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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知太子兩位打算如何處置?”
天後嘆了口氣,溫柔端莊的人此刻臉上滿是疲憊。
“是我們的過失。”
天帝慢慢挪過來,點著頭附和天後,“是我們的錯,是我們的錯。”
我看了他們一眼,“所以?”
天帝深吸一口氣,“我......。。”
“我準備剝了他的仙魂。”
天後此話一出,天帝愣住了,我正了神色,“當真?”
天後決絕長嘆,眼底透出一位母親的絕望,“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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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了默,“如此便罷。”
6
“待太子回來,天後要剝他的仙魂,這事仙界可傳遍了。”
我拿著命格簿一頁一頁的翻看著。
“早該如此。”
司命星君被我的話噎了一下,“還得是你。”
“剔除仙骨說不定還能重塑,輔以法力丹藥,或許還有幾分重新成仙的可能。
若是直接剝離仙魂,那不僅徹底斷了成仙的路子,而且灰飛煙滅,連魂都聚不起來。六界之內,生生世世查無此人。”
我換了另一本命格簿,順嘴敷衍他,“你說得對。”
司命:“......”
“你查看那癲公太子的下界身份做什麼?”
我合上命格簿,誠懇道:“在凡間做掉他。”
司命:“......”
他沒再說話。
甚至主動幫我翻找。
查到之後,我將另一株小蘭花送給他。
司命小心護著蘭花,提醒我,“量力而行,別做的太絕。”
我點頭,“你放心。”
我轉身便走,司命拉住我,小聲說道:“小心別受傷,上次你傷那麼重,青丘那位跟瘋了似的。”
我頓了頓,“好。”
7
我坐在二樓雅間,臨窗看著街上的鬧劇。
上茶的小二已經見怪不怪了。
“此間鬧劇日日都來一出,早已司空見慣了。”
“哦?”
我放下手中茶盞,來了興趣,“小哥不妨說一說。”
小二將託盤往身前一扣,走到窗前,指著街上給我細說。
“那身著白色衣衫的女子是東亭侯家的三小姐白荷。”
我一瞧,喲!老熟人了,被我一鋤頭搞下誅仙臺的顛婆。
“那紅衣的則是昌寧郡主虞瑛”。
我凝神看了看,隻是位普通的凡人。
“身旁那著黑衣那男子便是宮裡已故蘇妃所出的慶王殿下。”
我皺眉,看著那黑衣男子,模樣與那太子一樣。
不得不說,那癲公是有點好命在身上。
我都把他扔下誅仙臺了,他居然還能轉生成王爺。
那些一生良善者轉世也沒見得有這般好命。
我正想著,隻見那龍軒一把白荷摟在懷裡,衝那虞瑛說著什麼。
我摸著下巴,“他二人居然又搞在一起了,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我問小二,“莫不是二女爭一男的戲碼?”
小二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
“客觀您仔細瞧好了。”
他們離茶樓有些遠,但是不妨礙我耳聰目明。
龍軒臉上一派憤懑之色,用刀削般的下颌對著面前的虞瑛。
“本王從未見過你這般惡毒的女子!荷兒已是溫柔退讓至極,你卻還是步步緊逼,竟意圖栽贓陷害她!荷兒不與你計較,你就該感恩戴德了!”
虞瑛氣的發抖,捂著心口就往後倒。
龍軒見狀,毫不憐香惜玉,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本王早就看出你對荷兒的不軌之心,蛇蠍心腸!最毒婦人心!”
虞瑛捂著臉,踉跄著半跪在地上,聞言抬頭SS的盯著龍軒:“我是因為太在意你了才這樣做!”
她憤恨的盯著白荷,白荷被她眼神怵到,柔弱往龍軒懷裡躲。
龍軒又抬腿踢了她一腳,把虞瑛踹倒在地。
他俯視著虞瑛,“看在你一心對待本王的份上,饒過你這一次,若你下次再對荷兒動手,本王絕不放過。”
他放完狠話,擁著白荷,高昂著頭走了。
這讓我想起了昂首闊步的大公雞。
一場鬧劇落幕,虞瑛一個人,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哭。
見狀我皺起眉頭。
“此間鬧劇日日都是如此?”
小二點頭,“聽聞是因為一枚玉佩引起的。”
“玉佩?”
小二滔滔不絕:“那慶王殿下少時遇險,將玉佩贈給恩人。最近發現玉佩在昌寧郡主身上,便以為郡主是救他的人,於是他一腔真心盡付與郡主。”
我看著街上仍抱膝痛哭的女子,嗤笑一聲:“一腔真心?還盡付?”
小二大概也覺得不對,不好意思笑笑,又繼續道:“後來發現三小姐才是真正救他的恩人。慶王大怒,認為郡主有意欺瞞於他,再加上郡主屢次對三小姐動手,於是惹得慶王厭棄。”
“那郡主若真有意欺瞞於他,他一介王爺莫不是查不出來?”
小二沒說話,隻抿唇看著我。
我驚訝:“他真沒查出來?還是連查也沒查?”
小二環顧周圍,靠過來小聲道:“慶王很是剛愎自用,平素裡說一不二,最是厭惡別人質疑他的決斷。所以當時他認定郡主是他恩人時,有人提出探查一下,結果被慶王狠狠罵了一通。”
我想起那癲公在天上不可一世的狗樣子的樣子,理解的點點頭。
我又奇怪,“那這不就是二女爭一男的戲碼嗎?”
小二搖頭,指著街上的虞瑛道:“聽聞郡主回京前,有心上人,是我朝謝小將軍。那小將軍身受重傷,需要天山雪蓮入藥。而那雪蓮,就在慶王府。時人皆言,這是郡主為了天山雪蓮故意為之。”
“這種流言慶王不會不知吧?”
小二不言,隻露出個頗有深意的笑。
我瞬間明悟。
“他沒查?”
小二點頭,“甚至認為流言是郡主自導自演,為了挽回王爺。”
“......”
我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麼好。
龍軒的瘋癲症狀,貌似比在天上時更嚴重了些。
“慶王是不是顱內有疾?”
我真的懷疑,莫不是我將他打下誅仙臺時,不小心打到了他的腦袋?
小二連連擺手,“貴人的事不可妄言啊。”
我站起身,將銀子扔給小二,然後來到了虞瑛跟前。
虞瑛抬頭看我,我朝她伸出手:“我可以幫你。”
8
慶王和白荷很是高調,昨日包船去賞蓮,今日一擲千金大肆操辦白荷生辰,明日就攬著白荷打馬過長街,撞倒不少行人和貨攤。
“無辜者哀嚎,作惡者嬉鬧。”
我輕呷口茶,身旁虞瑛咬著牙恨恨開口:“恬不知恥!狼狽為奸!”
虞瑛旁邊的謝小將軍伸手將她緊緊攥住的手展開,然後扣上去,溫聲道:“莫要氣壞了身子。”
虞瑛紅著臉點頭。
我在一旁看的牙酸。
腦海裡忽然閃現出澍澤的身影。
嚇得我趕緊晃了晃腦袋。
真是見了鬼了,怎麼想到他了!
那日我對虞瑛說我是仙子,她不信,我手一揮,她面頰的傷瞬間就好了,腿也不疼了。
她信了我,第一件事便跪下求我救謝朗。
我勾唇,原來傳言是真的啊。
我觀謝朗命格,他本不該S。於是我順道做了件好事,施法將人治好。
二人對我感恩戴德,虞瑛更是將我誇成是世間第一人美心善的仙子。
我聽的開心,於是拉著他倆一起來看戲。
虞瑛突然想到什麼,忙轉頭跟我說道:“仙子若是要對付那癲公,須提防他那枚玉佩。”
“哦?”
我是第二次聽見玉佩了。
虞瑛緊皺著眉,“我覺得那玉佩十分古怪。一開始我撿到玉佩後順勢而為,隻是想跟他虛與委蛇,借機拿到雪蓮。可是那玉佩在我身上久了,我竟好像真的戀慕那癲公,有很多時候我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我思忖片刻,抬頭對她露出個笑:“多謝郡主告知。”
虞瑛紅了臉,躲進謝朗懷裡,“仙子客氣了。”
我挑眉,“若那玉佩真有蠱惑人心的本事,郡主這段時日能保持本心,想來是對謝小將軍情意深重。”
我看著謝朗,意味深長道:“將軍莫要辜負佳人才好。”
謝朗目光澄澈,鄭重點頭,抬手起誓,“今日我謝朗對著仙子發誓,必定一心一意對瑛瑛好,若有違背,必讓我不得好S,永世......”
虞瑛抬手捂住他的嘴,眼裡含淚,“我信你。”
謝朗握住虞瑛的手,看向她時眼底是化不開的愛意。
二人情意繾綣,我在一旁久違的感到坐立難安。
真的屠了狗了。
9
我們與龍軒狹路相逢。
龍軒看著親昵的虞瑛二人,竟還是大言不慚。
“我知道你是故意找人來做戲,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還是S了這條心吧!”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白荷,牽起她的手情意綿綿道:“我的心全被荷兒佔據,已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白荷感動道:“我也是,心裡隻有你一人。”
我們三人:“......。”
謝朗第一次認識到了他的心上人遭受了怎樣的心靈創傷。
虞瑛氣不過,抬腳在謝朗唇上親了一記,拉著他就走,臨走還不忘對龍軒翻個白眼:“傻叉!”
龍軒氣的臉都歪了,他不知想到什麼,冷哼一聲,“你這樣做,其實心裡也很難受吧,以為這樣就能吸引我了嗎?絕無可能!”
我清晰的聽到了遠處虞瑛的幹嘔聲。
可憐的孩子,惡心壞了吧。
龍軒與白荷此身是凡人,於是我直接施法定住他們,然後拿起白荷身上的玉佩。
那玉佩十分通透,是塊好玉,要是周身不縈繞著魔氣的話。
我用神識查探了白荷的識海。
哦豁,好濃鬱的魔氣。
再看看龍軒,原本豐盈的仙氣已被魔氣環繞吞噬,所剩無幾了。
怪不得越來越顛。
我心下有了決斷,將人放開,並叮囑虞瑛他們,無事切勿外出,給他們注入一道護身的法力後又跟上了龍軒。
龍軒帶著白荷去請旨賜婚,我幹脆隱身,隨他們一道進宮。
陛下問起虞瑛來,龍軒昂著頭,一副張狂的樣子,“當日移情實乃錯認。”
陛下罵他,“你應當去看眼疾,一個身形瘦削桃花眼,一個姿態豐腴小鹿眼,你是怎麼認成一個人的?”
“莫不是玉佩在誰手上,你便愛慕誰?”
“這玉佩當真有如此奇效?”
陛下不信邪,將玉佩拿在手上。
龍軒居然轉頭看向陛下,眼裡滿是情意。
“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我......”
他話還沒說完,我瞧見陛下身上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嚇得趕緊將玉佩隨手一扔。
玉佩被扔到到前頭老太監孫公公懷裡。
那孫公公自陛下幼時便跟在身邊,日夜操勞,雙鬢已有白發。
他不知所措的捧著玉佩,然後跟龍軒對上了眼。
龍軒愣了一下,猛的撲過去。
“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我願意娶你報恩!”
把人家孫公公嚇得登時癱在地上,把玉佩扔到癲公懷裡,然後爬著躲到陛下身後去了。
陛下氣的將奏折摔在他身上,大聲喝道:“逆子你敢!”
龍軒捧起玉佩,狀若瘋癲,“我知道,你們都想引起我的注意,可我隻愛荷兒一人!”
那白荷撲過去與龍軒緊緊抱在一起,“我們永不分離!”
我大驚,此玉佩竟恐怖如斯!
陛下用力的錘了下桌子,“真是作孽!如此行徑,你母妃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我看著相擁的二人,仿佛置身於天外,對周圍置若罔聞。
我擰眉,恐怕龍軒識海,此刻已盡是魔氣了。
我出宮後回了仙界。
仙界太子竟與魔族有染,仙魔大戰避無可避,此事須從長計議。
10
從仙界返還,我變作種花的老妪,扛著鋤頭,站在花田旁等著龍軒經過。
馬蹄揚起飛塵,將花踩踏成泥。
我冷下臉。
那S癲公又毀我花。
我扛著花鋤站在他跟前跟他理論,他趾高氣昂拒不道歉
於是我拎著花鋤又揍了他一頓。
連帶著那顛婆。
龍軒捂著頭,目光有些遊離,“我總覺得似曾相識。”
我冷笑。
可不似曾相識嗎?
當日我就是用這柄花鋤揍的你。
揍完之後我身心舒暢,順便消了他倆的記憶。
在之後幾天,我有事沒事就揍他們一頓。
司命讓我收斂點,我晃了晃手裡的花鋤,他不作聲了。
仙界商量他們的大計,我揍我的,又不相幹。
這幾日隱隱的壓迫逐漸逼近,周圍精靈躁動不安。
我抽空去了一趟青丘,元七說澍澤尚未歸來。
正好,等他回來,此間事也已了了。
11
仙魔大戰來的很快,天帝親至,雖已有準備,但看見自己兒子這幅樣子,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過去。
龍軒被黑色魔氣環繞,雙眼通紅,額間魔紋隱現,整個人顯得很是猙獰。
白荷依舊跟在他身旁,挽著他胳膊。
饒是我這般看不慣的,也不由感嘆,他倆真是天生一對。
我雙手抱臂,對他們指指點點。
“你倆這幅樣子,與你們的瘋癲行為更為相配。”
龍軒化魔時已解封了記憶,此刻對我是恨之入骨,眼裡幾欲噴出火來。
他恨恨的看向我,“若不是你步步緊逼,有意引導,我怎會墮魔!”
狗東西,潑髒水破到你姑奶奶頭上來了。
我冷笑一聲。
“是我讓你與白荷這魔物糾纏的?是我把你眼睛戳瞎隻認玉佩不認人的?”
龍軒噎了一下。
我輕蔑的看著他:“心境不穩,狠戾粗暴,難堪擔大事,活該被白荷引誘墮魔。”
龍軒氣的捏起拳頭咯吱作響。
白荷黑色的指甲輕劃過面頰上的魔紋,“素玉上仙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我在凡間拿起那枚玉佩時便知曉了。”
我意有所指:“我眼又不瞎,那玉佩都快被魔氣侵蝕完了。”
我抬手指了指龍軒,“所以後來他才跟瞎眼似的,誰捧著玉佩他愛誰。”
龍軒皺起的眉突然舒展開,“原來因為魔氣弊目,怨不得本王會錯認!”
我冷眼看他那狂妄自大的模樣,“呸”了一聲,“虞瑛一介凡人尚能抵住魔氣引誘,你堂堂仙界太子,輕易就被魔氣侵了體,你也是十足的蠢貨。”
龍軒聞言,臉都扭曲了。
“我就知道那賤人蒙騙我!”
我已是懶得與龍軒多說,看向白荷,“你從一開始,入仙界的時候就在布局,以龍軒為誘餌,挑起仙魔大戰嗎?”
白荷怔愣,布滿魔紋的臉很是迷茫,“什麼?”
我挑眉,“不是你麼。”
原來龍軒墮魔,真他祖宗的是他自找的。
我誠懇道歉:“對不住,是我高估你們了,你們根本沒那個腦子。”
龍軒眉毛一豎,手裡聚起魔氣朝我襲來,“我早就看你不慣,你找S!”
我扛起花鋤。
終於可以明目張膽的下S手了。
12
虧我做好了準備。
龍軒就是個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破繡花枕頭,被我重傷後又被我鋤頭一甩直接甩到他老子跟前。
魔族圍住我,我一柄花鋤舞的虎虎生風。
我身旁匯聚越來越多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