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兒子南南講睡前故事，他突然問我。

 

“為什麼我有兩個媽媽？”

 

我心頭一顫，問他什麼意思。

 

“爸爸帶我出去玩的時候，另一個媽媽就會出現，她眼睛底下有顆小痣。”

 

我以為是老公出軌了。

 

可南南入園體檢那天，我發現他不是我親生的。

 

周辭調換了我和許言的孩子。

 

徹底崩潰之下，我終於下定決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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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那天 ，我看著這個高傲無比的男人，變成了喪家之犬。

 

1

 

周辭今晚又要加班，囑咐我不用等他。

 

我低低應了聲好。

 

南南聞言，在一旁眨巴大眼睛，表情略帶失落。

 

“爸爸今晚又不能回來陪我一起睡了嗎？”

 

我笑笑，捏了捏他軟軟的臉蛋。

 

“是啊，爸爸忙著在外面給南南賺買奧特曼玩具的錢呢。別傷心啦，媽媽今晚給你講你最喜歡的那本故事書好不好？”

 

小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南南聽我這樣說，立馬興奮得跑來跑去。

 

我將他抱上床，攤開故事書念了起來。

 

昏黃的燈光下，看著南南那張肉嘟嘟的臉蛋，感到無比的安心。

 

自他出生後，曾經那些陰暗的情緒和想法再也沒有翻湧上心頭。

 

故事念完，南南也昏昏欲睡。

 

我收起故事書下床。

 

南南卻在此時清醒過來，望著我欲言又止。

 

我柔聲問他。

 

“怎麼啦？是想上洗手間嗎？”

 

南南搖搖頭，深吸幾口氣，緩緩開口。

 

“媽媽，為什麼我有兩個媽媽呢？”

 

聞言，我心頭一顫。

 

定了定心神，我勉強扯出一抹笑，問他什麼意思。

 

“爸爸每次帶我出去玩的時候，另一個媽媽就會出現，她眼睛底下有顆小痣。”

 

“我問爸爸為什麼？爸爸卻說我管得太寬，和你一樣。還讓我不要和你說這件事，不然就再也不給我買奧特曼玩具”

 

“媽媽，我不該問爸爸這個問題嗎？”

 

南南怯怯看著我。

 

我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手，又開始顫抖了起來。

 

我癱軟在地。思緒紛亂。

 

眼下有小痣的女人，那不就是許言嗎？

 

周辭每個周末都會帶南南出去玩，說是體諒我平日裡照顧南南辛苦。

 

要給我留一點獨處時間。

 

可沒想到，原來是借口去見許言了。

 

還帶著南南。

 

他還讓南南喊許言媽媽。

 

想到這，我感到自己的胃部在不斷翻湧。

 

好惡心。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周辭還在和她聯系。

 

他又騙了我一次。

 

2

 

第一次知道許言，是在我和周辭結婚的第二年。

 

我和周辭自幼青梅竹馬，從校服到婚紗。

 

我第一次情竇初開，第一次約會，第一次親吻等等所有的第一次都交予了周辭。

 

周辭亦如此。

 

所有人都羨慕我，說我命好，嫁了一個這樣的老公。

 

周辭對我百依百順。

 

他在商場上S伐果斷毫不留情，卻也甘願回家為我洗手作羹湯。

 

有無數的女人為他獻殷勤，周辭每次都是嚴詞拒絕，身邊沒有絲毫緋聞。

 

給足了我安全感。

 

無論我想要什麼，周辭總會滿足我。

 

他會因為我半夜的饞嘴，而開車奔波數百公裡，就為能給我帶上最新鮮的甜品。

 

他會因為我一句想他，而熬通宵完成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跨越數千英裡，隻為能在我起床的時候給我一個驚喜。

 

會因為我不喜歡北方的氣候，而甘願放棄晉升的機會，留在我身邊陪我。

 

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們從沒有吵過架，連拌嘴也沒有。

 

他曾說：“我的樂樂生下來就是要享福的，我不會讓你有哭的機會。”

 

那時的我認為自己大約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還記得我生孩子那晚，緊急大出血。

 

我進了手術室之後，周辭在外面急得號啕大哭。

 

一直在說什麼再也不生了，自己是混賬之類的話。

 

哭聲連手術室裡都聽得見，就連助產士都說。

 

“你老公真心疼你，這還是我第一次見。”

 

從手術室出來，我因為麻藥的副作用一直在吐。

 

周辭一急，連嘔吐袋都忘了拿，直接伸手接住我的嘔吐物。

 

我笑著罵他也不嫌髒。

 

周辭隻是傻呵呵一笑。

 

我上洗手間時，周辭給我脫褲子，露出深深的撕裂的傷口。

 

他心疼得又哭了一次。

 

整個月子期間，我哭的次數還沒有周辭多。

 

就連我媽都說我沒選錯人。

 

於是縱使自生了孩子後他再也沒碰過我。

 

縱使他加班的次數開始漸漸多了起來。

 

縱使我偶爾能從他的衣服上發現幾根不屬於我的長發，我都始終在安慰自己。

 

不會的，周辭不會的。

 

直到許言的出現打破了這溫暖的假象。

 

她找上門時，我和周辭的第一個孩子還不到一歲。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心裡的那塊大石頭可算是落地。

 

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說自己是周辭的秘書，第一次發生關系是在我月子期間。

 

她還給我展示了聊天記錄和圖片。

 

聊天記錄上，許言問他為什麼不和我做。

 

周辭隻是淡淡答道。

 

“看見就想起來裂開的樣子，惡心。她生完以後身材都變形了。”

 

那晚，我和周辭第一次吵架。

 

第一次吵架，就吵得昏天暗地。

 

我把所有能砸的都砸了。

 

哭著說要離婚。

 

周辭隻是一言不發。

 

隨後突然發瘋和我發生關系，緊接著又奪門而出，再也沒回來。

 

我狼狽起身，默默收拾殘局。

 

後來我找了律師，準備訴訟離婚。

 

正當一切準備就緒時，孩子突然高燒驚厥。

 

偏偏那時正好刮臺風，風力達到15級，全市停水停電，外面的情況危急無比。

 

無論是110還是120，全部佔線。

 

我給周辭打電話，他始終沒接。

 

我急得崩潰大哭。

 

爸媽知道後，不顧肆虐的臺風，火急火燎的跑出門就要來找我。

 

那一天 ，我失去了三個親人。

 

第2章 2

 

3

 

我再也不想和周辭離婚了。

 

這件事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醫生說我是得了抑鬱症。

 

周辭後來才匆匆趕來，見到我第一眼就痛哭流涕。

 

“對不起，對不起樂樂，我現在就和她斷了。不是我主動的，是她偷偷給我下了藥，事後還拿照片威脅我，我才這樣和她周旋。”

 

“我不想和你離婚，所以才跑掉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那時給我打了電話，我手機沒電關機了。你打我吧，罵我吧，求求你，別不理我。”

 

“我發誓！我和她隻有過那一次！我不會再被她威脅了！”

 

周辭抱著我，不斷扇著自己巴掌，乞求我原諒他。

 

但眼淚和道歉是最無用的東西了。

 

我看著周辭，內心毫無波瀾，對一切都提不起勁。

 

我沒有說話。

 

我一直在想。

 

如果那天我裝作不知道，沒有和周辭吵架。

 

如果那天我沒有告訴爸媽。

 

那這一切是不是都會一樣。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是我，害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在後面那段時間裡，我嘗試了無數種方法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但都被周辭攔了下來。

 

我做什麼，他也跟著做什麼。

 

我們兩個就像一對互相傷害的怨侶。

 

周辭申請停職，全天候陪著我。

 

每天接連不斷的和我說著話，想要我開心起來。

 

我隻是沉默的看著他。

 

後來一次趁他不注意，我從樓上跳了下去。

 

當場被送去醫院。

 

小腿骨折。

 

周辭自責無比，整個人快要碎掉。

 

“以後小心點，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呢，差點就保不住了。”

 

我聽完這話，愣了一下。

 

孩子？

 

我僵硬伸出手，撫在肚子上。

 

孩子。

 

我的身體裡又誕生了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小生命。

 

這是現在唯一和我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

 

我突然不想S了。

 

4

 

回過神來。

 

南南焦急的扯了扯我的衣袖。

 

“媽媽，你怎麼了媽媽？”

 

我朝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來。

 

“沒事，媽媽剛剛在發呆呢。”

 

“南南隻有我一個媽媽，那個人不是媽媽。”

 

我抱緊南南。

 

努力勸導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再讓以前那種黑暗的情緒將自己淹沒。

 

沒事的，至少我還有南南。

 

他不會離開我。

 

沒必要傷心不是嗎？你早就已經看透了周辭的真面目。

 

男人的承諾和狗叫沒什麼兩樣。

 

如果不是為了南南，早在三年前我已經S去。

 

又怎會現在還強忍著和周辭扮演相敬如賓的表面夫婦。

 

我可以忍受周辭的不忠。

 

但我無法忍受，他要把第三者也帶到南南面前，還讓南南喊她媽媽。

 

他要從我手中奪走南南。

 

我不允許，南南現在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輕聲問南南。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爸爸媽媽要分開了，你想和誰一起生活呢？”

 

小孩子總是很敏感。

 

南南望著我，毫不猶豫的答道。

 

“當然是媽媽了！媽媽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我哭了。

 

“不會的，媽媽不會拋下你的。”

 

那一晚我徹夜未眠。

 

周辭終於下班，摸黑上床，想要攬住我。

 

我把身子朝裡縮了縮。

 

周辭發出疑問。

 

“怎麼了？”

 

我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別假惺惺了周辭，我知道你和許言還在聯系。”

 

周辭聞言，眼神中閃過慌亂。

 

他張嘴想要解釋。

 

我卻倦了。

 

“別說了，我累了。”

 

“明天還得帶南南去做入園體檢。”

 

我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周辭不敢再吭聲。

 

黑暗中，我聽見身後傳來隱蔽小聲的哭泣聲。

 

哭得絕望而哀傷。

 

我隻是諷刺一笑。

 

5

 

第二天，我帶著南南趕往醫院。

 

在抽血環節時，醫生提議我要不要順便做個血型檢查。

 

我點點頭，答應了。

 

拿到體檢單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隻見南南的血型上顯示的是O型血。

 

可我和周辭都是B型血，根本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我心中緩緩浮起。

 

我渾身冒起冷汗 。

 

不S心又做了一次親子鑑定。

 

我祈禱著，或許這隻是一場烏龍。

 

可能醫生把南南的血樣和別人的搞混了。

 

親子鑑定的結果很快出來了。

 

結果顯示，南南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和周辭有血緣關系。

 

那一瞬間，我猶如被當頭一棒。

 

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會這樣？

 

南南不是我親生的？

 

可我明明記得自己的的確確是十月懷胎過。

 

生產時那股痛徹心扉的感覺我永遠不會忘記。

 

南南確實是從我肚子裡出來不假。

 

可怎麼就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了呢？

 

如果是這樣，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又去哪了？

 

我呼吸急促起來。

 

事情究竟是從哪裡開始不對勁的。

 

我忽的想起來在醫院的那些細節。

 

在我入院準備生產時，在拐角那一閃而過的，酷似許言挺著大肚子的身影。

 

當時我隻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現在想來，那恐怕就是許言。

 

她和我在同一個時間段生下了孩子。

 

然之後，孩子出生後，我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後續是周辭抱著南南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