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中午，我說想自己出去吃，然後艱難從床上爬起來，當真腰酸背疼。

 

可我總覺得遺忘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

洗漱好後，又換了套衣服，然後去了附近商場。

 

在路上，便宜妹妹又給我發了信息。

 

【昨晚跟賀辭哥哥睡了一晚，渾身都疼得厲害，姐姐應該還沒有體驗過吧？】

 

然後，就是一張在床上擁抱在一起的照片。

 

我隻掃了一眼，心裡無波無瀾，甚至還在心裡想想評價了一下，賀辭這身材，不如他弟。

 

或許是冤家路窄。

 

我其實還沒有看清來人，就聽到了系統賤嗖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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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喲喲，要迎面撞上了，我要是人，這時候就是一把瓜子，一個板凳，開始看戲了。】

 

我心裡呵呵一笑。

 

「你要是人，我先給你腦袋開瓢，一天到晚淨不幹人事，你這種人，出門就會被人打S！」

 

對於系統的怨念，我從來不加任何掩飾。

 

畢竟，我是真挺討厭它。

 

也正如他所說，一轉頭就看見了手牽著手的賀辭和姜以寧。

 

猝不及防間相遇，賀辭愣了一瞬，而後猛地甩開姜以寧的手，大步走到我跟前。

 

「以清，你別誤會，我和寧寧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最近看了不少狗血電視劇，這句臺詞，幾乎每個電視劇裡都會重復 N 遍。

 

為什麼男人總會覺得女人眼睛是擺設呢？

 

都已經撞到明面上了，還能觍著臉說是誤會，然後被戳破就會惱羞成怒，毫無新意的循環。

 

「你們愛咋咋地，我不關心。」

 

我避開他的觸碰，又看了一眼我的便宜妹妹。

 

「還有你，你是有暴露癖嗎？把自己和自己姐夫的床照發給我，你這是什麼奇怪的癖好？」

 

我說話的聲音很大，也是故意的。

 

過往行人紛紛側目，本就有著天然八卦屬性，一時間目光無數，全是吃瓜群眾。

 

姜以寧臉色大變，像是想發怒，但又顧及人多，得維持她的小白花人設。

 

隻能委委屈屈開口：「姐姐，你怎麼能胡說呢？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會和賀辭哥哥那樣......」

 

我笑了。

 

然後迅速點頭，又加了點音量：「確實知道，男盜女娼。不然說破了天，妹妹跟姐夫搞到一起，躺在一張床上，拍發照片給姐姐看，是個人都做不出來吧？」

 

換言之，是個畜生。

 

姜以寧臉色煞白，偏偏被綁定系統這件事，又不能在公眾面前提及，否則隻會收獲大家白眼，罵一句失心瘋。

 

所以她隻能選擇哭，眼淚一顆顆掉落，惹得賀辭又一次心疼不已。

 

「姜以清，你這麼說太過分了！」

 

我不難聽出他言語裡的怒意和威脅，所以我趕緊示好。

 

「對對對，是我不該這麼說，你想跟我妹妹怎麼睡，就這麼睡，我沒意見的，真的。」

 

明明我的態度很誠懇，但賀辭臉色卻愈發難看。

 

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什麼意思？我們倆才是男女朋友，你讓我跟別的女人睡？」

 

我坦然：「我不讓，你不也睡了？」

 

吃瓜群眾一片哗然，有幾個膽大的，在人群裡直接罵了句畜生。

 

賀辭臉色同樣也變得難看起來。

 

而後，他應當是想說些什麼，可是熟悉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恭喜三位玩家，本次任務全部圓滿完成，沒有任何人接受懲罰哦！】

 

以前，發布任務以及公布任務結果的提示音，隻會在各自腦海裡出現。

 

因此也隻是針對個人玩家回復。

 

但這一次，我看著面前兩人臉色大變，就知道系統又搞事了。

 

【別感謝我，我隻是想把水攪得更渾一些，多有趣，對吧？】

 

系統哈哈大笑，我忍不住罵了句國粹。

 

而後，賀辭臉色陰沉，直接雙手抓上我的肩，說不出的嚴肅和憤怒。

 

「姜以清，你是怎麼完成任務的？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能完成任務？」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可說的。

 

我甩開他的手，告訴他：「沒有你，我難道不可以找別人嗎？」

 

他一愣，然後迅速搖頭，然後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你從小就喜歡我，也隻交過我這麼一個男朋友，愛我愛到了骨子裡，怎麼可能找別人？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定制了一個抱枕，然後上面印了我的照片，鑽了系統的 Bug，就算是任務完成了。以清，看樣子你還有點小聰明嘛。」

 

我被他的無賴與過度自信給震驚了。

 

真的，震驚到有些失語。

 

等回過神來後，我認真看向他，緩緩搖頭：「原來你也知道，我曾經很愛你。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現在一點也不喜歡你了？賀辭，我不愛你了。」

 

聽著我無比嚴肅的語氣，剛才還在笑的賀辭，臉上浮現一種莫名煩躁。

 

他盯著我，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到最後隻說了句：「以清，你別鬧，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注定是要結婚的。」

 

他說這話時，身後的姜以寧臉色十分難看。

 

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迅速捂住胸口：「賀辭哥哥，我好難受......」

 

剛才還想同我繼續說話的男人，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將人抱在懷裡，就當著我的面，直接一個公主抱。

 

「心髒病發了？我現在立刻送你去醫院。」

 

說話間，他大步從我身旁走過，姜以寧勾著他的脖子，轉頭衝我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我指了指身後那群吃瓜群眾，有不少人已經舉起了手機。

 

挑釁笑容，被一群大爺大媽用攝像頭永遠定格。

 

8

 

這件事情並沒有給我造成多大的影響。

 

反倒是賀辭，之後幾天，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和發消息。

 

惹得賀遇一天到晚啥也不幹，就抱著我，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大有坐到天荒地老的趨勢。

 

當然，偶爾也會伴隨一些其他運動。

 

而隨著時間流逝，賤嗖嗖的系統終於發布了最後一個任務。

 

【請和被攻略者完成一場正式婚禮，至少百人見證。時限半個月，任務失敗會接受終極懲罰。】

 

挺好。

 

等了這麼久，也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不過我還是問了賀遇一句：「你當真想，要跟我扯證？」

 

鑑於系統之前的大嘴巴，我很早就知道最後一項任務，所以我要提前告知賀遇。

 

將決定權交給他。

 

是做戲還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

 

他當時沒有猶豫，果斷選擇了後者，還跟我回了舅舅家，拿出了自己所有底牌，以示決心。

 

舅舅一開始沒同意，直到沈遇說他願意入贅。

 

嗯，我娶他。

 

聽著我的話，賀遇用力將我抱得更緊：「我有點貪心，不再滿足男朋友這個身份，我想成為你的丈夫，可以嗎？」

 

我點頭，吻上他的唇。

 

「阿遇，你會心想事成的。」

 

雖然系統隻給出了半個月時間，但我之前就有暗戳戳在做準備，父親我不打算邀請，畢竟我們之間的關系，也早就隨著姜以寧的到來，徹底到了冰點。

 

好在我還有愛我的外公外婆和舅舅。

 

他們，也是我頂頂重要的家人。

 

賀遇那邊沒有親人，母親拿了錢就遠走他鄉，如今嫁人生子，自不願破壞現在生活。

 

至於父親，偏愛賀辭，也沒有什麼父子情深。

 

不過我告訴他：「等我們扯了證，你就是我的人，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到時候，你會有外公外婆，會有好幾個舅舅舅媽，他們都會很愛你，我也會很愛你。」

 

相處這麼久，抱過親過，也睡過。

 

如果隻是為了任務，是做不到這份上的。

 

他滿眼是我，乖巧又聽話，還願意入贅，我說不出他的不好。

 

或許若幹年後，人心易變。

 

但至少現在，我覺得選擇他，是我此刻心裡最真摯的想法。

 

我們在半個月內挑選了一個好日子。

 

先去民政局領證，然後去參加婚禮，知道弟弟沒有安全感，有在朋友圈第一時間官宣。

 

隻是我沒有想到——

 

這大半個月始終打不通我電話的賀辭，既然也會選擇在這一天結婚。

 

更甚者，在我和賀遇交換結婚戒指，準備親吻時，他出現了。

 

大門打開，賀辭呼吸急促，然後跟著還穿著婚紗的姜以寧，兩個人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婚禮上。

 

「以清，你要嫁給賀遇？」

 

賀辭的聲音有點顫抖，眼裡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舉著手機看向我。

 

我點頭：「遇到對的人，自然就嫁了。」

 

我沒忘記他前幾天給我發的消息，一邊說著從前多年的情誼，說著這輩子非我不可，然後又向我道歉，說為了保住姜以寧的命，隻能跟她舉辦一場假婚禮，還讓我別多想，說是幫完她，回頭就跟我結婚，是真的結婚那種。

 

我自然沒有回他，因為我有了想結婚的對象，並且今天就是任務時限的最後一天。

 

在賀辭目眦欲裂的目光中，我踮起腳尖，緩緩吻上賀遇的唇。

 

我說：「阿遇，我願意嫁給你。」

 

9

 

婚禮既成，討厭的系統宣布我的任務成功。

 

至此我感覺身上那道無形枷鎖，徹底消失不見。

 

而另外兩人，一個目光還SS落在我身上，渾然忘記了腦海裡系統提示任務失敗的聲音，隻一遍遍想衝我跑來，又說著從前種種，說我不能背叛他。

 

舅舅聽不下去，讓人捂著他的嘴，又讓保鏢給他丟到了大門外。

 

姜以寧就是哭，一邊哭一邊喃喃自語。

 

「怎麼辦？怎麼辦？任務失敗了，終極懲罰是什麼？會是什麼？」

 

我也很好奇，所以我和賀遇一起等著看。

 

然後在短短三天內，我就聽到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八卦。

 

比如, 姜以寧不是父親親生的。

 

白月光外面有人，但為了女兒過得更好，就诓騙了父親, 滿腔熱情都喂了狗。

 

我那個向來吃不得半點虧的父親, 差點沒把姜以寧掐S。

 

還有, 姜以寧以前讀書的時候, 特愛欺負人，活脫脫的小太妹。

 

從前被她欺負的那些女生，拿著具有年代感的視頻和照片，發布到了網上，每一個視頻全部都爆火, 網友都在譴責姜以寧，她已經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偏偏又被趕出了姜家，基本無處藏身, 也無人願意收留, 還有不懷好意的人欺負，狼狽不堪。

 

至於賀辭，就更加簡潔明了。

 

他想成為唯一的繼承人，所以需要好的業務, 向自己父親證明他的實力。所以在某些項目上，手段並不是那麼光彩，甚至有些還過了線。

 

這些原本都被瞞得SS的, 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被人翻出來。

 

可偏偏, 在同一天集體爆發, 鐵打的證據堆積如山, 當天就被帽子叔叔帶走了。

 

很大概率會牢底坐穿。

 

那一天，正好有個大博主在賀家樓下公司開直播。

 

正好全程拍到了這一幕，加上之前商場大爺大媽的視頻, 賀辭和姜以寧又一次爆火全網。

 

不僅如此，系統還笑嘻嘻跟我分享：

 

【除了這個終極懲罰, 他們每天每隔一個小時，都會受到電擊疼痛，直到S亡。】

 

我閉眼想了想當初被懲罰時的疼痛感。

 

嘶, 如果要被懲罰一輩子，那我寧可去S。

 

不過他們究竟會做何選擇，這也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了。

 

畢竟, 我有了新的人生。

 

10

 

垂眸，身旁少年睡得很不安穩, 我在他臉頰上親了親。

 

他這才安靜下來。

 

然後我抱著他, 輕輕說了句晚安，然後閉眼睡覺。

 

所以我並不知道——

 

那個看似乖巧的少年，在我睡著後睜開了眼, 沒有從前半點乖順，隻是默默將我抱得更緊了些，嘴中呢喃：「姐姐，這輩子你都不能不要我, 否則......」

 

少年最後的話，被風裹挾，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