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見四合院的林秀娥年輕守寡，一個人養著三個孩子和婆婆，生活十分艱辛，便主動提出要娶她，承擔起照顧他們一家的責任。

 

幾十年來，我的工資養活了她們全家。

 

我的房子成了她大兒子大軍的婚房，我廠裡的鐵飯碗給了她二女兒二紅，甚至，我捐出了自己的腎，救了她小女兒小荷的命。

 

可沒想到我為她們一家付出了幾十年，她們卻從未承認過我。

 

最後見我沒有了利用價值，林秀娥更是立馬就讓她的三個孩子將我趕出了家門，

 

大冬天裡，大軍一把將我丟出門外，惡狠狠地盯著我。

 

“要不是你纏著我媽一輩子，我媽早就嫁給有錢人了，我們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二紅也幫腔道：“就是，你就是個老廢物，隻會拖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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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我捐腎救活的小荷也在一旁冷漠地看著我，沒有一絲感激。

 

在絕望中，我凍S在冰冷的橋洞裡。

 

再睜開眼時，我發現自己重生回了召開全員大會的那天。

 

1

 

“劉衛東，你真的承認你偷了老張家的雞嗎？”

 

一聲尖銳刻薄的聲音猛地刺入我的耳膜。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小馬扎上，周圍烏壓壓圍滿了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著我。

 

正前方，院裡德高望重的三位大爺正襟危坐在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後面。

 

這是……全院大會？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掐了掐胳膊。

 

疼！這不是夢！

 

我……重生了？

 

我回到了我還沒有把房子讓出去，沒有把工作丟掉，更沒有捐出自己的腎之前？！

 

巨大的震驚和狂喜瞬間席卷了我的大腦。

 

老天有眼！我居然有了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劉衛東！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你是不是承認偷了老張家的雞了？”

 

一大爺見我半天沒反應，又重復了一遍，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煩。

 

我下意識地循聲望去，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林秀娥。

 

她低著頭，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始終不肯看我一眼。

 

而站在她身邊的王婆子，那個老虔婆，正惡狠狠地剜著我。

 

偷雞？我當然記得這件事！

 

上一世，我看在林秀娥一家生活困苦，便直接承認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明明是她的大兒子大軍因為肚餓嘴饞偷了老張家的雞，而我，主動背了這個黑鍋，賠給了老張7塊錢，要知道我在廠裡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幾十塊錢。

 

更別提其中一大半都交到了林秀娥手上，可她卻絲毫不知感恩，得寸進尺地要我的房子，工作和腎，最後更是見我沒有利用價值了，直接把我趕出家門。

 

重活一世，我劉衛東要是再當這個冤大頭，我就是個豬狗不如的蠢貨！

 

然而不等我張口，王婆子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出來，聲音尖利刺耳。

 

“一大爺，這還有什麼好問的？衛東自己都承認了，大家都聽見了！”

 

她陰陽怪氣地說道，“哼！我就說嘛，有些人看著老實巴交的，實際上啊，心眼壞著呢！”

 

“成天沒事就往我們孤兒寡母門前湊，一雙賊眼總是不懷好意地盯著我們家秀娥看！現在手腳還不幹淨起來了！”

 

她這話一出，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不少人看向我的眼神更加鄙夷。

 

然後，她還故意提高了聲音，像是說給林秀娥聽，又像是說給我聽，

 

“秀娥啊，你可得擦亮眼睛！有些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後啊，你可別讓他那麼容易就進咱們家的門。”

 

我聽著王婆子這番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老虔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我替她孫子頂罪，她不思感激，反而倒過來踩我一腳，乘機拿喬，暗示我以後想“追求”林秀娥，就得拿出更多東西，付出更大的代價！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這套把戲拿捏得SS的！

 

她一邊處心積慮地教唆著林秀娥吊著我，享受著我的奉獻。

 

一邊又不允許林秀娥改嫁，生怕我娶了林秀娥，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讓她予取予求了。

 

她還經常背地裡授意她的孫子孫女們來我家偷東西吃，小到幾個雞蛋，大到過年的肉票，他們可沒少順手牽羊。

 

我心疼林秀娥，想著孩子小不懂事，就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沒跟她們計較過。

 

可沒想到，他們的膽子竟然越來越大，這次竟然偷到了別人家去了！

 

想到這兒，我猛地從馬扎上站起身，挺直了腰杆，迎著全院所有人的目光，擲地有聲地吼道，“我沒偷雞！”

 

2

 

王婆子聞言，臉色一變尖叫道：“你剛剛明明都承認了，現在為什麼要狡辯？想賴賬?”

 

“我什麼時候承認偷雞了？”

 

“倒是你，王婆子，這麼急著給我扣屎盆子，莫不是這雞原本就是你偷來的，所以才這麼急著栽贓陷害？”

 

話音剛落，王婆子猛地跳了起來，“你放屁！我跟老張家無冤無仇，我幹嘛偷他雞？”

 

“全院誰不知道你劉衛東平時就跟老張家不對付，肯定是你看老張不順眼，故意報復！”

 

老張顯然被王婆子煽動了，一樣抓住了我的胳膊，惡狠狠地說，“少他媽廢話！劉衛東，你偷了我的雞就得賠錢！別在這兒扯東扯西！”

 

我心裡冷笑，面上卻故作平靜。

 

“行，那你要我賠多少錢？”

 

老張見我似乎“服軟”了，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想也不想就獅子大開口，

 

“起碼賠十塊錢！”

 

“十塊？！”

 

“我的天，一隻雞哪裡值這麼多錢！”

 

“老張你這是搶錢啊！”

 

此言一出，整個四合院都炸了鍋。

 

要知道，就算是工廠工人，一個月累S累活也就三十來塊錢工資。

 

十塊錢，對普通人家來說，就是小半個月的生活費！

 

一隻老母雞，頂天了也就兩三塊錢。

 

院裡不少人開始小聲嘀咕，顯然也覺得老張這要價離譜。

 

老張梗著脖子，蠻橫地嚷道：“怎麼不值？我那是留著下蛋的老母雞！金貴著呢！馬上開春就能天天下蛋，一天一個，這下來多少錢？現在全毀了！十塊錢我都少要了！”

 

三大爺想打著圓場，“老張啊，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是老母雞，它也還沒下呢。都是街坊鄰居的，衛東賠個三五塊的，這事兒就算了，和氣生財嘛。”

 

旁邊二大爺也清了清嗓子，擺出領導的架勢。

 

“對，三大爺說得有道理。鄰裡之間，要以和為貴。我看就賠五塊，這事兒就兩清了。”

 

就在眾人以為這事兒會像以往一樣，在幾位大爺的勸說下不了了之的時候，我猛地一拍身旁的石桌。

 

“十塊錢就十塊錢！”

 

我站起身，聲音洪亮，“如果這雞真是我劉衛東偷的，別說十塊，二十塊我也賠！”

 

全院再次哗然，比剛才老張要價十塊錢時還要震驚。

 

“衛東這是咋了？瘋了？”

 

“他哪兒來的十塊錢？”

 

“平時看他挺老實的，今天怎麼這麼衝？”

 

“但是，如果這雞不是我偷的，而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那我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我的目光緩緩掃過王婆子，又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人群後的林秀娥，

 

最後，我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但我建議直接報警處理！讓派出所的同志來查！查個水落石出！看到底是誰偷了雞！”

 

“報警？！”

 

這兩個字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千層浪。

 

眾人再次被我的舉動驚呆了。

 

在這個年代，鄰裡之間鬧矛盾，最忌諱的就是把事捅出去。

 

全院大會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內部“私了”，把影響降到最低，避免把事情鬧大。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院裡住著的街坊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也不想徹底撕破臉皮。

 

更重要的是，這院裡大部分人都在附近的廠子上班。

 

一旦驚動了警察，留下案底，再鬧到廠裡保衛科，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輕則通報批評，扣發獎金，重則可能直接影響工作，甚至丟了飯碗！

 

所以，一聽到“報警”兩個字，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王婆子，氣焰頓時就矮了半截。

 

老張也沒想到我竟然會如此強硬，一下子也愣在了那裡，抓著我胳膊的手也松了幾分。

 

3

 

老張愣了好幾秒，估計是沒想到我這麼幹脆利落。

 

回過神後，他生怕我反悔似的，連忙說：“好！這可是你劉衛東自己說的！十塊錢，要是沒人還錢，咱們就去派出所，讓警察來好好管管這事兒！”

 

聽到這話，最先坐不住的，反而是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林秀娥。

 

她臉上明顯透著不安和慌亂，趕緊擠出人群，快步走到中間，臉上強撐著笑容，語氣急切地勸說道，

 

“衛東哥，張大哥，這點兒小事，犯不著鬧到派出所去吧？”

 

“咱們都是老鄰居了，有話好好說，和和氣氣地解決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