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了自己冷漠的話。

 

「衡諾，你曾經救過我一次，我還你半身鮮血，你又欺騙我一次，算起來，也當是扯平了，從此以後，你我再見，便是陌路人。」

 

那日之後，我躲在了宮殿裡傷心了一陣。

 

倒不是還喜歡衡諾，就是覺得丟人。

 

第一次喜歡別人就識人不清，也不知道夙寒這家伙該怎樣嘲笑我了。

 

沒曾想這次夙寒這家伙還算是不錯，隻是提點了我一下不要太相信外男。

 

他甚至還時常過來安慰我。

 

夙寒帶著我去了一趟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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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夙寒在凡間呆了約莫 100 年。

 

等到我回來的時候，小蠻告訴我衡諾沒有娶那位名為蓉蓉的女仙，反而日日來狐山這邊等我。

 

我自然是不願意見衡諾的。

 

我也不想知道他怎麼突然這樣做，我就想著以後不要見到這渣仙就好。

 

我這麼一避，就避了衡諾好些年。

 

十

 

此刻，衡諾一臉喜色的看著我。

 

他疾步走上前便想要攔住我。

 

我看了看左右的仙人，不想與衡諾發生衝突，拉著夙寒就想走。

 

可是衡諾依舊不依不饒的試圖阻攔我，「阿冉，我……」

 

夙寒攔住了衡諾。

 

他緊緊抿著唇，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視線對著衡諾，但是話卻是對著我說的。

 

「姐姐，你抱著我們的孩子，注意些別傷了孩子。」

 

這話一說完，我明顯看到衡諾的身子晃了晃。

 

他將視線移到我的懷中，看到我手中的小狐狸，不可置信地身子一晃。

 

我不耐煩的道，「阿寒，我們走。」

 

「阿冉，你怎麼，你怎麼……你們一定是在騙我，這怎麼可能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能……這是你的弟弟或妹妹對不對？」

 

這話說著我心情就不好了，我看著周圍看熱鬧的天族仙人們，心情更加煩躁。

 

這個小狐狸明明長得和我一模一樣，怎麼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這可是夙寒辛辛苦苦為我生的狐狸崽子，怎麼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衡諾，你給我看清楚，這確確實實是我與夙寒的孩子，咱們也好幾百年未見，怎麼，一見面衡諾仙君就來質疑我的兒子了？」

 

衡諾著急的就想要上前查看個究竟，卻被夙寒攔著嚴嚴實實。

 

我正想著要怎樣帶著夙寒離開，下一瞬，我看見夙寒被衡諾一掌拍倒在地。

 

夙寒偏過頭吐出一口血。

 

我心裡頓時一痛。

 

夙寒才生完孩子三個多月，這一掌，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我急急忙忙的將狐狸崽子塞在小蠻的手上兩步走上前就扶住夙寒。

 

我很是擔憂，「阿寒，你怎麼樣了？可難受？我帶你回去。」

 

說著，我便要扶著夙寒離開。

 

衡諾終於還是攔住了我，他試圖解釋，「阿冉……我不是故意的。」

 

「喚誰阿冉，我們很熟嗎？滾開。」

 

我的臉色已經很冷了，我現在看到衡諾就滿肚子氣。

 

夙寒虛弱的靠在我的肩頭，聲音細細小小的。

 

「姐姐，這不是哥哥的錯，是我沒有眼力勁，非要攔住哥哥，都是我的錯，姐姐你就不要怪哥哥了。」

 

說完，夙寒還虛弱的偏過頭咳嗽了兩聲。

 

我心裡心疼的厲害。

 

夙寒太善良太懂事了。

 

「夙寒，你裝什麼裝，方才明明是你自己……」

 

「衡諾仙君。」我冷著臉打斷衡諾的話，「你是不是特別看不起狐族和魔族，才敢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夙寒是我未來的夫君，如今卻在此處受了傷，看來今日這帝君的生辰我怕是參加不了。」

 

十一

 

那日，我丟了一個信件給天族帝君後，就帶著夙寒回了狐山。

 

聽說衡諾被帝君撤了仙職，被罰閉門思過 100 年。

 

不過這和我沒有什麼關系了，我一心在夙寒身上。

 

夙寒在我狐族住了快一個月了。

 

自從上次夙寒受傷之後，我就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他也整日粘著我，我甚至連狐狸崽子都沒有抱過幾次，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夙寒的身上了。

 

我也想過要拒絕的，可是夙寒他喚我姐姐呀。

 

不僅如此，他還極其不尊重我。

 

他最喜歡含著淚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就這麼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姐姐，我好難受，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的臉羞得通紅，又不敢對他動手，隻能以他身子不適來拒絕。

 

可是夙寒就這麼一直含淚看著我，下一秒眼淚似乎就要落下。

 

我又失去了抵抗力。

 

這個蛇實在是太會哭了。

 

誰能對著這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有抵抗力?

 

我是不行。

 

我敗了。

 

他一個受傷的蛇看起來越來越精神，每日神採奕奕。

 

而我這個身子尚好的狐狸卻越來越虛弱。

 

每日都躺在床上，腎虛的要命。

 

我迷茫的看著還在朝著我撒嬌的夙寒，不禁發出疑問。

 

夙寒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變成了這般嚶嚶嗚嗚的模樣？

 

十二

 

爹爹和娘親衝進我屋子的時候，夙寒還在朝我討著要親親。

 

「阿冉！」

 

伴隨著爹爹的一聲暴喝，我連滾帶爬的爬下了床。

 

還好，我和夙寒沒幹啥事，衣服很完整。

 

夙寒又委屈巴巴了。

 

爹爹氣得吹胡子瞪眼，上來就給一巴掌拍到我的頭上。

 

「好呀，冉曦，你是上房揭瓦了是嗎？我日日管著你哥哥，生怕他辜負了人家姑娘，讓哪家姑娘生了孩子，沒想到呀沒想到呀，你個女兒家，倒是把夙寒弄懷孕了！你對得起夙寒嗎？」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娘親就走上前，她懷裡抱著我的崽子，對著還靠在床上的夙寒道：「九皇子，這些日子我和冉曦他爹外出遊歷，不知道你們的事，今個兒你娘親和爹爹找到了我們，是我們的錯，沒有管好女兒，你放心，我們家冉曦定會對你負責的。」

 

我真是有苦說不出。

 

我爹和我娘現在一口咬定就是我負了夙寒。

 

我也沒說我不對夙寒負責呀。

 

夙寒也咳嗽了兩聲，試圖下床，立刻被我爹爹阻止了。

 

他虛弱極了。

 

我尋思著他晚上熱情的很，也不是這樣呀。

 

我看見夙寒溫和一笑，還是起身，朝著我爹爹和娘親行了禮。

 

「狐帝，狐後，這件事不是阿冉的錯，是我情不自禁，這個孩子，是我心甘情願為阿冉生的，還請你們不要怪罪阿冉。」

 

夙寒看向我，眼中藏著無限的溫柔，「我愛慕阿冉很久了。」

 

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心髒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直跳起來。

 

我承認，我好像挺喜歡夙寒的。

 

和上次那朦朧的好感不一樣，是真的很喜歡。

 

爹爹拍了拍夙寒的肩膀，一臉感動，「好孩子，你若是不嫌棄我們冉曦，那就趕快成婚了吧，你看哪一日比較適合成親，我們一定給你大操大辦。」

 

夙寒剛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渾身一軟。

 

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夙寒。

 

十三

 

我與夙寒的婚事被迫提前了。

 

因為夙寒他又懷孕了。

 

為了防止夙寒大著肚子嫁給我，我和夙寒的父母將婚事敲定了下個月。

 

我一臉如喪考批。

 

怎麼夙寒又懷孕了？

 

魔蛇這個品種都這麼能生的嗎？

 

仔細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好像隻有魔蛇這個品種自己願意，才能生出來孩子吧。

 

難道，是夙寒自己願意的？

 

可是他那麼奇怪的性子，怎會願意主動生孩子呢？

 

此刻，夙寒正躺在床上，一副宜室宜家的模樣。

 

他握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一臉喜悅，「看看，阿冉，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就要出生了，這次你希望生個小狐狸還是小蛇。」

 

想了想，他又道：「還是小狐狸吧，小蛇還要在蛋殼裡呆一段時間，我還得要敷，實屬有些麻煩。」

 

我順勢摸了摸夙寒的腹部。

 

夙寒的腹部還是很緊實，神奇的是，居然又有個孩子了。

 

伴隨著欣喜，我還有些擔憂。

 

我皺著眉頭，「阿寒，小白他才出生四個月，你又懷孕了，這樣對你的身子不太好。」

 

小白，就是我爹爹給我兒子起得名字。

 

夙寒一臉警惕的抱住自己的肚子，「你不想要？」

 

「不是的，我自然是要的，這是我倆的孩子，我隻是擔心你，也有些好奇，我聽說過，魔蛇隻有自己極為想懷孕才會懷孕，阿寒，你……為何會懷孕？」

 

夙寒低下了頭，沉默了一瞬。

 

許久，他才道：「我就是想懷你的孩子，不給你生個孩子，你永遠也不會注意到我，第二個孩子若是不出生，你是不是都不會嫁給我？」

 

我徹底懵逼了。

 

我不敢相信夙寒的話。

 

夙寒話裡的意思，是……是他想靠孩子上位？

 

可是，可是怎麼可能呢？我與夙寒一起長大的數萬年，他從來沒有表現過一絲對我的愛意，如今怎麼突然就要為我生孩子？

 

難不成，他覺得我是最適合他的嗎？

 

我小心翼翼的發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好人？」

 

我看見原本有些羞澀的夙寒呼吸一窒，似乎被噎到了一般。

 

他一臉復雜的看向我，「阿冉，你反應這樣遲鈍，究竟是怎樣喜歡上其他男仙的？是不是衡諾曾經哄騙過你，你才以為自己喜歡他的？」

 

雖然夙寒話中的深意我聽不出來，但是我總覺得他在諷刺我。

 

夙寒嘆息一聲，伸手捧住了我的臉，「阿冉，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你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可以和你在一起，所以……」

 

他抱住我，將話說完，「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心髒飛快跳動，順應著自己的本能，吻上了他的唇。

 

十四

 

那日正吻到動情處，我就被門外瘋狂敲門的娘親給打斷了。

 

娘親在外面憤怒的大喊，「阿冉，你給我出來！你的情緒現在極其的不穩定，說，你在幹什麼！夙寒現在懷著孕呢，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幾乎是逃跑似的跑出來。

 

臉羞得通紅。

 

我的爹爹和娘親從小蠻那處知道，我時常和夙寒呆在屋子裡好些天不出來。

 

他們擔心我和夙寒之間控制不住自己，影響了夙寒肚子裡的小崽子，就給我配置了一塊水明石。

 

這水明石可以讓爹爹和娘親感知道我的情緒，現下我的情緒太激動，瞬間被爹爹和娘親識破。

 

想我當時帶上水明石的時候，還拍著胸脯保證我不是那樣的仙，這才第二日，就被爹爹和娘親逮了個正著。

 

丟人，實在是丟人。

 

夙寒這個家伙實在是太會撩動我的心弦了。

 

我感覺現在自己滿心滿眼都是夙寒。

 

根本經不起他的稍稍撩撥。

 

爹爹和娘親知曉了我的不靠譜，勒令我在和夙寒成婚前隻能每日和他在一起三個時辰。

 

我才與夙寒互通心意，怎麼著也算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和心愛之人在一起。

 

這些日子不能日日和夙寒在一起，我實在是想他想得難受。

 

好在我們成婚的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爹爹和娘親向三界都發了請帖，我這幾日收禮收得盆滿缽滿。

 

在成婚前的前一晚，夙寒偷偷溜進了我的房間。

 

我正在數靈石，就看見穿牆而入的夙寒。

 

我愣愣的看著夙寒，一時間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