的磚一樣,不知道被人踩踏多少倍。就這樣了,還敢出門來,果然,還是千人騎萬人踏的賤人臉皮厚。」
「還帶什麼面紗,快把你那臉放在門口,一定比這條街上最亮的花燈招人觀賞。」
我在名聲最差的時候嫁給席承,即使為妾,也給席家帶來了巨大的恥辱。
所以每次別人罵我時,席承都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他和我說:「容兒,為了娶你,我已經承受了太多,你忍忍,她們閨閣女子,隻會說幾句,罵幾句,不是什麼大事。」
這次也一樣,席承漠然地站在一旁,任憑我被眾人謾罵。
他此時的心神已牢牢地被坐在窗邊的女子吸引。
我本就破碎的心,再次被碾軋。
當眾人開始玩樂後。
簡容琳來到我身邊,嬌笑道:「姐姐,席承當真是愛你,還願意帶你出門。」
我轉頭看向席承。
他的雙眸閃過一絲不自然。
「花車遊行快開始了,我們去看吧。」
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在簡容琳面前,席承不會承認對我的愛……
3
花車遊行後,宴席開始。
我站在桌邊為眾人傳菜倒酒。
席府眾人認為,許我進包廂已是恩賜。
就算席承再寵我,也改變不了我的妾室身份。
我如奴僕一樣伺候著。
作為嫡長的席肅,我那個前未婚夫,對席承說:
「前幾年你尚未立業,可以做些輕狂的事情,但今年,你在朝堂上的表現可圈可點,父親對你寄予厚望,你萬萬不可因情情愛愛耽誤前程,過段時間,把那位送出府吧。」
「再讓娶一個家世清白的女子。」
席肅像他的名字一樣,說話做事嚴肅、利己不留情面。
當初就是他,在得知我被歹人擄走後說:「女子被擄,名聲盡毀,人能否找到已經不重要了。」
「侯府不會迎一個失去名節的女子進門。」
席承飲下一杯酒,嘆息一聲道。
「大哥,怎麼說到我了,我一個庶子,隻想守著那點鋪面和俸祿過日子。」
席肅見不得弟弟這種消極度日的想法,敲打道:「等你老了,這些鋪面留給誰繼承?你大嫂已經懷孕四個月了,你好好想想。」
席肅說完,接受著桌上眾人的恭賀聲。
簡容琳一臉嬌羞地依偎席肅身邊,志得意滿地看向伺候眾人的我。
席承臉色蒼白,一臉落寞。
他痴痴地看了眼簡容琳的小腹,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整個人被巨大的悲傷籠罩。
別人隻當他被兄長訓斥心情不好。
但我知道,他是因心愛之人懷孕而落寞。
這一晚除席承外,每個人都很歡樂。
飯後席菲指著一桌子的殘羹冷炙看著我說:
「席家不苛待下人,骯髒的女人就隻配吃剩飯,把這裡的剩飯都吃掉才可以回府!有你在身邊伺候,真的是無比晦氣!」
席承已經喝醉了。
無人替我說話。
簡容琳在眾人的簇擁下站起來。
臨走的時候還裝作一臉無辜說:
「姐姐,你自從被禍害後,身體就不好,小妹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不用吃剩飯。」
大滴滾燙的眼淚砸在手背上。
整個人落寞地站在眾人身後。
席府眾人很享受像拋棄殘羹冷炙一樣,甩開我。
他們帶走了醉酒的席承,將我一個人扔在包廂裡。
我沒有吃剩飯,坐上馬車回府。
可剛走近書房就聽到席承壓抑又痛苦的聲音:
「容兒,雖然你已經嫁給大哥,但在我心裡,我的正妻隻能是你,容兒,我好想和你有一個孩子,我真的好愛你……」
門沒有關嚴。
幸好身邊沒有伺候的僕人,要不然席承趴在嫂子懷裡哭泣的事情會傳遍整個侯府。
書房裡,席承拋下往日的冷清,像一個失去糖果的小孩,在簡容琳懷裡百般撒嬌。
簡容琳抱著男人,一邊安慰一邊親吻。
「承哥哥,容兒是愛你的,這輩子我們不是夫妻,是叔嫂,但也是一家人,下輩子容兒一定會嫁給承哥哥的。」
寂靜的書房裡,是一陣又一陣的黏稠的水聲,暗潮洶湧。
席承攻城略地般地輕吻著簡容琳的肌膚。
「容兒,不要下輩子,我們今晚就做夫妻……」
男女歡好的旖旎聲吞噬了這個屋子。
我的心被狠狠刺痛,再也聽不下去。
跌跌撞撞地逃回寢室。
狼狽地躺在床上,本該溫熱的另一半床,現在冰冷一片。
4
次日一早,簡容琳滿面紅光地站在我面前。
揮退下人後。
她把衣領往下一拉,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
一瞬間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就那樣出現在我面前。
「姐姐你是如此的骯髒,承哥哥隻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我身上,昨晚我真的快承受不住。」
「不過,你知道了又如何,沒有人會信一個聲名盡毀的人。」
「據說,你身上滿是鞭痕,我真的想看看,姐姐,你真的是一個很爛的女人啊。」
「姐姐,你的人生已經爛透了,你怎麼還有臉活賴在承哥哥身邊,像你這樣骯髒的女人就應該去S。」
說完就要去掀我的衣服。
巨大的難堪湧上心頭。
我抬手護住自己的衣擺,阻擋簡容琳伸來的手。
可還沒等我碰到她。
簡容琳便痛呼著倒在地上。
這幅景象被走進的席承看到。
席承沒看我一眼,快步走到簡容琳身邊。
眼底盡是關切。
「嫂子,你沒事吧?」
簡容琳柔弱地躺在席承懷裡,在眼裡氤氲出幾滴眼淚,顫聲道:
「夫君前段日子得到幾瓶祛疤膏,我想給姐姐抹上試試,可我剛想看看姐姐的傷疤,就被推倒在地。」
「我還懷著身孕,姐姐還是那樣一點也不關心我。」
席承連忙抱起簡容琳。
一邊往出走。
一邊轉頭看向我。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容月,你妹妹也是好心,你怎麼就看不到呢。」
「你還當自己是相府的嫡小姐嗎?可以任性妄為嗎?你現在就是一個妾室,怎麼有膽量推侯府少夫人。」
「要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事情,我一定饒不了你。」
說完就抱著簡容琳離開了。
席承走後,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嗤笑一聲,這裡哪有祛疤膏的影子。
回想起席承焦急地抱著簡容琳離開的模樣。
他眼中的焦急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以往我生病的時候,他隻會叫府醫來,然後宿在書房,直到我痊愈。
如今簡容琳不過是眾人皆知的假摔。
他就如此盡心。
看來愛不愛的有很大區別的。
以往,隻是我自己看不清,沉迷於男人的虛情假意。
我知道今夜席承肯定不會再回來了。
這倒也方便我接下來的行動。
我寫了一封休書放在了席承的書房。
一同放在書桌上的是一塊冰花玉鎖佩和一封信。
隨後把這個小院裡所有關於我的痕跡一一清除。
鏟掉院子中的玫瑰叢時,系統傳送倒計時在我腦中響起。
「傳送倒計時 10 小時。」
在聽到席承和春杏的對話後,我的系統姍姍來遲。
系統承諾今晚可以送我回到現代。
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
席承的小廝帶來了他的話。
「容月,我知道你沒有推大嫂,你也別和大嫂計較,她懷孕心情不好,就想找點樂子,你是她的姐姐,你一定能理解的。大嫂玩過火了,現在肚子疼痛不已,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乖乖在家等我,等明天我回去,我們就去郊區莊子上玩兩天,帶你散散心。」
我想不通小叔子如何能光明正大地和大嫂待在一起。
但想到今晚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骯髒的世界,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也沒必要再糾結。
臨近下午的時候,幾個健壯的啞婦闖入院中。
不由分說地堵住我的嘴,捆住我的手腳,將我帶到一處院落外。
一個僕婦抽走院牆的幾塊磚頭,露出一個可看清院內情景的小窗口。
院中百花相爭,賓客雲集,玉盤珍羞,才子佳人舉杯共賞。
琴聲嫋嫋,是席承在席上撫琴,他一臉深情地看向簡容琳所在的方向。
與簡容琳同坐的未婚女子都羞紅了臉。
席承的琴技是上京出了名的好。
他最愛的是《廣陵散》。
這首曲子激蕩起伏。
奏盡了愛情中的復雜感情。
一曲作罷臺下賓客無不贊嘆。
我聽到稀稀落落的幾句討論聲:
「席承是看上他大嫂身邊的哪位小姐了?一首曲子下來,他的眼睛就沒挪動過。」
「哪個都比他院中的爛貨強。」
我知道這一幕是簡容琳專門要讓我看到的。
此刻,原本在宴會上溫柔可親的女子,面目猙獰地站在我面前。
「簡容月,三年前,是席承派人的人把你狠狠折磨,本來以為你會受辱自盡,沒想到你卻活了下來。」
「簡容月,你總是那麼高高在上,讓我厭惡、厭惡、厭惡!你自命清高,誰也打不倒你,這真的太可笑了,我討厭你的孤芳自賞,討厭你的冷漠自持,我要讓你嘗到被男人拋棄折磨的味道。」
「我看你可憐,央求席承納你為妾,嫡女為妾,全上京獨你一份。」
「簡容月,你是嫡女又怎麼樣,還不老老實實地撿我不去公眾號 `hhubashi` 看更多要的東西,不過,你也太沒用了,兄弟兩個我都讓給你一個了,你還留不住男人的心,讓我替你承受他的愛欲。」
「你不知道吧,在你每個月因舊傷痛苦睡不著的時候,席承根本不在書房,他在我的床上。」
簡容琳扶著後腰說完,便捂著嘴肆意地笑著。
我掙扎著,卻被繩子勒得動彈不得,一如三年前。
然後就是不停地幹嘔。
「傳送倒計時 4 小時。」
「簡容月,我再邀請你看場戲,我要讓你永遠記得,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說完簡容琳指揮著啞婦把我帶到一個房間中。
幾刻鍾後席承的聲音透過薄牆傳到我的耳中。
隔壁屋裡,席承似乎心情很不錯:「容兒,你找我什麼事?」
「承哥哥,這兩年,你找我的次數一次次變少,你是不是愛上姐姐了。」
簡容琳心裡是真的惶恐,她的丈夫娶她隻為得到相府的助力,對她真心疼愛的隻有席承一人。
可她感受到席承近年來對她的情感在不斷減少。
她開始惶恐。
「怎麼會呢,我最愛的是你。」
「我隻對你感興趣,每晚和簡容月躺在一起都讓我惡心,她的吻讓我厭惡,她沒有你溫柔嬌俏,她總喜歡拉我玩一些新鮮的東西,她在床上呆板的像塊木頭,她比不上你的。」
之後是一陣男歡女愛的聲音。
我歇斯底裡地在心裡狂喊:「狗男女」
不過謝天謝地。
這些傷害她的人,永遠不會再見到了。
啞婦將我帶回小院。
「傳送 10 秒倒計時,請宿主做好準備。」
5
一場歡愛後,席承餍足地坐上去酒樓的馬車,他還有一場宴會要參加。
召來傳話的小廝,「她有吩咐什麼嗎?」
小廝回想白日裡容月小姐的模樣。
「少爺,小姐什麼也沒有說。」
席承錯愕地問道:「什麼都沒有說?」
小廝再次肯定後,感覺到了隱隱的不安。
也許今天不該那麼明目張膽地表達對簡容琳的偏愛。
也不該在扔容月一人在府中……
容月從來沒有冷待過他。
每次都會讓小廝傳一大堆話給他。
這不像她的性格。
想到這兒席承先安排小廝去守著安錦。
隨後連忙讓車夫調轉車頭,往府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