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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隻見沈伊眉臉上掛滿殷勤的笑:「這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這是我剛榨的果汁。」
彈幕這下子都開始艾特沈淮寧,給他發了個被打腫臉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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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伊眉把爛桃子水給許楹喝有什麼意義呢?」
「許楹拉肚子,那沈伊眉自己就可以幫忙照顧謝仰止咯。」
「我們家眉眉可是家財萬貫的大女主,她不可能是媚男的人,就算是頂流也隻能是他舔著臉來追我們家眉眉的份兒。」
彈幕又開始吵起來了。
沈伊眉見我不喝,又將那杯果汁往我面前送了送,幾乎快要懟到我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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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種我不喝她就要灌我喝下去的架勢。
要知道按照原本的發展我將S於溺水。
夢中的我因為腹瀉加上燙傷感染,發了一場高燒,頭暈目眩時沈伊眉又來找我麻煩。
爭執之下,虛弱的我沒有拉住欄杆而落入水中。
我本身是會遊泳的,然而我卻沒能遊到岸邊,就因為體力透支而沉入海底。
沈伊眉從始至終都沒有喊人來救我。
「今天本來就是我犯了錯。」沈伊眉從我手中一把搶過繃帶,「拜託你啦許楹,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吧,讓我來照顧仰止。」
她衝我俏皮地眨眨眼:「還有這杯果汁望你笑納哦。」
我望著沈伊眉那張天真無邪的臉,真有一種想上去把它撕爛的衝動。
就算她不知道這些加一塊會害S一條人命,可拿爛桃子榨汁害人腹瀉,就為了搶著照顧謝仰止這點,她都很值得我一個巴掌。
直播間看我抡圓了的手臂。
都在慫恿我:「打上去啊!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手替。」
「從來沒有一次這麼想魂穿成許楹的手,真想給這個女人降龍十八掌。」
我的巴掌並沒有落下去,因為沈伊眉回頭來看我了。
「你怎麼還沒走啊?」
她笑嘻嘻地問。
「因為你還沒滾啊。」
沈伊眉不笑了,因為她的笑容轉移到我的臉上了。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到底有沒有素質啊!」
「再好的素質遇到你沈伊眉都沒有了,你知道你是素質消滅器嗎?圈子裡在背後都這麼說你,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一通輸出,說得沈伊眉面紅耳赤。
她眼眶一紅,幹脆朝謝仰止投去求助的目光,想讓謝仰止看看我有多過分。
謝仰止本來不想參與的,見我倆都在看他,最終微微啟唇道:「我聽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沈伊眉崩潰了,直播間笑出雞叫。
「本來我還挺喜歡謝仰止的,看他幫著綠茶欺負我們眉眉,對他路轉黑了。」
「誰需要你喜歡了?」
「妹妹你今天的任務是喝夠兩千毫升的嬰幼兒奶粉。」
「恐怕沒有人想要你這種腦殘粉。」
「真是粉隨了正主,一股子低幼綠茶味。」
雖然我們到最後誰也沒有喝那杯讓人腹瀉的果汁。
但謝仰止卻還是像上一次那樣發了燒。
節目組派了醫生進來看,幸好不是感染。
距離錄制結束還有最後三天。
隻要過了這三天,我就能活下來。
夢裡我是溺水S的,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待在別墅裡,不要靠近大海就是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節目組搞騷操作,竟然在今夜趁我們外出完成任務時,就關閉了別墅大門。
島上廣播播報,說接下來開展終極求生活動,所有人都必須搬去海邊那艘漁船。
海邊那艘漁船,該不會就是未來我被沈伊眉推下海的地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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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我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見我站在漁船欄杆前抱著胳膊直打顫,謝仰止上前來問我。
「你是不是恐水啊?」
其實我不是恐水,我是看見這處的欄杆,和我夢裡被推下水去的地方一模一樣。
既然謝仰止這麼一說,我趕緊就順杆子往上爬。
「對啊,我看見水就犯暈。」
謝仰止說起之前他有在島上闲逛,發現了不少東西。
「第一天我就在漁具倉庫發現了一頂帳篷,要不然我幫你在沙灘上搭出來,你就不用靠近海了。」
這對於我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仰止你真是太好了,每次都及時出現救我於水火啊!」我誇張地做出膜拜祈禱狀,「不過……這不會違反節目組規定嗎?」
「大不了就是餓肚子而已,怕什麼。」
先前節目組看我S雞S鴨動作麻利,連夜改了規則,很難說不是在針對我。
「有我在你擔心什麼,大不了我多做點任務,然後自己再少吃點,這樣你就有吃的了。」
彈幕發出尖銳爆鳴。
「這跟求婚有什麼區別。」
「男主這不就是在說:寶貝,今後我來養你!」
「你們有沒有覺得,謝仰止對所有人都很冷淡,唯獨對許楹溫柔得不像話!連聲音和語氣都要比平時放柔一百倍,生怕嚇到人似的。」
我沒去看彈幕這些闲扯的,妙脆角和浪味仙他們都能磕得下去。
「那到時候你負責取食材,我負責烹飪,相信我的手藝,再爛的食材我都能化腐朽為神奇。」
謝仰止幫我打好四個地釘。
「吃什麼不重要,把命保住才最重要。」
要不是他轉過來對我笑得如沐春風,我差點就以為他知道我的秘密了。
本以為節目組該不會這麼嚴格,沒想到他真的不許沒上船住的人做任務。
觀眾們最愛看什麼,他們就一個勁順著唄。
謝仰止當真信守承諾,一日三次提著食材來找我。
每次他看上去都精疲力竭,好像累掉半條命。
彈幕說謝仰止為了讓我吃好點,每天做三倍任務。
粉絲見慣了頂流人淡如菊的樣子,頭一次見他在綜藝裡為了口吃的又爭又搶,沒有半點心疼不說,好像更興奮了。
我剛看了彈幕,就見到謝仰止大汗淋漓地走進來,靠在樹幹上氣喘籲籲,看上去像要暈倒了。
「阿楹,你不知道那沙子多燙腳,本來我都要贏了,結果我一伸手進去撈出這麼大一條魚……」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渾身似是有些僵硬。
因為我正拿著一張紙擦他頭上的汗。
起初因為看他都快中暑了,就有些心疼。
剛在他鬢角碰過兩下,我就意識到這個動作太親密了,觸電一般頓住了動作,緊接著我看見謝仰止的耳根也變得紅了起來。
我手忙腳亂地去整理旁邊的食材。
很久以後謝仰止才走過來主動和我說:「你要喝點什麼嗎?」
沈伊眉的聲音忽然從對面傳來:「你們怎麼藏在這兒啊,說什麼悄悄話我不能聽呀?」
這語氣酸得能腐蝕鍋底的水垢了。
我和謝仰止不約而同都沒搭理她,沈伊眉終於忍不住才說來這的目的,是節目組在讓大家投心動票了。
所謂心動票,就是男女嘉賓互相選擇心動對象,零票的人會得到懲罰。
我以為我會是那個受到最多次懲罰的人。
可沒想到我時至今日,每次的投票結束後都會有一票來自對我心動的男人。
起初我猜不準是誰,是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作家,還是那個替我仗義執言過的文藝片導演呢?
可我現在缺覺得都不是,而是……我望向走在我前面的謝仰止。
過了一陣我又連忙甩了甩腦袋。
許楹你清醒一點,怎麼可能是謝仰止,他寧願棄票也不會選我吧。
沒錯,還有棄票這一個選擇。
投票結果公布後,我還是一票,謝仰止兩票。
這是最後一次投票,也意味著明天我們就能離開這座小島。
晚上的時候,謝仰止拿了一副蠟燭架。
他關掉了我掛在帳篷邊沿的彩燈,點燃了蠟燭。
燭光之中,我們坐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過了一會兒謝仰止忽然問我:「許楹,你真的一次也沒有想過為什麼人投心動票嗎?」
他沒看我,眼睛倒映著面前正在搖曳的火苗。
「你怎麼知道我一直選擇棄權?」我話鋒一轉,「而且你不也一直選的棄權嗎?」
這話問的,怎麼好像在向人家求證什麼一樣呢?
我心虛起來,心髒跳個不停。
謝仰止看向我。
「我一直有在投票呀。」
他的瞳色很深很黑,看人的時候顯得特別認真。
男人的眼睛就像有魔力一樣,一旦與他對視竟半點也挪不開。
我的心髒跳得更快了。
「不晚了,明天還要早起收拾呢。」
我隨口找了個理由,像縮頭烏龜一樣鑽進了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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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我睡著了,但其實我不應該睡的。
生S攸關的時刻我怎麼能安心閉眼呢。
我想起一刻鍾前,我口渴爬出帳篷抿了口水。
這水裡隻怕被人下藥了,不然我怎會困得眼皮重若千鈞。
我暗道不好,用針扎自己的手,卻還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沒睡多久,醒來的時候被人拖行著,半邊身體已經泡在了水裡。
我掙扎著,試圖大聲呼救,卻發現嘴巴被人堵住了。
那人見我蘇醒,卻並沒有收手的意思,竟陰沉沉地對我說:「活該,S賤人,就因為你我家破人亡!」
這是個女生,而且年紀不大,我怎麼也想不通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她,竟讓她恨我恨到不惜對我痛下S手。
眼見著海水已經漫過我的嘴巴,我拼命仰著頭想要汲取氧氣,她卻將我往前面奮力一送,海浪瞬間淹沒了我的視線。
夢裡我是被沈伊眉不慎推下水的,為了避免命中一劫,這些天我連話都沒跟沈伊眉說,看見她就跑,甚至連著三天沒有靠近海水一步。
萬萬沒想到,這沈伊眉的背後還有人!
不行,我不能S,我必須要弄清楚這一切的原因。
可我的全身被綁得嚴嚴實實,幾個浪花打來,我離岸邊越來越遠了。
「不要怕!是我,是我呀阿楹!」
耳邊傳來男人的呼吸聲,以及他奮力劃動的水聲。
是謝仰止,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連這次都預料到了,可現在的我被嗆了太多水,嚴重缺氧到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謝仰止用刀弄斷了我身上的繩子,帶著我就要岸邊遊去。
夜晚的海上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我們尋到一處亮光。
我們在翻湧的浪水裡往前掙扎,累了就互相搭一下,就這樣吃力幫扶著,眼看著就快到岸邊了,一隻手突然從黑暗中伸過來,將謝仰止同我隔開。
是那個女生,見我被人救下,去而復返了。
「許楹這個賤人必須S,她害S了我全家!」
「要不是許楹勾引我爸,他怎麼會破產自S,我媽又怎麼會進精神病院!」
我原本就已經氣息微弱,仍然努力拔高音量,跟她說我沒有。
可她並不相信,血紅的雙目充滿了仇恨,像一隻失去理智的水鬼。
謝仰止為了阻止她,同她在水裡纏鬥起來。
本來為了救我他就已經體力透支,哪裡還有力氣同那女人周旋。
大概是知道自己瀕臨絕境,在最後一刻,謝仰止將我用力推遠。
「快去,找人救我們!」
就算我急得焦頭爛額,但總歸不能浪費謝仰止為我爭取的時間。
我半點耽誤不得,朝有亮光的地方拼命遊去。
離得近了,我才看清楚那是嘉賓們所在的那艘船。
沈伊眉正靠在船舷上探頭探腦地不知在瞧什麼。
我浮在海水之上同她呼救:「沈伊眉,救我上去!謝仰止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