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點小說
第2章
關於簫清何皮囊下是誰,以及簫清何慘S的真相,今夜一切都會明了。
10
子時,夜黑如漆。
月盈缺陰氣極重,一隻野貓跳到牆角。
「來了。」
「你究竟是誰?」
一具無臉女屍也飄來院裡,頓時寒鴉四起,一排蝙蝠哗啦啦掠過假蕭清何頭頂。
我坐在幽蘭庭院的木椅上,望向眼前枯S的桃樹,裡面透著一股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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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何就在你身邊,她沒有臉皮滿身血跡,腐肉一塊一塊地往下掉,她SS地瞪著你,她要S了你。」
假蕭清何嚇得驚聲尖叫摔著倒地:
「我,我,不相信世上有鬼神。」
她說著不相信,卻驚慌爬行,踉跄站起身朝院外跑。
我揮手施法攔住她的去路。
「今夜,你走不了。」
她雙目赤紅拼命撞著無形結界。
我沒耐心了,運轉靈力將她瞬移帶到我面前。
她顫顫巍巍跪在我腳面,仰頭看向我帶著恐懼。
「你是誰?」我問:「為何要害蕭清何?」
我沒什麼耐心。
「既如此,我便直接送你上路。」
我手指輕彈,幻出繩子緊緊勒住假蕭清何喉嚨。
她呼吸變得急促困難,因拼命掙扎,面容猙獰扭曲。
在她雙眸快失焦時,她艱難發出聲音:
「我,說。」
我收回繩子,她癱坐在地,捂著猩紅的脖頸:
「我叫烏春,苗疆人,飢荒年,被人牙子擄去,因為賣不出去,人牙子把我關在鐵籠裡鞭打,蕭清何見我可憐,買下了我,把我留在身邊當貼身丫鬟。」
「我原本沒想害她,可張宴看我身段還行,把我拉到柴房強行玷汙,他奪了我清白,卻不肯給我名分,說我是卑賤的奴婢給他暖床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他在外人面前裝得深情款款,誓言錚錚說此生絕不納妾,卻每夜和我翻雲覆雨,他說蕭清何是大家閨秀將門之女,床笫之歡他不敢不憐惜,我不一樣,我是賤奴可以肆意玩弄。」
「到此,我也沒想害蕭清何,反而覺得對不起她,但我和張宴苟且的事被蕭清何隨嫁丫鬟撞見了,張宴怕蕭清何知道,S了那丫鬟,並要把我趕出去。」
「我啊,餓怕了,剛過上幾天好日子,我不想再流落街頭挨餓了。」
烏春說著,撫摸著嬌美的臉蛋,惡毒的眼神銳利如刀:
「為了不被趕出去,有人教了我一種邪術,用心頭血養母蠱,在把子蠱給蕭清何吃下,我就能剝了她的皮換上她的臉。」
「我一想,開心壞了,我可以當將門嫡女了。」
「在高人指點下,我成功換上了蕭清何的臉。」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無法回頭了,我怕她下地府告狀,我就割了她的舌頭。」
「我怕她重入輪回找我報仇,我便用十惡不赦惡人的血為媒將她屍骨鎮壓在桃樹下,讓她永生永世入不得輪回。」
我倚靠在木椅上面不改色。
飄在空中的蕭清何流出血淚。
她到S也不知道她夫君背叛了她,如今得知真相,身上紅色的煞氣變成了黑色。
我對她道:「我可以助你入輪回,但張府其他人無辜,若你今夜屠了張府滿門,你便再也入不得輪回。」
「我允你親自S了張宴,去吧。」
我拂手收回結界,蕭清何屍影迅即衝向張宴寢屋。
蕭清何飄走後,我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烏春:
「我現要S你,服不服?」
「我不服!」烏春歇斯怒吼,倒在地上發髻散亂,「我沒錯。」
「哦?」我挑眉,「為何不服?」
「你懂什麼?」
「我生來卑賤,我和她那樣的世家小姐不同,我天生賤命,我想改臉換命有什麼錯?」
「在這人命如草芥的朝代,世人蠅營狗苟,心心念念的,無非是人為財S鳥為食亡。」
「我隻是想要吃飽飯,我隻是想要富貴生活,我沒錯。」
「就算我不害她,她也活不長,她太天真,相信了男人的鬼話。」
「她居然相信男人承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說可不可笑?」
「張宴那樣四處留情的人,沒有我,也會有下一個烏春要她的命。」
月亮變圓了些,戾氣也散了大半,看來蕭清何已經S了張宴。
「你說完了嗎?」
「說完便赴S吧。」
我輕揮衣袖,一道凜冽劍意,直接劃破烏春喉嚨。
鮮血從她喉間噴濺,她躺在血泊裡。
瀕S前,她眼珠望向我,瞪得極大:
「你再厲害也是人,皇宮裡那位高人會替我報仇,那位不會放過你。」
我望向夜空,月亮徹底變圓了,所有戾氣全部消散。
明月高懸,蕭清何飄了回來。
我取出她的屍骨,用靈露洗去浸在她屍骨上的惡人血,口念超度咒。
「蕭氏女,蕭清何,仇怨已消,前塵舊事已散,往生門已開,速入輪回。」
蕭清何跪地拜謝,轉身踏進往生門。
我冷聲道:「出來吧。」
蕭肆眼眶通紅,眸中的淚潸然滾落。
這一夜的蕭肆,看著我,看著方才發生的一幕。
永永遠遠,無法剔除的,成為了他永生無法忘記的畫面。
他說,我渡她阿姐時,像救世的神明。
我問:「你是如何得知她不是你阿姐?」
打入府,我便看出蕭肆懷疑他阿姐。
蕭肆隻簡單一句:
「親情之間的羈絆是與生俱來的,她是不是我阿姐,我一眼便能看出。」
他重重跪地,朝我磕了三個響頭:
「一謝姑娘找到阿姐屍骨。」
「二謝姑娘替我阿姐報仇。」
「三謝姑娘助我阿姐入得輪回。」
「此恩,無以為報,我知姑娘已超脫世俗,若姑娘不嫌棄,蕭肆願以蜉蝣之軀,為奴為僕,供姑娘驅使。」
11
翌日雪停,張府忙喪。
蕭肆帶上他阿姐屍骨,我們一起前往殷都。
進入殷都,蕭肆將他阿姐屍骨帶回將軍府。
馬車行駛至宮門,我便聽見東宮傳來女人們的密謀聲:
「太子妃,妾等也是為了您好,您想,殿下至今無子嗣,那鄉野之女生了殿下的孩子,按大殷制度傳位傳嫡,日後殿下登位,鄉野女的孩子成了太子,哪還有您的好日子過。」
「我可聽說,殿下將那鄉女也接回了宮,哪怕殿下把那倆孩子放在您膝下撫養,可畢竟不是親生的,稍微對他們一點不好,可都是要離了心的。」
「與其養虎為患,不如S了,至於那鄉女,一無權勢,二無背景,聽說舉止粗鄙,倒也不成氣候。S了也好,找個理由誣陷打發了也好,倒是簡單。」
「隻是那倆個孩子可一定要S了,古語道,兔S狐悲,唇亡齒也寒,若讓那倆孩子成了氣候,我們怕是終生都要看他們臉色度日了。」
自古以來,皇宮深院的奪嫡的戲碼,還真是從未變過。
不多時,馬車在東宮門口停下,殷岐霄的正宮和妾室們迎了出來。
我邁腳踏下馬車,眾人朝我看來,滿目驚豔。
太子妃眉心緊擰,豔紅的唇SS咬著,低聲暗罵:
「果然長了張勾人的狐媚子臉。」
殷岐霄後宮的女人沒有一個善茬,個個目光都像淬了毒一樣陰狠。
太子妃穿著華服,高高的發髻上戴著繁重的珠釵步搖,她強顏歡笑朝我走來:
「你便是殿下帶回的鄉女吧?」
她身上香粉胭脂味太衝,燻得我皺了皺眉。
見我一直未語,殷岐霄的妾室借機站出來:
「妹妹,你好生無禮,皇宮規矩嚴明,不似你在鄉野任性妄為,太子妃問你話,還不快跪下回答,求太子妃寬宥。」
「我看誰敢讓羅姑娘下跪!」
蕭肆一身銀色流雲耀甲,手持鐵劍,率三千精兵趕來:
「羅姑娘,我來遲了。」
殷岐霄震怒:
「蕭肆,蕭家軍非傳召不得入宮,你領兵入宮,是要造反嗎?」
蕭肆持刀護在我面前,盛氣凌人:
「我十歲隨父上戰場,十五歲封為將軍,十六歲帶著蕭家軍掃清北疆雄兵,大殷社稷是我蕭家安定下來的,殿下既說造反,那我蕭家擔得起肱股之臣,也當得起亂臣賊子,左右不過是換個人跪罷了。」
「今日,誰敢對羅姑娘無理半分,包括你太子,我必誅。」
殷岐霄快氣瘋了,氣得雙目猩紅,咬牙切齒:
「你這是在謀逆,你就不怕蕭老將軍打S你,不怕你蕭家背上萬世罵名嗎?」
蕭肆笑了:
「我爹老了,蕭家軍現在由我接管,謀逆又如何?我不像我爹在乎身後名,人生須臾,短短數十個春秋,到頭來不過荒草三尺,寒骨一具,我管他後世史書如何記載如何罵我。」
「但你,以及你的後宮最好都老實點,」蕭肆擦了擦劍,「刀劍無眼,若是太子妃或哪個良娣奉議S了,可別怪臣沒提醒。」
我聽累了。
「蕭肆,給我和孩子安排住處,我要休息。」
「是。」
蕭肆帶著精兵把太子妃居住的瑤華殿給騰了出來。
我撩開珠簾,斂了斂衣袖坐在美人榻上。
蕭肆立於珠簾外,背脊挺得筆直。
我道:「我隻在這皇宮待兩日,別讓外人來打擾我。」
他垂首:「姑娘放心,有我在,那些女人不敢來擾你清靜。」
蕭肆剛退下,便聽到殷岐霄在瑤華殿外厲聲怒吼:
「重兵把守,你們全都反了,這到底是孤的東宮還是她鄉女羅氏的東宮?」
蕭肆拔出長劍,俊眉中帶著S伐狠厲:
「閉嘴!」
「羅姑娘不是鄉女,她是不周山上的仙子,能住在東宮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若殿下再狗叫,擾了姑娘清靜,莫怪臣越俎代庖替陛下教訓你。」
「你敢威脅孤?」
「有何不敢?若不是我五十萬蕭家軍替你姓殷地打下這江山,換來四海昌平,你何德何能高坐這太子之位?」
「饒是皇帝都得恭敬地稱我父親一聲亞父,我為何不敢威脅你?」
「那鄉女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不惜讓蕭家背上謀逆罪名也要護她?」
聒噪。
我彈指封了殷祁霄的嘴,罰他禁言半日,又狠狠扇了他幾巴掌。
他捂住紅腫的臉,震驚地左右查看,以為遇見了鬼。
我對站在門外的孩子道:
「十七進來。」
十七噗通跪地:
「我明白,您並不是我阿娘,我在不周山下聽別人說起過阿娘是個怎樣的人,一個人性情再怎麼變,也不可能脫胎換骨。」
「但在十七心裡,您就是我阿娘。」
十七額頭碰著地面,繼續說:
「阿娘或許覺得十七心思重,利用親情讓您護我入宮,隻是孩兒不想和哥哥慘S在這九重宮。」
「阿娘,孩兒利用了您,孩兒認罪,願意受罰。」
我慵懶地抬手支著頭:
「十七,我後日會離開。」
十七依舊保持著跪姿:
「十七知道,阿娘不是困於此方天地的人,謝阿娘今日幫我和哥哥拉攏了蕭家,日後在這深宮中也算有了靠山,接下來的路,孩兒自己走。」
「不,」我輕聲道,「你的路我會為你鋪好,且是一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路。」
「出去吧,離開時,我會送你一份禮物。」
十七重重磕了一頭:
「謝阿娘。」
........
是夜,男女翻雲覆雨聲吵醒了我。
「皇上,殿下今日帶回來的鄉女竟敢頂撞臣妾,還霸佔了臣妾的搖華殿,您要給臣妾做主,S了她。」
「區區鄉女,還不配朕親自動手,明日朕會命人解決她。」
皇帝和太子妃亂倫苟合,這皇宮比我想得有意思。
我能感受到皇帝體內的武力波動。
苗女烏青說宮裡的那位高人,想必便是這位皇帝了。
看來,他還不知道烏青S了。
倆孩子的生S劫便和他有關。
明日,他該赴S了。
12
次日,打開房門。
蕭肆守在門外,他握劍的手已經凍得青白,烏發上也落了寒霜。
我清凌凌地睨問他:「為何親自看守?」
他凍得說話也有些打顫:
「從姑娘替我阿姐報仇那天,我便決意守護姑娘,以命相守。」
「你的命我看不上。」
我揮袖拂去他滿身寒霜,往他體內注了些靈氣:
「世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你會長命百歲,壽終正寢。」
「我給的,你可滿意?」
他彎下膝蓋跪謝,我抬指打斷他:
「不必跪,還有正事要做。」
「你現在帶著蕭家軍押上殷祁霄,隨我,逼宮。」
13
蕭家鐵騎踏碎了寧靜的皇宮。
金鑾殿內。
金漆雕龍的龍椅上,坐著一個約莫四十有餘的男人,身著龍袍,頭戴金冠。
面對逼宮,他沒有絲毫慌亂,眉宇間盡是沉穩。
蕭肆搬來椅子,端來茶。
我靜靜地坐下,抿了口茶:
「把殷祁霄壓上來。」
聞言,皇帝笑了:
「你想用太子威脅朕?」
「到底是鄉野女子,鼠目寸光,你以為靠著美貌勾引蕭肆,誘哄他蕭家造反,再綁了朕的孩子,朕就會被你們逼退位嗎?」
「生在皇家,兄弟阋牆,手足相殘,S父S子再正常不過,朕何懼你的威脅?」
「朕想S你們,如蹍S一隻蝼蟻一樣簡單。」
「你們今日逼宮對朕來說,不過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聒噪。
我拂袖,隔空甩了他一巴掌。
區區蠱修,又學了點武修,不過宗師境,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他臉色慘白,險些從龍椅上滾下來:
「你究竟是誰?」
一旁被按住的殷祁霄大驚。
自來到此方世界,好像被問得最多的便是,你是誰?
我叫月玄,早已超出世俗。
渡劫飛升仙界之際,遭了同門暗算。
「你不配知道我是誰。」
倆孩子的生S劫便是這蠱修想取皇室童男童女的心頭血養長生不老蠱延長壽命。
我放下茶盞,對殷祁霄道:
「今日帶你來此,不是S你,而是幫你報S父之仇,你欠我一個恩,得還。」
「S父之仇?」殷祁霄震驚地看向狼狽趴在龍椅上的男人,「他不是我父皇嗎?」
我嘆了口氣,比起蕭肆,殷祁霄實在太蠢。
我耐著性子道:
「他是個蠱修,換了你父皇的臉,你父皇早在前些年就他S了, 你父皇是真命天子有真龍護體, 已然入了輪回。」
「今日,我替你報S父之仇,助你登得帝位,但我要你在此以大殷國運起誓,封十七為護國長公主,他日傳位於她, 讓她做女帝,你允還是不允?」
「我允,我殷祁霄在此以大殷國運發誓,封十七為護國長公主,他日傳位於她。」
「羅姑娘,」蕭肆提醒, 「那假皇帝跑了。」
「不急。」
我咬破指尖,甩出一滴血, 化作一道血劍, 直穿對方眉心。
頃刻間, 那蠱修灰飛煙滅。
他換了他人臉想做皇帝,又害了蕭老將軍最疼愛的嫡女, 想讓烏青做他的傀儡,牽制蕭家。
還想害我撫養的孩子。
作惡多端的人,不配入輪回。
大殷三十二年, 殷祁霄繼位。
冊封十七為護國長公主,於殿前聽政。
封其長子為燕王,賜府邸一座, 私兵一千。
十七的哥哥,沒有十七聰明有野心, 做個闲散王爺再適合不過。
聽完詔書後, 我轉身準備離開。
兩孩子跪在地上哭著問:
「阿娘,我們還會再見嗎?」
我背對他們:
「有緣自會相見,無緣便不會再見。」
殷祁霄追了出來:
「我的意思是,我就陪你們到這了。」
「完「」我本不想再和他多費口舌,還是提醒了一句:
「你命中隻有兩個子嗣,還有, 太子妃, S了, 我不想髒了我的手。」
「行, 我會照辦。」
我和這兩個孩子的緣分就到這了。
十七的路, 我也鋪完了。
我該去雲遊江湖,積攢功德了。
和初見時一樣,離開時我連個眼神也未給殷祁霄。
快出宮門口, 一道少年音傳來:
「姑娘, 等等。」
我轉過身。
蕭肆朝我跑來。
十八九歲的少年,俊美得有些過分張揚。
他褪去鎧甲,一身勁腰錦袍,在宮道長廊上急奔。
「雲遊四海, 積攢功德,這偌大的江湖您一個人多沒意思。」
「我想,姑娘還缺位僕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