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睛，我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

 

等車子緩緩停下，我轉頭看著依舊沒睜眼的男人，席栎舟確實長得很好看。

不僅好看，還明顯會打理自己。

 

這樣的獨處其實還是有些微妙的。

 

「席栎舟，醒醒。」我推了推他。

 

「到了？」

 

「嗯。」

 

席栎舟卻沒有立刻下車的意思，他環顧一圈，看到我放在後座的設備，說了句：「我家有不少攝影設備，有興趣上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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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不說你家貓會後空翻？」

 

席栎舟也是個老實人：「沒養。」

 

「……」

 

也就是說，攝影設備是真的有。

 

我本來還想說一句攝影設備有什麼稀奇，誰家沒有似的。

 

結果席栎舟遞來了張照片：「這些看得上眼嗎？」

 

我定睛一看：「？」

 

有時候仇富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突然又想上去坐坐了。」變如臉。

 

我真的想摸摸幾百萬的設備。

 

席栎舟笑了笑，邀請我上樓。

 

這是他自己的住處，一個高檔小區大平層，各種金錢的味道。

 

照片裡的設備都被保存在一個房間裡，房間內的溫度和湿度都是固定的。

 

我嘆為觀止。

 

這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房間。

 

「喜歡的話，可以拿去用。」席栎舟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是金錢的聲音。

 

「不了不了……」我的腦袋搖成撥浪鼓，「磕了碰了賠不起。」

 

「誰要你賠了？」

 

我一頓：「那人總不能為了點相機鏡頭出賣……」

 

話沒沒說完，席栎舟湊近了些，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和香水味。

 

他問我：「跟我在一起算是出賣你自己嗎？」

 

「……」

 

哎他怎麼就這麼說出來了？

 

「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嗎？」他又問。

 

這份攻勢明顯熱烈許多，或許我不應該為了過過眼癮和手癮上來的。

 

「我第一次碰到喜歡的姑娘，不想放手，」他越湊越近，我隻能身體往後仰，「你說，要怎麼樣才能喜歡我？」

 

「這些相機鏡頭都是特意給你買的，就算你不喜歡我，總不至於不喜歡它們吧？」

 

他的臉低著蹭了蹭我的肩，隨後便沒動了。

 

溫度像是在不斷升高，我覺得心尖顫了一下，臉頰也跟著發燙。

 

「能不能先出去再說？」我小聲說了句，「我怕碰到它們。」

 

身前的人輕笑一聲，牽起我的手走了出去。

 

席栎舟的手溫熱，我覺得更熱了。

 

16

 

席栎舟給我倒了杯水，還是熱的。

 

我現在隻想喝冷水。

 

席栎舟脫了外套，裡面的灰色毛衣多了幾分休闲居家感。

 

「商淼，」他喊了我一聲，「我已經說了我的想法，你的呢？」

 

他目光灼灼。

 

我完全措手不及，今晚甚至是偶遇，席栎舟能臨時搞告白這套，那些話不知在心裡想了多久，還有那房間裡全新的設備，都需要時間準備的。

 

「我不知道。」

 

席栎舟聞言在我旁邊坐下，看著我的臉，問：「哪種不知道？不知道喜不喜歡我還是不知道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想說句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

 

席栎舟說：「如果是前者，我問你幾個問題。」

 

「喜歡錢嗎？」

 

「嗯。」

 

「我有錢。」

 

「……」

 

「你覺得我的長相符合你的審美嗎？」

 

「還、還行。」

 

「那我在你看來應該還算好看的。」

 

「我的性格對你來說會很糟糕嗎？」

 

「不會……」

 

席栎舟篤定道：「那你喜歡我。」

 

「……」這什麼總結法？

 

有點耍流氓了。

 

「如果是後者，」他還在自顧自道，但下一秒看著我的眼睛說，「不試過怎麼知道合不合適？」

 

他湊得太近，喉結上那顆小痣也近，很性感。

 

小助理的話還恍在耳邊：「……睡到就是賺到。」

 

鬼使神差般，我嘴唇碰了下他喉結上的小痣。

 

席栎舟不說話了，低頭看著我，深邃的眼中似有漩渦，要將人吸進去。

 

「我能理解為是同意的意思嗎？」半晌，他問。

 

不等我回答，他抱緊了我，這種親密且持續的擁抱對我來說也是第一次，片刻，我抬手回抱了他。

 

一個加班的深夜，我脫單了。

 

本來談戀愛一開始是應該矜持些的，但成年男女之間的荷爾蒙相互勾引著，在一起的一周多後，我們在車裡親得難分難舍。

 

那種和喜歡的人接吻的滋味猶如電流竄過，心尖尖都在發麻。

 

唇舌糾纏間，我會不自覺摸席栎舟的發或者耳垂，直到有一天，他送我回家，上樓在室內接吻，我的手不自覺滑落到他喉結，刮了下喉結，他沒太大反應。

 

再往下順著領口滑入，他抓住我的手，啞聲問：「想摸什麼？」

 

我小聲道：「就摸摸，你別小氣。」

 

他哼笑了聲，下一秒直接將我手拿出來，從衣服下擺塞進去。

 

「你摸，」他大方道，「往上往下隨你。」

 

「……」

 

再熟悉點，他喉結上那顆小痣被我吻過很多次。

 

我膝蓋內側也有顆小圓痣，他也愛親。

 

17

 

戀愛一談就是兩年，那年席栎舟過了 29 歲生日。

 

我的工作室最近在轉型，往危機管理那塊發展。

 

某天晚上結束後，他摟著我說：「我這個年紀，該考慮結婚了，你怎麼想？」

 

聽完，我沉默起身，穿上衣服，說了句：「那行，我們好聚好散。」

 

門不當戶不對的確實不好強求，這一天我早有心理準備。

 

席栎舟：「？」

 

他猛然起身, 拉住我：「我是想問你考不考慮跟我回去見家長, 你跟我提分手？」

 

我也愣了下：「那不然呢, 等你爸媽開支票問我要多少錢離開你？」

 

也不是不行。

 

席栎舟：「……」

 

他似乎咬了下牙，從床頭抽屜裡翻出了枚鑽石戒指, 不由分說往我手上套。

 

「我們結婚, 這是求婚戒指, 你願意嗎？」

 

儀式感是差了點, 但好像是被我逼急了。

 

「……」

 

見家長這件事安排下來, 我詢問了一下席栎舟, 他父母怎麼看待我。

 

「你自己創業開工作室，二十幾歲就有這些成就了，我爸媽都覺得你很厲害啊。」

 

那我是有點棒的。

 

去他家那日，一開始還是還順利的，席栎舟給我介紹了他的父母，結果樓上慢悠悠下來了另一道人影。

 

等看清來人後, 我愣住。

 

接著便是和季承景面面相覷。

 

他先看了我, 又看了席栎舟。

 

「怎麼是你？」他神情看起來有點崩潰。

 

我還想問呢。

 

但季承景隨後顫抖著指向席栎舟的方向：「席栎舟, 你這麼狠？我說她之前怎麼老跟我較勁兒，你為了逼我退圈不惜委身給一個狗仔？」

 

？

 

這什麼話？

 

不過他剛說完就被她媽一掌拍了腦袋：「瞎胡說什麼，快喊人！」

 

於是, 我聽到了屈辱的一聲：「嫂子。」

 

「嫂子？」這下我真懵了。

 

席栎舟：「介紹一下，這是我弟, 親弟, 我隨父姓，他隨母姓。」

 

「……」

 

後面席栎舟跟我解釋：「本來打算安排他進家裡公司的, 結果這小子二話不說跑去當演員，擔子全扔給我了。」

 

「我爸媽勒令各種親朋好友不許幫他，誰知季承景還是火起來了, 我看著挺不爽的, 所以……」

 

所以就有了給我提供方便拍弟弟糗事的故事。

 

「你們兩兄弟……」我幹笑了聲，「挺有意思。」

 

拍了三年的頂流搖身一變成小叔子, 跟了三年的狗仔一下子成了嫂子。

 

人生果然夠刺激。

 

婚後某天, 季承景雨天載我一程上了熱搜。

 

#疑似季承景戀情曝光#

 

#三水季承景#

 

在輿論一片喧哗的時候，這位脆弱的頂流終於忍不住發瘋, 他在大號上發博：

 

【她是我親嫂子啊，我親哥的老婆！你們要毀了我的家嗎？你們懂那種你哥說帶對象回來見家長結果來的人這樣一位熟人的崩潰感嗎？下雨天我載我嫂子一程怎麼了，我不載我哥知道了揍我怎麼辦！】

 

然後熱搜又變了：

 

#季承景：是的她是我嫂子#

 

#季承景：你們要毀了我的家嗎#

 

我看著熱搜, 問席栎舟：「你弟沒事兒吧，你要不打電話問問？」

 

席栎舟垂眸看著他的財經新聞：「不用, 他心理很健康。」

 

「……」

 

他剛從外面回來不久, 戴著金絲框眼鏡, 身上的西裝還沒脫。

 

結果這小子連小區門口都沒踏出一步，就在這大雪天猛地躺雪地去了，隨後像什麼毛病發作一樣在雪地裡蛄蛹著。

 

「（季」我忍不住湊過去吻他。

 

席栎舟配合極了，將我摟到他腿上。

 

「乖，幫我摘眼鏡。」

 

番外（席栎舟碎碎念）

 

和商淼初識時, 我隻當她是個專業素養不錯的娛記。

 

她敬業、有趣, 還長得漂亮，這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我們當了一段時間的網友，起初是她意有所圖地找我打探各種消息，但話語不讓人反感, 懂得把握尺寸。

 

後面聊天內容就不局限於她的工作了。

 

那天季承景來我辦公室給我添堵，看見我低頭給商淼回信息。

 

「哥，你笑那麼蕩漾幹嘛？」

 

「別告訴我你一把年紀了跟人家小姑娘搞網戀？」

 

「你讓人家連內褲都騙走啊……」

 

「……」

 

早知道小時候跟我媽說想當獨生子好了。

 

算了。

 

季承景也算半個媒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