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端著一盤飯菜，緩緩坐到孟染身邊，目露痴迷地看著她。

 

伸出手把她凌亂的頭發別到耳後，輕聲喚道：

 

“染染乖！先吃飯！待會再玩！”

 

他舀起一勺粥，輕輕吹了吹，又用嘴試了下溫度，才遞到孟染嘴邊。

 

孟染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拿勺子想自己吃。

 

可顧時宴卻驟然縮回手，甚至還拿著餐盤站起來往後退。

 

孟染氣得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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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顧時宴故意退到三米之外的位置，蹲下身，把餐食放到地上。

 

對上顧時宴玩味的眼神，孟染皺起眉，一步步往那個方向走，

 

直到鎖鏈被拉到極致，再怎麼扯也走不了一步。

 

孟染伸直了手臂，用手去夠勺子。

 

快夠著的時候，顧時宴又使壞地把餐盤往後一拉。

 

孟染的手一抖，舀著粥的勺子一下掉到了盤子裡。

 

小米粥飛濺出來，燙到了孟染的手。

 

孟染沒動，隻是定定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顧時宴，突然嗤笑了一聲。

 

默默地縮回了手，然後坐在床上，把自己縮成一團，臉埋在腿心裡，緊閉上了雙眼。

 

顧時宴終於急了。

 

他跑到孟染身邊，想讓她把手拿出來給他看看受傷了沒有。

 

可孟染就是一個勁地抗拒，不松手不抬頭，也不說一句話。

 

顧時宴連忙把餐盤拿過來放到孟染身前，小聲安撫：

 

“對不起染染，我就是、我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的重要性……對不起……你別哭了，你把手給我看看好不好？燙傷不及時處理後續會留疤的！”

 

聽到餐盤落地的聲音，孟染這才終於抬起頭。

 

端起眼前的碗，直接就碗對嘴灌了下去。

 

她不會絕食，她不會尋S，她會用盡一切辦法活下來，然後.....

 

顧時宴怕她被燙到，連忙要想阻止。

 

他這時才發現，孟染沒有哭。

 

她甚至連眼睛都沒紅。

 

她又騙他。

 

顧時宴冷了臉，直接站起來轉身離開。

 

直到他推開門往外踏出一步時，孟染才冷冷地說出第一句話：

 

“顧時宴。”

 

“你覺得你現在，跟八年前那些霸凌我的人，有什麼區別？”

 

門口的燈光把顧時宴的影子在房間裡拉得很長很長。

 

顧時宴在門口僵了很久，直到他說出一句：

 

“我愛你。”

 

聲音太輕了，也不知道是說給孟染聽，還是在騙自己。

 

孟染嗤笑一聲，面無表情地把自己喂到最飽，吃完後就又回到床上。

 

另一邊，顧時宴把門關上後，在門口站了很久。

 

孟染不在的時候，顧時宴從不讓別人進他和孟染的家。

 

他總是一遍又一遍地打掃房間，心裡想著等到哪一天，他的染染回心轉意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回來。

 

他們還可以像從前一樣。

 

隻是現在……

 

“時宴哥哥，喂完她了嗎？”

 

付念時穿著一身暴露的睡衣出現在走廊的末端，伸出中指，用舌頭挑逗地舔了一下媚笑道：

 

“那現在，輪到喂我了嗎？”

 

顧時宴喉結緊了緊。

 

他看了眼身後，孟染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

 

可是……

 

他還是走了過去，掐住付念時的下巴。

 

他啞聲質問：

 

“這是我買給染染的。”

 

付念時向前一步，主動貼近他結實的身體，極有技巧地來回磨蹭。

 

感受到她想要的東西在朝她召喚，付念時滿意一笑：

 

“她又不穿。”

 

“不如你先在我身上試試，覺得好的，再買給她！”

 

“......”

 

二人的對話被唇齒間的交纏聲淹沒。

 

“愛和性是可以分開的。”

 

在進行最後一步之前，顧時宴這麼想著。

 

“別的地方你都可以去。”

 

“隻是一點，別去招惹孟染！”

 

付念時幫顧時宴打領帶的時候，顧時宴這麼嚴肅地交代著。

 

付念時踮起腳尖，在他的嘴角輕輕啄了一下，笑得燦爛：

 

“知道啦大情種！”

 

“之前招惹她一回就惹出後面這麼多事情，我怎麼可能還會不吃一塹長一智呢？！”

 

“你以為就你聰明！”

 

顧時宴一直盯著她，突然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地把她的碎發別到耳後。

 

直到他做完這件事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禁一愣。

 

可付念時的眼眶霎時就紅了。

 

她拉著顧時宴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上，感受他手掌的溫度，神色動容：

 

“時宴哥哥……”

 

“其實，隻要能天天看到你，偶爾能和你……念時就已經很滿足了。”

 

“畢竟，我們才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不是嗎？”

 

“阿姨臨走前，還一直囑咐你要對我好……說我就是她心中的……”

 

“好了！”

 

顧時宴從愣神中清醒過來，把手抽離付念時的掌心，面無表情地又整了整領帶換鞋出門。

 

在門即將關上前，他還是不放心地回頭叮囑了一句：

 

“永遠！不要！去招惹孟染！”

 

“否則……”

 

“我知道啦！真啰嗦！”

 

付念時不滿地抱怨一聲，把門重重關上。

 

她趴在貓眼裡，看著顧時宴的身影逐漸走遠，表情瞬間變得陰冷起來。

 

第20章

 

她拿了一把刀，默默走上樓，走到了囚禁孟染的那個房間門口。

 

大門無聲打開，把正準備接水喝的孟染嚇了一跳。

 

孟染眯起眼仔細一看，嗤笑道：

 

“付念時？你這是什麼打扮？難道我被關太久，都已經到萬聖節了？”

 

付念時卻不惱，也絲毫不害羞自己身上隻穿著這幾片布料。

 

她朝著孟染，慢慢走近，甚至表情頗為自豪地說：

 

“孟染，你不知道，這件衣服，本來是時宴哥哥為你準備的。”

 

“他想你時，便會偷偷自己對著這些衣服解決。”

 

“直到有一天，我潛入了這房子，他一看見我……呵呵。”

 

“男人嘛，他嘴上是說愛你，可身體上，似乎又是另一個選擇？”

 

“我的意思是……”

 

付念時逼近孟染的臉，勾唇嗤笑：

 

“你別得意得太早！”

 

說著，她舉起手裡的刀，狠狠落下。

 

刀尖插進距離孟染不遠的飲水機裡。

 

霎時間，水流順著水桶裂開的縫隙汩汩流出，流了一地。

 

付念時冷冷地看著孟染，似乎在等孟染的回應。

 

可孟染隻是輕笑一聲，看了眼空蕩的水杯，搖了搖頭，幹脆仰躺回到床上，一言不發。

 

付念時眉心緊皺，十分不滿意這個情敵的表現，大喝：

 

“你難道不應該吃醋、不應該發瘋、不應該拼了命地跟我搶嗎？！”

 

“啊？”

 

孟染無辜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

 

“跟你搶啥？顧時宴那個垃圾？你要就給你唄！”

 

“反正你的家產都歸我了！”

 

付念時氣得跺腳：

 

“可是你的男人剛剛還跟我在床上……”

 

孟染像看白痴一樣掃了她一眼，嘲諷拉滿：

 

“你上億的家產在我名下噢！”

 

付念時咬牙冷嗤：

 

“呵，可是你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

 

“你的家產在我名下！”

 

“孟染你！”

 

“你也知道我姓孟啊！可是你付家的家產就在我名下诶！”

 

孟染看著付念時氣急敗壞的臉，難得心情好了起來，像逗一條狗一樣：

 

“氣不氣？而且你還不能動我！”

 

“男人和事業你都沒玩過我，現在還成了你和你媽嘴裡最恨的小三！”

 

“哎呀呀，付念時，付大小姐！你現在居然混得這麼差了？”

 

“要是我現在能穿越回八年前就好了，我嘲笑S你！”

 

“我S了你！！”

 

付念時腥紅著雙眼，手裡的刀剛剛再次舉起門外卻突然出現一道身影。

 

顧時宴大喝：

 

“付念時你在幹什麼？！”

 

下一秒，付念時的手就被他牢牢遏制住。

 

付念時終於從憤怒中清醒過來，她驚慌地看向顧時宴，求饒道：

 

“時宴哥哥……我……”

 

顧時宴卻直直地盯著床上的孟染，一眼都不想看她，朝她冷斥道：

 

“滾！”

 

付念時還在房間的時候，孟染臉上還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容，可等她走後，就又變成了一副的面無表情。

 

顧時宴心裡一痛，想要上前又被她冰冷的眼神勸退，隻能站在原地，捏緊了拳頭：

 

“染染，你、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很快，付氏集團和顧氏集團就會融合成一家公司。”

 

“等我的工作穩定下來，我就陪你去旅遊。”

 

“你想去哪？”

 

“我們去南極，看南極光好不好？你不是之前跟我說想去看嗎？或者……”

 

孟染突然坐起身，和顧時宴對視，在顧時宴期盼的目光中嗤笑一聲：

 

“要不把付念時也帶上？”

 

“我怕到時候我一個人滿足不了你啊！”

 

仿佛從頭到腳被澆了一盆冷水，顧時宴眼裡的光再次熄滅。

 

他默默換好新水桶，走了出去。

 

可在他出門的瞬間，孟染迅速取下頭上的發卡，朝腿上的鎖鏈捅了進去。

 

伴隨咔噠一聲，鎖鏈，開了。

 

第21章

 

全球芭蕾舞大賽決賽上，來自全球各地的舞者和評委齊聚一堂。

 

可奇怪的是，各地舞者竟在比賽前紛紛出事。

 

要麼腳扭傷了，要麼籤證被卡了，還有的竟在賽場門口發生了車禍！

 

今天的選手，隻有一個人。

 

是來自中國賽區代表參賽的選手——付念時。

 

所有買了票來支持自己心儀選手的觀眾大抵都心知肚明這背後的原因。

 

這是付念時一個人的舞臺。

 

亦是，資本的舞臺。

 

可付念時不在乎。

 

憑實力得來的也好，弄虛作假的也罷。

 

她要的，就是比孟染強。

 

比這個她一直唾棄的小三女兒強！

 

她站上臺，自信地展示她僅有年幼時學過一兩年功底的芭蕾舞姿。

 

臺下評委臉上的表情十分難評。

 

大抵心裡都隻剩下一句話：錢難賺，屎難吃！

 

顧時宴被付念時強行拉到現場，說是結束後要給他一個驚喜。

 

可他根本無心去看臺上的人，

 

他關心的隻有他高價定制的婚戒和精心準備的婚禮現場能否讓他的染染回心轉意。

 

可他沒注意，場館內的音樂在發生變化。

 

燈光交錯間，臺上原本打在付念時身上的聚光燈驟然熄滅。

 

場內一片喧哗。

 

顧時宴皺了皺眉，心想國際賽事居然還能出現這種差錯。

 

可當他再次抬起頭時，臺上的聚光燈卻突然亮起。

 

隻是這一次，燈光並沒有打在付念時身上，而是……

 

“染染！”

 

確認臺上的人真的是孟染以後，顧時宴忍不住吃驚地站起身。

 

他拿出手機，瘋狂地查找家裡的監控畫面。

 

可他看見的，隻有空蕩蕩的房間，還有被貼在監控器上，幾乎橫貫了整個鏡頭的發卡。

 

那個他曾經嘲笑不可能把鎖鏈打開的發卡！

 

可是孟染，就是做到了！

 

舞臺上的孟染低著頭，唇角輕勾，似乎在嘲笑他的無知和傲慢。

 

音樂也隨之變換。

 

從剛開始的芭蕾舞練習曲，變成了高級的蝴蝶變奏曲。

 

隨著曲子，孟染的腳步輕盈又夢幻，不斷變化，

 

就好像她真的是一隻在叢林深處、高山原野肆意振翅飛舞的野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