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點小說
第1章
男友知道我的骨髓和白月光匹配後,
同意和我結婚。
條件是,我必須捐贈骨髓。
我同意了。
可他卻在婚禮當天,把我扔下。
他說白月光情況危急。
我沒告訴他,白月光其實是裝病。
而我,是真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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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八歲生日這天,空氣中彌漫著甜蜜的氛圍。
我對著鏡子,小心地勾勒著眼線。
景程說,今晚會為我準備一個別樣的驚喜。
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閃爍著母親的名字。
接起電話,母親帶著泣聲的話語如重錘般砸來,“沐木,出大事了,家裡債務累累,你爸他,他病倒了!”
手一顫,眉筆劃亂了眼線,留下一道突兀的黑痕。
我匆匆趕往醫院。
父親躺在病床上,面色土黃,氣息微弱,就像風中搖曳的燭火。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表情嚴肅,“李小姐,很抱歉,你父親的情況很不樂觀。”
“而且…你也需要做個檢查,之前你說過身體不舒服。”
抽血、檢查、等待,時間在醫院裡變得異常漫長。
終於,醫生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李小姐,你…唉,很遺憾,你被診斷為進行性肌營養不良。”
進行性肌營養不良,這七個字,如利刃般刺痛我的心。
“這種病是漸進性的,目前沒有特效治療,估計…你可能…活不過二十五歲。”
這句話,如同S亡的宣判,冰冷地砸向我。
我渾身戰慄,指尖如冰,血液仿佛凝固。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一聲,是陸景程。
我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接起電話,聲音沙啞得難以辨認,“景程…我…我病了…”
電話那頭,陸景程的聲音依舊低沉動聽,卻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沐木,我現在很忙,清鳶的骨髓配型有進展了,我得馬上過去。”
清鳶,又是沈清鳶。
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冷得刺骨。
“景程,我…我…”我哽咽著,想要尋求安慰。
“別任性了,沐木,清鳶還在醫院等我,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嘟嘟的忙音,像S神的催命符。
不久,陸景程的助理送來一張支票,上面的數字冰冷。
和陸景程一樣,毫無溫度。
支票上的金額,足以支付父親的醫療費,也能支撐我日後的生活。
但我渴望的,從來不是這些。
我緊握著支票,淚水模糊了雙眼。
曾幾何時,陸景程說過,等我十八歲生日時,要帶我去歐洲旅行。
而此刻,歐洲變得如此遙不可及,仿佛另一個世界的夢。
2
父親仍在病房內,生S一線。
我的身體也已被命運判了S刑。
這雙重的打擊,讓我窒息。
仿佛胸口被挖空,隻剩風聲呼嘯。
我渾渾噩噩地完成了一系列檢查。
迷蒙中,有人急呼我的名字:“李沐木!李沐木!”
我勉強睜開眼,一位白大褂醫生站在面前,神色匆匆。
“李小姐,快跟我來,你的血型有異常,需要立刻復查!”
異常血型?我懵了。
我的血型怎麼特殊了?
我迷迷糊糊地跟著醫生奔到血型科。
幾個醫生圍著我的血樣,激動地議論紛紛。
我隱約聽到“稀有”、“配對”、“完全相符”等詞匯。
我的心跳漸快,一種莫名的直覺湧上心頭。
終於,一位資深醫生走到我面前,聲音激動得發顫:“李小姐,你的血型極其特殊,非常稀有。”
“我們剛做了骨髓配對初試,結果顯示……你的骨髓與沈清鳶小姐完全相符!”
“完全相符?”
我的血,竟能與沈清鳶的骨髓完全配對。
命運,真是諷刺至極。
陸景程再次現身,是在醫院冰冷的走廊上。
“你的骨髓,和清鳶配對成功。”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那又怎樣?”
“我願意和你結婚。”
“條件是,你捐獻骨髓,救清鳶。”
他補充道,語氣冰冷:“作為交換,我會給你一筆巨款,足夠你父親治病,也足夠你餘生生活。”
他提出的,是交易,而非婚姻請求。
用我的骨髓,換一張結婚證,和一堆冷冰冰的鈔票。
為了沈清鳶,他竟能做到如此。
為了病重的父親,為了我這殘喘的生命,我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好。”
陸景程聞言,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絲復雜情緒。
他沉默轉身:“跟我來。”
我拖著疲憊的步伐,隨他而去。
前往配型中心的路上,我仿佛被抽幹了力氣。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骨髓穿刺的痛,超出我的想象。
我臉色慘白,冷汗直流。
陸景程走在前頭,背影挺拔,神情冷漠。
配型結果迅速出爐,完全匹配。
陸景程笑了,嘴角輕揚,劃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那笑容,淡淡的,冷冷的,卻帶著一絲解脫的輕松。
我明白,這笑,不是為我,而是為沈清鳶。
他很快收起笑容,恢復往日的冷漠。
眼神疏離,仿佛剛才那抹笑意,隻是我的幻覺。
他或許怕我誤會,誤會他對我有那麼一點點在乎。
3
婚禮的日期,敲定在了一個月之後。
陸景程說,這樣安排更合適。
婚紗店裡,我站在鏡子前,望著身穿潔白婚紗的自己,竟感到一絲陌生。
鏡中的我,面容略顯憔悴,但眼眸中仍閃爍著一抹喜悅。
我從首飾盒中取出陸景程送我的項鏈,一條簡約的铂金項鏈,款式平凡,價格不菲倒也算不上。
這是他給我的唯一禮物。
我輕輕戴上,冰涼的金屬貼著肌膚,帶來一絲微弱的慰藉。
婚禮那天,陽光灑滿大地,卻照不進我心底的角落。
化妝師悉心為我裝扮,試圖掩蓋我的憔悴,卻遮不住我眼中的空洞與迷茫。
陸景程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沈清鳶打來的。
我的心猛地一顫,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陸景程接起電話,聲音溫柔如春風,與平日的冷漠截然不同。
“清鳶,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電話那頭,沈清鳶的聲音嬌弱中帶著哭腔,“景程,我…我突然好難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陸景程的臉色瞬間大變,眼中的溫柔被焦急所取代。
“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他匆匆掛斷電話,走到我面前,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中,有猶豫,有抱歉,還有一種我難以讀懂的情緒。
“沐木,清鳶她…”他低聲開口,語氣中帶著歉意。
“去吧。”我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平靜無波,“去看看她,別讓她等太久。”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決絕而果斷。
婚紗的裙擺在空中劃過一道孤獨的弧線。
我身穿潔白婚紗,獨自站在空曠的禮堂中央。
賓客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好奇新郎為何遲遲未現身。
我僵硬地站在那裡,宛如一個被人遺忘的木偶。
他會回來的,隻是暫時離開去看看他的心上人,很快就會回到我身邊。
我在心中一遍遍安慰自己,卻無法阻擋淚水奪眶而出。
閨蜜林禾禾衝進禮堂,看到孤身一人的我,瞬間淚如雨下。
她衝過來緊緊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沐木,他們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
我靠在禾禾的肩頭,內心卻出奇地平靜。
淚水早已流幹,心也已S去。
4
禾禾幾乎是硬把我從婚禮現場拽走的。
她幫我整理行李,帶我離開了那個冰冷的婚房,住進了她的公寓。
遠離了陸景程,遠離了那個讓人窒息的環境,但我並沒有感到輕松。
空蕩蕩的房間,就像我的心一樣,空洞、寂靜,沒有一絲活力。
禾禾擔心我的狀態,給我找了心理醫生。
醫生溫柔地開導我,鼓勵我接受治療,好好地活下去。
為了禾禾,為了父親,也為了我自己,我開始積極配合治療,努力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不僅僅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活得有價值,活得精彩。
我開始拼命賺錢,白天在咖啡館打工,晚上接插畫訂單。
重新拿起畫筆,顏料的色彩就像一絲光芒,慢慢照亮我灰暗的世界。
我在網上連載漫畫,主角是一個“白蓮花”女人。
她柔弱善良,楚楚可憐,卻心機深沉,善於偽裝。
評論區裡,有人罵我蹭熱度,有人質疑我惡意抹黑,也有人表示理解和支持。
我不在乎那些惡意的評論,隻專注於自己的創作。
一次畫展上,我的作品被一個叫顧南周的策展人看中了。
他溫文爾雅,談吐幽默,對我的畫作贊不絕口。
他主動向我示好,眼神真誠而溫柔,和陸景程的冷漠截然不同。
正當我們聊得愉快時,陸景程突然出現了。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面色陰沉,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霸道地走到我身邊,一把摟住我的腰,像宣示主權一樣對顧南周說:
“顧先生,這位是我的妻子,李沐木。”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和佔有欲。
顧南周愣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和受傷,但很快恢復了平靜,禮貌地告辭離開。
陸景程冷冷地盯著顧南周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人群中,才轉過頭,目光熾熱地看向我。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仿佛要把我吞噬。
我冷冷地看著他,心中沒有一絲畏懼,隻有無盡的厭惡。
“這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
我一字一句地說,語氣冰冷而決絕。
他怒視著我,胸膛劇烈起伏,卻說不出話來,隻能狠狠地瞪著我。
回去的路上,車廂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陸景程一眼,似乎想說什麼:
“陸總,您其實很在意李小姐……”
“閉嘴!”
陸景程厲聲打斷他的話,語氣冰冷而憤怒。
“我隻是不想讓我的妻子給我丟臉。”
我坐在後座,聽著他的話,心裡一陣陣地痛。
丟臉?
在他眼裡,我始終隻是一個讓他丟臉的替身妻子吧。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