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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雙喜道:「公主吩咐,憐兒你怎麼還不照做,莫非是要我找人來幫你嗎?」
謝老夫人道:「既然公主讓你去,你就去吧。」
憐兒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
我將手中的杯盞重重放在桌子上:「看來隻有謝老夫人說得動你,本宮這個皇家公主就說不得你了?」
「雙喜,把她拖出去,你教教她規矩。」
「是!」
閔氏聽到我這麼說也不敢再說話,畢竟我抬出皇室,她若是再多嘴就是藐視皇家。
7、
雙喜將人拖出去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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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氏猶豫了一會開口道:「老大媳婦,你何必如此疾言厲色,不過是個小姑娘。」
我笑道:「老夫人仁慈,顧念她是個小姑娘,隻是本宮看來她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若是不好好教訓怕是在外毀了你的名聲。」
此話一出基本是明著威脅閔氏了。
若是她識相,便知道接下來的話要小心琢磨著說,隻是我還是低估了她的臉皮。
她清了清嗓子,勉強擠出來了一個笑:「老大媳婦,你和老二媳婦剛進門的時候,我就更中意於你,皇家的女兒,自然樣樣都是最好的,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嫁進來這麼多年,母親沒有為難過你吧。」
我這個人最小氣不過,若是當著我的面說我的不是我姑且能認為她是勇氣可嘉,可若是在我面前說姜雲姒的不是,那就是存心同我過不去。
「看來老夫人的意思,是看不上姜雲姒,不滿意我父皇為二公子賜的這門親事了?既然如此我隻好回了父皇母後和丞相爺,請他們來評評理。」
閔氏聞言臉上一青一白:「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做出驚詫的樣子:「原來是我誤會老夫人了,看來您很滿意我們雲姒。」
她點著頭稱是,我語氣拐了個彎厲聲呵斥:「那為什麼要給她房中塞人,既然沒有不滿意,那就是存心找她的不痛快,以這種方式表達對父皇賜婚的不滿!」
閔氏捂著心口跌坐在地上:「你……」
我:「你最好給我個合適的理由,否則……」
閔氏道:「姜氏嫁進府中一年,未有所出,我做母親的還不能操心孩兒的子嗣問題嗎?」
我疾言厲色:「我朝法律,原配十年無所出才可算作無子之過,他二人成婚不過一年,你就像那這做借口插手,莫非是視律法於不顧,更何況是天子賜婚。」
閔氏:「我不過是想讓你勸一勸老二媳婦。」
我:「若真要我幫你勸說雲姒,就不該一面偷偷叫我來,一面透露消息給雲姒,你明明就是意在挑撥離間。」
「我自幼在宮中長大,什麼手段沒見過。」
「我勸你,最好不要讓我從你的嘴裡再聽到一句雲姒不好的話,否則我定會讓你好看。」
閔氏還要再說話,我冷聲道:「你若再多說一句,你的寶貝侄女就要多挨幾個耳光,若是破了相,那罪過便在你了。」
我甩袖離開,檀嬤嬤正陪著雲姒照在門口看憐兒挨打。
雙喜剛松手,憐兒就連滾帶爬回到了閔氏身邊。
8、
在徵得雲姒的同意後,我便讓檀嬤嬤和雲姒的大丫鬟雙彩一同收拾東西。
「既然你在侯府待得憋屈,那就同我進宮住些日子。」
雲姒一邊收拾,一邊將謝長風送給她收拾摔得丁零當啷:「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還有那個老太婆,竟然還想挑撥你我的關系,哼,簡直是痴人說夢!」
我點頭稱是:「你看,我今天可是幫你好好出了通氣,怎麼樣,要不要獎勵我一下。」
雲姒聽了我的話,扭頭就捏住我的臉頰,笑嘻嘻道:「要要要,哎呀,讓我好好疼疼我的照舒,來,讓我好好親一口。」
我嫌棄地推開她湊過來的臉:「去去去,你惡不惡心啊。」
雲姒不以為然地切了一聲。
雙喜送了冰好的清酒,我喝了一口隨口道:「也不知道到了宮中,謝長風還會不會跑來發瘋,我可要讓母後吩咐人好好改一改我殿裡的隔音,我可不想聽到亂七八糟的聲音。」
雲姒突然嬌羞:「哎呀,你胡說什麼呢,我們怎麼可能在你宮裡這樣那樣……」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甚至要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冷笑一聲,我就知道她不是認真要和離。
雲姒又小聲說了一句:「照舒,你說萬一謝長風回來沒見到我會不會擔心,要不然我給他留一封信吧。」
誰知道閔氏這個不安分婆子竟然又跑來嚷嚷:「哎喲喂,都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了,兩個嫁進來的媳婦竟然都要回娘家了,這讓別人怎麼說我啊!」
我眉心抽了抽,雲姒氣得要上去跟她理論,我攔住她給檀嬤嬤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閔氏生病被憐兒氣糊塗了,堵住她的嘴押下去,對了,把憐兒捆了一並帶進宮。」
閔氏原是謝如安母親的陪嫁,是妾室扶正,見識淺薄上不得臺面。
老侯爺本想著她能照顧好謝如安,這才給了她正室的位份,誰能想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個能惹事的主。
這次她將侄女強塞給謝長風,未嘗不是動了讓憐兒效仿她當初上位的主意。
我不敢不當心。
想到謝如安,我手上動作一頓,也不知他有沒有收到我的信,他又會作何想法。
我自嘲一笑,將手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9、
父皇母後收到我要帶著姜雲姒回宮的消息,一早就差人收拾好了宮殿。
母後聽說了憐兒的事,愛憐地拉住雲姒的手:「好孩子,委屈你了,我早就說了女子嫁人好比再度投胎,已經是小心著為你們挑選夫婿了,誰知道還是……」
母後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雲姒聽著她的話,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父皇在一旁拍了拍母後:「好了好了,孩子們回來是好事,你怎麼還哭起來了。雲姒,你和照舒都是朕看著長大的,受了什麼委屈都可以告訴朕,朕替你出氣。」
父皇想了想道:「既然是謝長風對不住你,那朕下旨讓你休了他,好不好。」
雲姒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他們家太欺負人了。」
父皇道:「這樣吧,你要是舍不得,就讓謝長風入贅到你丞相府,朕再讓皇後為了挑幾個男寵……」
眼看他越說越不像話,母後戳了他一下:「你怎麼跟孩子說話的,老不正經。」
母後清了清嗓子,摟著雲姒道:「孩子別怕,前因後果照舒都已經跟我們說過了,既然閔氏不願意舒舒服服做這個侯府夫人的位子,本宮就賞她個好去處。
「還有這個叫憐兒的……照舒雲姒,就當是我教給你們的第一課。」
我微笑著應下,母後的視線轉向我,漫不經意地提了句:「照舒,我聽說你似乎已經成為天下酒肆的大客戶了?」
父皇驚呼道:「張太醫不是說不讓你喝酒了嗎?」
我的心跳一緊,忙一邊賠笑一邊看向雲姒:「沒有,沒有的事,我那都是陪雲姒一起去的,你說是嗎?」
雲姒接收信號連忙坐起身子,連眼淚都忘抹了:「是,對,都是我拉著照舒一起去的,她可是一直謹遵醫囑!」
我:「是啊是啊,真是的,雲姒你以後少喝點酒。」
母後似笑非笑道:「是嗎?」
我連連點頭。
母後嘆了口氣:「不是不讓你喝,隻是當年的事……」
父皇:「好了,當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孩子們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10、
憐兒被母後帶走。
我這幾日跟雲姒住在宮中,每日不是去小廚房拉著御廚加班,就是在御花園裡撲蝴蝶。
這不沒幾日,雲姒就因為晝夜顛倒吃壞肚子而犯了胃病。
謝長風遞了幾道請安折子,母後都沒有讓他進來,就說了一句讓他處理安靜家事再進宮。
在宮中看病抓藥是重活,我每日力求親力親為。
隻是這日我帶著雙喜在取藥回來的路上卻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
「聽說鎮北侯府的小侯爺從邊關回來了!」
「這消息可是真的?」
「正是,小侯爺的人馬已經到宣武門了,想必很快就要入宮向陛下述職了。」
「那明照長公主豈不是就要回侯府了?」
「你胡說什麼?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嫡公主,自然萬事都是以公主為重,我看你可真是糊塗了。」
謝如安他竟然回來了,我不禁暗自想著他是不是因為我的那封信回來的,但我又自嘲地笑了笑,若他真是如此惦記我,又怎會在同我成婚的當夜離府遠赴邊關,想必還在為著當年的事對我心存隔閡。
那年我十五歲,他十七歲。老侯爺戍守邊關,本已將匈奴人打得節節敗退,可就在即將凱旋回朝的那一日,營中竟然出現了奸細,刺傷了老侯爺。這一箭極狠,老侯爺當場倒在謝如安的面前。
消息快馬加鞭傳回宮中,可當時我生了一場重病,太醫院的院首張太醫徹夜守在我的身邊,縱然父皇將所有太醫都送去邊關,也沒能挽回老侯爺的性命。
謝如安帶著父親凱旋,悲痛之餘同我說了重話,我少年心性與他大吵一架。
聽聞後來他曾來攜芳殿找過我,但我當時因為在天下酒肆喝了一夜酒,回宮後直直暈了三日,也沒有見到他。
後來我們就為此有了隔閡,少有聯系。
直到謝長風求父皇賜婚他與姜雲姒,父皇才動了心思想到我們幼年時的深交,將我嫁給謝如安。
我本以為時過境遷,或許當年的事我能好好同他解釋,卻沒想到大婚當夜出了這檔子事。
可若當真是心存隔閡,又為何要娶我?
11、
母後很快得知了消息,讓檀嬤嬤告訴我。
我當時正在給雲姒喂藥,她皺著臉吐了吐舌頭道:「這藥也太苦了。」
我沒有回答。
她又說了一句:「你怎麼今天這樣心不在焉,可是為著你的驸馬回來了的事?」
我:「你胡說什麼,什麼驸馬,隻怕他今日就是來找我同意和離的。」
姜雲姒笑嘻嘻道:「那怎麼了,你不是答應要和我一起和離嗎?如今他答應了是好事,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我看著她這副故意討打的樣子,沒忍住打了她一下,她馬上就躺倒開始哭。
我:「再裝,再裝就讓母後把謝長風放進來了。」
雲姒馬上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我:「我還不是擔心我離了你不離嗎,那我們就沒辦法做妯娌了。」
正說著,雙喜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殿下,驸馬爺到皇後娘娘宮裡去了,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我嘆了口氣,這不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我差雙喜帶好和離書,若是今日能把這樁事情了了也好,省得越拖越麻煩。
誰知還沒走到母後那裡,竟然在宮道上就碰上了他,原來他已經這般等不及了嗎?
這一年來邊關的風沙吹得他原本清俊的臉龐多了幾分硬朗,眉眼間多了幾分凌厲,身形也比我們成婚那日要高壯了許多。
謝如安如今站在我面前,平白讓我有點喘不過氣。
「臣參見公主殿下,殿下萬安。」
我勉強笑道:「許久不見將軍了,不知將軍一切可還好?」
謝如安半跪在地上,明明是仰頭看著我,卻讓我忍不住向後退:「承蒙殿下惦記,臣……臣哪裡都不好。」
我怔愣,原來他已經厭惡我到這個地步,我難免氣性上頭:「不好就不好,知道你急著和我撇清關系,我也同意了和離,你何必讓我失了顏面。」
謝如安SS盯著我,眼睛竟然一點一點變紅,好像我對不起他一樣,我看著宮道上來來回回的宮人,想著讓他先起來,卻沒想他突然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委屈道:
「臣不同意和離,若殿下當真厭棄我的話,就休了我吧!」
12、
謝如安的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招架不住,引得來往的人紛紛駐足,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逃也似的離開。
我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難道他並不想和我和離?
待我回到殿裡,姜雲姒那廝已經得知了消息,正和雙彩你一下我一下地演了起來。
姜雲姒矯揉造作道:「臣不同意和離,若殿下當真厭棄我的話,就休了我吧!」
我上前推開姜雲姒,姜雲姒馬上躺倒在地上:「殿下怎的這樣狠心,竟然真的不願多看臣一眼。」
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雙喜雙彩在一旁笑得極其猖狂,就連檀嬤嬤都沒忍住也笑了起來。
我:「好了,你快起來,惡心S了。」
姜雲姒還是沒皮沒臉地湊到我身邊:「怎麼了呀,我這樣說就惡心,謝長風就不惡心了?」
我推開她的腦袋:「再說就把水牛哥叫來。」
姜雲姒急得跳腳:「什麼?你說什麼?你說誰水牛哥,他隻不過是哭得孩子氣了一點。」
「好好好,孩子氣孩子氣。」
突然桂嬤嬤走進來道:「殿下,驸馬……謝公子送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