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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成為植物人兩年後,我醒了。
可家裡早已沒了我的位置。
丈夫許札楠獨吞了我的巨額賠償金。
還昧下了我媽賣掉老房子給我籌的醫藥費。
公開場合下,他和曾經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出雙入對。
兒子也口口聲聲要換小三當媽媽。
醒來前一天,我媽也因渣男的刻意疏忽。
躺進了冰冷的太平間,S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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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半年後,許札楠後悔了,每日堵在我家門口懺悔。
「老婆,我錯了。兒子不能沒有媽媽,我們復婚吧?」
我一聲冷笑,反手就將他送進監獄。
1
成為植物人兩年後,我醒了。
迎接我的第一個噩耗是:我的媽媽去世了。
她S在了我蘇醒的前一天。
因為獨居,她孤零零S在了陰冷昏暗的房間。
直到S後第二天才被發現。
臉色蒼白如紙,S不瞑目,灶臺上是為我準備的流質食物。
我知道她放心不下我。
如果我早醒一天,就可以讓她聽到等了兩年的那聲「媽」。
如果我早醒一天,就不會錯過生命體徵儀撥打過來的求救電話。
那樣,我的媽媽就不會S了。
可當初我設置緊急聯系人時,還設置了我的丈夫許札楠。
打電話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左右。
直到我出院回家,我才知道。
他哪有時間接電話呢?
他正忙著沒羞沒臊地和曾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享受著歡愉。
肆意揮霍的錢,來源於我車禍的賠償款。
以及他以放棄治療為要挾,讓我媽賣掉老房子籌到的醫藥費。
這筆錢,他拿到後,隻有很小一部分用於我的治療。
剩下的被他昧下,用於支撐女神的虛榮心與高消費。
關鍵他這兩年還走了狗屎運,開的小公司賺了不少錢。
我在醫院裡昏迷不醒,我媽媽蜷縮在破敗昏暗的出租屋。
而他和小三住進寬敞明亮的新房子,享受生活。
2
出院那天,許札楠遲遲沒有出現。
其實,不光是出院這天,我醒來至出院,他就出現過一天。
那一天,他就像來巡查的領導般,走了個過場。
臨走前,還不忘擺出日理萬機,不得不走的樣子。
可那個催他回去的電話,從接起到掛斷,屏幕都沒亮一下。
我和護工阿姨按照他留下地址,找到新家時,他正打算出門。
他一旁挽著的,是個烈焰紅唇大波浪的豔麗女人。
那女人仿佛沒長骨頭似的,就差直接掛他身上了。
看到我後,許札楠眼睛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想要抽回手。
女人瞪了他一眼,許札楠立馬跟個鹌鹑似的不動了。
她挑釁地看了我一眼,施施然開口。
「你就是莫茴姐姐吧?我和哥哥正準備去醫院接你呢!」
說話時,還故意將「姐姐」與「我和哥哥」幾個字咬得很重。
「你是?」
見我都不認識她,她似乎有幾分挫敗。
當著我的面,搖著許札楠的胳膊夾著嗓子嬌嗔。
「哥哥還說一直對我念念不忘,可莫茴姐姐都不認識我,真該罰!」
好心送我回來的護工阿姨和她兒子的表情似吞了隻蒼蠅般的難受。
有外人在場,許札楠臉上有點掛不住。
但又不敢開罪旁邊的女人,訕訕開口。
「她,她是白冰清,咱們的妹妹,我媽的幹女兒。」
人我不認識,但名字我知道。
許札楠的兄弟有一次喝大了,曾說漏了嘴。
許札楠曾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他痴戀她七年,她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拋給他。
白月光的名字,就叫白冰清。
3
看我臉色有異,女人知道我聽聞過她。
臉上毫不忌諱地閃過一絲得意,挑釁意味更濃。
她繼續夾著嗓子,撒嬌地轉向許札楠。
「看來哥哥是有跟姐姐提到過我,那這次就不罰哥哥了。」
護工阿姨母子好心送我出院,卻髒了他們的眼睛,看了場醜劇。
我有幾分羞赧,不知該如何應對。
護工阿姨搶先一步尖著嗓子開口:
「喲,是妹妹呀!
「就是不知道是一張戶口本上的那種,還是躺一張床上的那種?
「老婆出院老公不管,倒和妹妹膩歪得緊。」
阿姨嗓門很大,有人開始向這邊張望。
白冰清臉上的囂張氣焰立馬不見,弱弱反駁。
「你別空口白牙汙人清白。」
婆婆聞聲趕緊出來解圍:
「茴茴回來了呀,都怪我這老婆子不爭氣。
「臨時頭疼,耽誤了這倆孩子去接你。
「你們要怪,就怪老婆子我吧!」
邊說話,邊招呼許札楠將我的東西往屋子裡接。
末了,還假心假意地留阿姨母子吃飯。
護工阿姨晦氣地看了看渣男母子,又朝白冰清啐了一口。
「不了,有個騷狐狸精在,我吃不下,嫌晦氣。」
白冰清臉氣得通紅。
「你!!」
阿姨直接無視她,上前拉起我的手。
「要是他們敢對你不好,告訴阿姨,阿姨給出氣。」
隨後又惡狠狠地瞪著渣男一家。
「醫院說茴茴能醒來是醫學奇跡,很多人看著。
「你們要敢欺負她,小心上新聞!」
聞言,連婆婆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4
飯吃得很沉默。
吃完飯,整理東西,我才發現這家裡竟沒一點我的痕跡。
我僅剩的東西被裝進一個大紙箱,上面罩著一層灰。
衣櫃騰空了一大半,但從掛杆的壓痕能看出之前是滿載的。
一件紅豔豔的情趣內衣,明目張膽地躺在衣櫃最顯眼的位置。
床單上還有一小片湿漬,殘留著幾根慄色的長卷發。
聞著空氣中尚未消除的味道,我不免有些犯嘔。
許札楠聞聲趕來,一臉關切地問我怎麼了。
等他看到床上的湿漬,驚恐地看了眼一角的垃圾桶。
他一臉無措地看向倚在門口的白冰清。
白冰清沒有搭理他,反而饒有趣味地盯著我。
「姐姐,我給你騰房間,你咋還不高興呢?」
我氣得差點當場暈厥,直直盯著許札楠:
「許札楠,我就問你一句。
「體徵監測儀給你打緊急電話時,你為什麼沒接?!」
許札楠一臉心虛,嗫嚅著:
「我當時在忙,你知道我們這一行忙起來沒白天黑夜的。
「我沒注意到電話響了。
「我,真、真對不起,對不起,茴茴。
「是我該S,錯過了咱媽的最佳搶救機會……」
我看著許札楠的眼淚,內心毫無波動。
熟悉的童音適時響起,打破了沉默:
「爸爸和媽媽每天八點都要在房間做遊戲。
「奶奶都不讓我添亂。
「那個老東西,憑什麼打擾爸爸媽媽?」
我血氣上湧,險些站立不穩,SS盯著兒子許白晏的臉。
「你叫誰媽媽?又說誰是老東西?」
5
看到我發紅的眼睛,許白晏有點怯場。
白冰清及時上前抱住許白晏的頭,以示安慰。
「姐姐,童言無忌,怎麼能一個孩子計較?
「況且,你這幾年一直躺醫院裡,晏晏自然跟你生疏了。」
我直接無視她,猩紅著眼一把將許白晏拉過來,緊緊箍著他,繼續逼問。
「你叫誰媽媽?又說誰是老東西?」
興許是被我發狂的樣子嚇到了,許白晏一邊尖叫大哭,一邊揮動著胳膊抽打我。
婆婆聞聲趕緊趕來,向許札楠使了個眼色。
許札楠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婆婆趁機將抽噎到打嗝的孩子摟到自己懷裡。
「茴茴,你一個大人跟孩子計較什麼,而且還是你親兒子。
「這幾年你都沒照顧過他,剛回家就把他惹哭了,天下哪有你這樣狠心的媽?」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許白晏突然停止抽噎,惡狠狠地盯著我。
「你才不是我媽,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不要你當我媽媽,白阿姨才是我的媽。
「你怎麼不跟著那個老東西一塊兒S?」
說罷,許白晏掙開婆婆,跑回自己的房間,重重關上門。
我清晰地看到白冰清臉上明晃晃的得意。
我那麼乖巧懂事的孩子,在我躺醫院的這幾年,竟被教養成這般模樣。
除了心痛,我更多的是憤怒,憤怒他小小的年齡居然能說出這般惡毒的話。
「兒子,攔住她……」
婆婆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快速跑到許白晏房門前,使勁拍推門拍門,讓許白晏開門。
「許白晏,你給我出來講清楚,是誰教你這樣說話的?出來!」
門被從裡面反鎖,見推不動,我瘋狂踹門,許白晏被嚇得號哭起來。
一時間,許白晏的哭聲、我踹門的聲音、發怒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現場一片混亂。
許札楠終於忍不住了,一把將我拽開。
「白莫茴,你到底想怎樣?你一回來就把整個家弄得烏煙瘴氣?!」
6
我怔怔地看著他。
他被我看得發毛,又有些心虛,再加上也覺得對我有點兇了,語氣柔和起來。
「晏晏這樣說媽肯定不應該,我一會兒跟他好好講道理,你剛出院,好好休息下。」
所以,許白晏認白冰清當媽媽這件事,他就沒覺得不對。
婆婆也趕緊打圓場。
「是啊,茴茴,你剛出院,好好休息下,孩子的事兒後面再計較。」
婆婆趁我剛剛發瘋的空檔,麻溜地將床上的東西都換了一遍,推著我進了房間,並借故怕睡覺傷到我,提出一個人睡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