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了努嘴，看了一下門外走來的醫生。

 

「你們的時間應該已經不多了吧。」

 

果然下一秒，醫生就下了最後通達：「最後一分鍾，沒有錢我們的醫生就去做下一臺手術了，抱歉，你們的孩子等待他的就隻有S亡了。」

 

就在醫生轉身要走的時候，宋虎終於松口了。

 

「籤，我籤。」

 

林紅攔住他：「那可是一千多萬的拆遷房！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宋虎兩手一攤：「那你想個辦法。」

 

林紅徹底沒了主意，眼睜睜地看著宋虎在我早早準備的協議書上籤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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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價值千萬的拆遷房到手，我喜滋滋地收好協議書，看著臉色鐵青的林紅和宋虎走出病房。

 

接下來，是該欣賞他們整個人生都被一個重度腦癱孩子折磨的時候了。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6

 

當我抱著可愛的女兒出院的時候，宋虎和林紅依然在醫院裡忙的團團轉。

 

那個被換胎的孩子，因為受傷嚴重必須住在 ICU 裡。

 

我給他們的 10 萬塊錢，做手術早用光了。

 

ICU 每天的醫藥費就要 3000 多，宋虎叫苦不迭。

 

「隻能賣房子了。」林紅苦著臉。

 

林紅和宋虎兩個人之前是開小吃店的，賺了不少錢，所以我和宋卿還在讀博士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買了一套房。

 

宋虎這才結結巴巴坦白：「那個，房子已經被我抵押出去了。」

 

林紅氣的差點吐血：「你這是不把我們逼上絕路，是不S心是吧？」

 

宋虎捂住頭：「我欠了那麼多錢，不抵押房子他們怎麼可能借我 100 萬去賭。」

 

林紅徹底沒了輒。

 

她又想起了我：「還是跟宋月借。」

 

我接起電話：「借錢沒有，不過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們一下子拿到 30 萬。」

 

林紅立刻眼前一亮：「你說，什麼辦法能拿到 30 萬。」

 

我呵呵一笑，是時候一刀一刀割你們的肉了。

 

「我有個師兄，他們在做人體研究，一顆腎就可以給到 30 萬，你看你和大哥，誰願意為了救兒子捐一顆呢？」

 

電話那頭，我聽見宋虎說：「我是個男人，不能沒有腎，你是女人你去。」

 

林紅在那邊罵道：「你看你哪裡像個男人的樣子，有沒有腎對你沒影響，如果不是你賭博，我們會沒錢給兒子治病。」

 

那邊還有醫生的聲音：「林紅宋虎，你們該給兒子續費了，不然三天後我們就給轉出重症室了。」

 

我在電話那頭慢悠悠：「你們慢慢想，不過我告訴你，這年頭缺錢的人太多，我是看我們是親戚的份上才告訴你們的，到時候捐滿了可就不收了。」

 

「哦，對了，我問過我師兄了，他們也就隻收兩顆了，你們看著要不要捐吧。」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如今，兒子能活，他們就能活。

 

少顆腎，又算什麼呢。

 

果然，我掛斷電話沒有十分鍾，林紅打電話來了。

 

「我和宋虎商量好了，公平公正，我們一人捐一顆，是不是 60 萬。」

 

我微微一笑：「那就正好收你們兩顆吧。」

 

「我現在就跟我師兄說一下。」

 

三天後，宋虎和林紅都成了單腎人，他們通過換胎得來的兒子，踩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上，活了下來。

 

宋虎和林紅終於松了一口氣，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切才隻是開始。

 

跟上一世一樣，這種程度的腦癱兒童，必須要有人 24 小時盯著，因為孩子的自主呼吸能力很差，一不留神就有窒息風險。

 

上一世，我和宋卿輪流上陣，僅僅三個月不到就頭發全白。

 

這一世，我和宋卿倒是沒有這個苦惱了。

 

我們的女兒超級乖，每天睡的香香的，好像知道我們上輩子受了很多苦似的，一睡就是一整晚。

 

宋卿每天上完班回來就給女兒喂奶、換尿布、洗澡。

 

而我這輩子，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

 

再也不用擔心明天去哪裡搞錢，再也不用擔心，孩子會不會半夜就離我而去。

 

而宋虎和林紅，一周不到，就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我真是作孽啊，但凡我沒有換胎，這個S腦癱就是宋月的，受苦受難的就是她。」

 

我常常聽到林紅咬牙切齒的心聲。

 

「真的想一把掐S這個掃把星，可我有什麼辦法呢，S掃把星S了，我也就S了，好S不如賴活，隻能堅持 12 年，到時候他媽的一到 12 歲，我就把這個孽種給掐S。」

 

我也常常聽到宋虎恨之入骨的心聲。

 

但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再想和換女兒事情了，因為他們的前 12 年都被這個孩子捆綁了。

 

而我的女孩，在我和宋卿，還有外公外婆的寵愛下，非常健康幸福的成長了。

 

十二歲那年，有一天，她突然抱住我，她說：「媽媽，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我抱住她，聽見她在我耳邊說：「我夢見我上輩子是叔叔和嬸嬸的女兒，他們和爸媽你們一樣，把我打扮的很漂亮，送我去最好的學校讀書，學習琴棋書畫，練習賽馬和高爾夫。」

 

說著，說著，女兒哭起來：「可是，後來他們在我長大後，把我送給了一個好惡心的爺爺，他對我做了很壞很壞的事，後來我就S了，那天的雪好大。」

 

「媽媽，你們把我們養的這麼漂亮，是不是也要把我送給那個爺爺啊。」

 

我聽了心痛極了，我緊緊抱著我的女兒，告訴她：「寶貝，這確實是一個很可怕的夢，媽媽和爸爸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永遠是自己的，沒有人可以把你送給別人，你是最棒的女孩，你的人生隻能你來做主。但是如果你害怕的時候、無助的時候，請一定要記得，爸爸、媽媽、外公外婆永遠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媽媽愛你。」

 

女兒的眼淚打湿我的肩膀。

 

我聽見她小聲地夢囈：「媽媽，這輩子能做你的女兒真好。」

 

7

 

女兒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而林紅和宋虎終於熬過了十二年。

 

因為我再一次聽見了系統的聲音：「恭喜兩位宿主，因為被換胎的孩子已經活的和上一世一樣的年紀，所以孩子一旦S亡你們就會被抹S的禁錮已不復存在。」

 

「不過，這一世有所不同，這個孩子會比他上輩子多活半年，希望兩位宿主能夠善待。」

 

系統的聲音剛消失，我就聽見宋虎惡狠狠道：「這S千刀的，折磨了我十二年，失去了一顆腎就算了，為了讓他留一口氣，這十二年我是一個完整的覺沒睡過，還要用手給他摳屎，用尿管給他導尿，這就算了，平時還要打無份工來賺錢，真他媽的要不是你S了我就會S，我早S了你了。」

 

林紅也是咬牙切齒：「伺候這個S腦癱的日子終於到頭了，宋月上輩子到底是怎麼堅持把他帶到 12 歲的，要我沒有系統的警告，不到滿月我就要弄S他。」

 

「現在好了，換了個胎，差點把自己的命都給換沒了。這十二年過的沒逛過一次街，為了省錢營養品全給這S腦癱吃，自己去菜市場撿垃圾、撿爛葉子吃，真是比乞丐還不如，人乞丐討一天的錢晚上還能睡個覺，我他娘的十二年沒睡過一次囫囵覺。」

 

「這下終於解脫了。」

 

我以為按照林紅和宋虎的德行，可能就不管這個腦癱孩子了。

 

於是打算給腦癱的那個孩子找個療養院，畢竟他也曾經在我的肚子裡呆過。

 

然而，就在我打算行動的時候，卻發現林紅和宋虎帶著那個腦癱孩子開起了直播。

 

直播間的名字就叫做：救救我的腦癱孩子

 

但是因為作為重度腦癱，那個孩子跟植物人差不多，既不會哭也不會笑，所以直播效果並不好。

 

稀稀拉拉的幾個網友都是評論：

 

「一個孩子睡覺有什麼好直播的。」

 

「就是，這有什麼特別的。」

 

「無聊S了。」

 

直到有一天林紅發現了一個新大陸，那就是隻要用大頭針戳進那個腦癱孩子的指尖，孩子就會哇哇地哭。

 

於是這對夫妻，找到了流量密碼。

 

宋虎專門從醫院打引了重度腦癱的醫療證明，而林紅專門坐在鏡頭前面抱著孩子。

 

表面上看是一個溫柔的媽媽，背地裡卻為了流量將針頭扎進自己親兒子的手指心。

 

「這孩子雖然是重度腦癱，但他哭的真讓人心疼，他可能也是想要活下去吧，網友們齊心協力多刷一下火箭救救他們吧。」

 

靠著扎手指心和腳趾頭，林紅和宋虎的直播間流量蹭蹭漲。

 

連很少刷某音的我都刷到了他們的直播間。

 

但作為上一世腦癱孩子的母親，我一眼就看出了孩子的不對勁。

 

「重度腦癱的孩子，如果沒有外界的刺激，根本就不會哭。

 

「建議林紅和宋虎停止對孩子的傷害。」

 

有網友指責我：「你是誰啊，人家是重度腦癱，又不是植物人，會哭不是很正常嗎？」

 

「看了她的主頁，好像她家生的是個女孩，不會是嫉妒別人生了兒子吧。」

 

「這女人也太壞了吧，人家雖然生的是個兒子，但病成這樣想要直播賺錢給兒子治病也沒錯吧。」

 

「現在這個世界，真的到處都是眼紅怪，看她女兒的打扮家境很不錯，居然埋汰起人家腦癱媽媽做直播。」

 

林紅直播間的粉絲紛紛私信來罵我。

 

林紅發現跟我對線可以引來更大的流量好，更是直接在直播間下場撕我：「那個說我傷害親生兒子的 ID，是我的弟妹，當初我兒子要做手術需要 10 萬，你知道她提什麼要求了嗎？她要我老公、兒子一家三口都要把戶口遷出去才肯借。」

 

她這麼一說，立刻在網絡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越來越多的網友湧入了她的直播間：

 

「啊！居然是這種落井下石的女人，好惡毒啊，趁人之危獨佔拆遷款。」

 

「難怪家裡這麼有錢，原來錢是這麼來的，大家把她的地址給暴出來，我們給她家寄花圈。」

 

「林媽媽你一定要多多直播，賺更多的錢，氣S那個女人。」

 

「對，她一定是看你直播賺了錢，眼紅你，你就多帶著兒子直播賺錢，我們支持你。」

 

「林媽媽，需不需要我們幫忙，你告訴我她的地址，我們去給她潑油漆。」

 

林紅一邊假惺惺說算了，都是孩子的母親，女人就不要為難女人了，她隻想多賺點錢給我的腦癱兒子治病。另一邊，卻用小號在評論區放出我的家庭地址，想要跟上一世掀起一場網曝。

 

然而，她不知道，她越是站在輿論風口，她離S亡也就越接近了。

 

因為，知道她對那個腦癱孩子所做所為之後，我就動了用網絡輿論制裁她的念頭。

 

讓她跟我上一世一樣，被網曝而S。

 

8

 

於是，在林紅的直播間達到人氣最巔峰的時候，我直播連線上了她。

 

看到連線的是我，林紅表情有點難看。

 

她想退出直播，然而平臺卻跳出提示：「這是全國婦聯組織的官方直播，如果中途停播，之前在平臺的收入將全部會被追回。」

 

林紅沒辦法隻能強裝笑臉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