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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對方冷笑兩聲:「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他肯定讓你每日都塗抹,你要是不怕S得快,就用這個塗在身上吧。」
看著我的表情,對方接著說:「這是屍油,用各種屍體的油脂提煉做的,塗在身上一開始會感覺很舒服,隻是連續塗抹七日,就會皮膚潰爛而S。」
「我是來提醒你的,你之前和我說的那個林天滿,很早之前就溺水S掉了,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看到你脖子上戴著槐花就感覺不太對,你走後我越想越不對勁,所以過來提醒一下你。」
「你好好想想,對方是不是會無緣無故地出現,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消失?」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摸下他的手,一定是湿漉漉的。」
吳亮的話讓我不由一驚。
確實如他所說,這幾次遇到林天滿,好像對方都是突然出現,然後在我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又不見了,難道他真的是鬼?
但是他剛才摸我的手並沒有潮湿的感覺。
似乎看出我的疑慮,對方又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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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吳亮做了這麼久白事,村裡都是有名的,我要是想害人,村裡肯定早就會有傳言,哪裡還輪得到找你?倒是水鬼如果不能往生,一般都會找替S鬼,估計他是找上你了。」
說著,他遞給我一個小紙人:
「這個你拿著,關鍵時刻能夠保命。」
我隻感覺腦子暈乎乎的,直到吳亮走掉也沒反應過來。
林天滿是水鬼?我搖了搖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讓別人牽著自己鼻子走。
想要弄清楚,必須自己去探究。
6
我找到林天滿家,問他爸媽應該是最直接的。
要是林天滿真有問題,他家裡人肯定知道。
屋子的門沒鎖,我走了進去,裡面空蕩蕩的。
喊了兩聲也沒人回應。
我剛準備走進去,被一隻手抓住。
我回頭一看,是林天滿。
「昊哥,你怎麼來了?我剛好準備去找你。」
我想起吳亮的話,正好伸手拿開他抓住我衣服的手,想要再確認一下。
很幹燥,並沒有吳亮所說的湿漉漉的感覺。
「我想著好久也沒來看看叔叔阿姨了,過來拜訪一下。」
「拜訪的事情再說,我已經查到了有關記載,紙祭這種術法很邪門,但是用這術法的基本也是自己快S了,想要找人借命,對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越是往後越是要小心,如果你有遇到紙人,一定要躲開。」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說到紙人,我衣服袋子裡就有一個。
正想著,紙人突然從袋子裡飛了出來,紅光一閃,猛地爆開。
我的手上多出一個類似圖騰的東西。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掌心炸開。
林天滿臉上露出一絲畏懼的神色。
他眉頭緊皺,手按住同樣的位置,踉跄後退。
「是惡鬼咒,該S的,這是誰給你的?就是他想害你,惡鬼咒加上紙祭,之前給你的灰泥也沒有用了,這樣下去你估計活不了三天。」
我有些慌了,也顧不上疼痛,趕緊問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林天滿思索了一下:
「你身上有沒有銀器?」
說著,他亮出自己右手上的銀手镯。
這個我手上也有一個,那還是小時候我奶奶給我的。
我們這邊孩子小的時候都會讓戴這種銀手镯。
我的是那種可以收縮調節的。
這東西我從小戴到大。
家裡人一直不允許我摘掉。
「往山上走,半山腰有座以前的城隍廟,把你的銀器供奉給城隍,能保你七日無憂。敢下這麼狠毒的邪術,對方估計也活不了幾日了,挨過這七日就好了。」
林天滿畢竟是我的發小。
我們從小玩到大,再怎麼樣,應該也比那個姓吳的可靠一點。
而且對方的手很幹燥,整個人看著也很正常。
這紙人爆開和疼痛是實打實的。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徑直往山上走去。
7
剛走了一會兒,我又遇到了吳亮。
他坐在路牙邊上,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往這邊走一樣。
我看著他,面色不善:「你想怎麼樣?」
對方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惱怒,反而問道:「怎麼樣,看清楚對方的面目了吧?」
「看清什麼?看清你想害我?」
聽我這麼說,對方反而疑惑地「嘖」了一聲:
「不應該啊!我的紙人隻要碰上鬼就會爆開,讓他露出原形。」
「這種小鬼,應該很容易就解決了。」
我想起林天滿吃痛的表情,但是除此以外也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我亮出手上的圖騰標記:「你說的是這個嗎?」
看到圖騰到了我的手上,對方更好奇了:
「怎麼跑到你手上去了?這個對活人沒用,隻克制S人,按理說它會自動找附近的鬼怪,普通鬼怪要是被這圖騰附上,當場就會魂飛魄散。」
「我在這兒等著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之前看你我就感覺到了一點不一樣,你身上應該有開過光的東西,所以普通的鬼怪近不了你身,如果對方想要害你,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把你身上開過光的東西摘下,要是你真的把那東西摘下,就不好說了。」
準備離開的我心頭猛地一震,我上山確實是要把自己的手镯摘下來。
一時間我又猶豫起來,林天滿是我的發小不錯。
但是這幾次的事情真的是太湊巧了。
突然出現和我說有問題。
本來是要去問他父母的,也是他突然出現打斷了我的計劃。
他總能夠在特定的時間出現,仿佛他就在邊上觀察著我一樣。
吳亮不再言語,隻是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就轉身離開。
我咬了咬牙。
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山,雖然發小有可疑的地方,但是這個姓吳的也一樣可疑。
兩次出現都像是知道什麼一樣。
8
半山腰果然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城隍廟。
我走了進去,應該是好久沒人打理。
臺子上都落了灰,我伸手去摘手上的手镯。
或許是戴久了的緣故,試了好幾次才把手镯摘了下來。
這次我留了個心眼。
雖是要供奉城隍像,但是镯子一直被我抓在手上不曾離開我半分。
我正準備拜城隍像,身後就傳來吳亮的聲音:
「你這是想幹什麼?」
我轉過身,看著對方:「你嘴裡說我朋友有問題,那你為什麼又要一直跟著我?你是在害怕什麼嗎?如果我拜了這城隍,你又該如何?」
「你是真糊塗啊!你好好看看,這裡哪裡還有城隍,這是座鬼廟,你拜的都是鬼啊!」
我心裡猛地一驚,再看這石像,果然都已經變成青面獠牙,我隻感覺頭暈目眩。
意識的最後,我看到吳亮走到我的身前,滿臉冷笑。
9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很模糊。
就像是一個觀眾,在看著一場舞臺戲。
第一幕,我看到自己的臉,隨後,我又看到了林天滿,我們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第二幕,有個黑影在鏡子前剪開了我的皮囊,他自己鑽了進去。
第三幕,鏡頭一轉,我似乎來到了舞臺上,底下觀眾齊刷刷地看向我。
昏暗的燈光下露出他們的身影,是一個個紙人。
我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在一處土坑邊躺著。
林天滿就在邊上,見我醒了過來,他湊了上來:
「昊哥,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詢問他是怎麼回事。
「那個姓吳的絕對有問題,還好我留了後手。」
「我查過了,村裡根本就沒有叫吳亮的扎紙師傅,唯一一個同名的早在二十年前就S了。」
「所以我們看到的這個吳亮可能是鬼?」
我問了一句,林天滿也是搖頭:
「我也不太清楚,隻是之前那紙人爆炸我就感覺到了不對,他一定時刻都在監視著你,我在你口袋裡留了個符咒,隻要對你有惡意,符咒就會展開。我能力弱,隻能迷惑對方,趁著他分神我把你帶了出來。」
我看到林天滿走路一瘸一拐,他撸起自己的褲子,上面紅了一大塊。
「走之前被他的紙人抓了一下,整塊肉像被燒了一樣。對方現在有防備了,估計也不會讓你回去祭拜了,我們得重新想辦法。」
仔細想想,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是來自紙人。
而和紙人有關系的,隻有吳亮。
我不由嘆了口氣,感覺自己還是太天真了,總是會被人三言兩語就帶偏了。
「昊哥,現在拜城隍的辦法是行不通了,還有一個辦法,你們家正廳有面鏡子,之前你奶奶供奉過保家仙,隻要把鏡子砸掉,你們家的保家仙就會知道你遇到了危險,現在也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10
我連滾帶爬地趕回了奶奶家裡。
奇怪的是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之前那些過來吊唁的親戚不知道都去哪裡了。
我一下子慌張起來,左腳也越發疼痛起來。
周遭都透露著一股古怪的氣息。
我找到正廳的鏡子,正準備砸碎。
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千萬別砸!」
我回頭,是吳亮。
「這是你奶奶的鎮魂鏡,你能無事,全靠你奶奶陰魂庇佑,你要是砸了,你奶奶當場魂飛魄散,你也就沒命了。」
我隻感覺渾身一個激靈。
「你別過來!」我大聲喝道。
吳亮沒有上前,而是接著說:「我好心護你周全,你不要再不識好歹了,要不是有紙人幫你擋災,你早就S過三回了。」
「那水鬼一開始想要用屍油害你,結果發現你有開光的銀器可以闢邪,然後又讓你去把銀器供奉給惡鬼讓它失去作用,被我發現打傷,現在又發現你還有你奶奶的陰魂庇佑,還是傷不了你,你要是繼續冥頑不靈,你就真的沒救了。」
我感覺我真的要崩潰了,到底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真的?!
林天滿說吳亮早就S了,吳亮又說林天滿是水鬼。
我分辨不了,分辨不了啊!
「我吳亮做了這麼久白事,真要算計別人,城隍也饒不了我。你要是信我,就把這紙人帶在身上。水鬼想要找替S鬼一般也都是中元節前後,現在離中元節還有兩天,隻要這兩天一過,他也沒辦法了。」
我雙手顫抖地接過紙人,大腦一片混亂。
「你現在往北走三裡路,那邊有個牛棚,牛騷味可以遮擋你身上的人味,水鬼就找不到你了。」
我帶了點幹糧,往北走,真發現個牛棚。
夜裡我又做了夢,這次的夢很奇怪。
周圍都是嘈雜的聲音,有人聲,有金屬碰撞聲。
隱隱約約似乎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渾渾噩噩在那裡待了兩天。
正當我往回走的時候,我又遇到了林天滿。
11
他看向我,滿臉焦急:
「昊哥,你這兩天都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出殯三天,三天後你奶奶的陰魂被帶走,保家仙就不管你的事了啊?」
「你現在正好三天。」
我「啊」了一聲,一瞬間有點手足無措。
這兩天基本沒怎麼睡覺,整個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我感覺我快要撐不住了。
「小滿,你告訴我,你真的不是水鬼嗎?那個吳亮說你要害我。」
我還是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這樣下去我真扛不住了。
「我肯定不是啊!」
我又想起了吳亮和我說的那些話:
「那為什麼總是那麼湊巧呢?為什麼我平時都見不到你呢?」
我看著他,希望從他的表情中能看出什麼。
「小滿,你知道你叫什麼嗎?」我問了一句。
小時候奶奶曾和我說過,S掉的人會忘記自己生前的一切。
他見到我就喊我昊哥,我一直都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我叫小滿啊!」
「你全名叫什麼?」
「我的全名?」林天滿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的全名,叫天滿啊!昊哥,我還想到一個辦法,我記得有個銅鑼,專門克制邪祟。」
「你連你的全名都不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