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蹤五年被家裡找回。

 

卻發現他們領養了一個女孩。

 

我渾身是傷，受盡屈辱，那女孩卻在家享受我父母和男友的偏愛。

 

我男友江澈是個情感主播。

 

直播時，彈幕裡有人問：“江哥，除了嫂子，你喜歡過別人嗎？”

 

江澈遲鈍了一下：“這送命題就別問了。”

 

直播結束後他鑽進被窩。

 

我轉身向他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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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閉著眼推開我，“今天累了，改天吧。”

 

江澈，我這五年的經歷，你果然還是接受不了。

 

沒關系，我也不需要你們了，但屬於我的東西我寧可毀掉也不會讓人染指！

 

1

 

江澈起身去洗澡。

 

床頭櫃上手機消息聲連續響了幾聲，我點開，是楊雪穿著可愛睡衣嘟嘴自拍的樣子。

 

“謝謝江哥送來的睡衣！我很喜歡哦，晚安，麼麼噠！”

 

我合上手機背著他假寐，江澈躡手躡腳出來拿走了手機。

 

江澈不知道，過去那五年的經歷讓我即使閉上眼，也對光的感知非常敏感。

 

他調暗了手機亮度，身體帶著床輕微地顫抖。

 

我捏緊被子，眼淚漸漸湿透了枕頭。

 

楊雪是我爸媽認養來的。

 

我失蹤的五年裡，她代替我陪在我爸媽身邊，也陪在江澈身邊。

 

畢業後在江澈公司上班，給江澈做主播助手。

 

這一晚，我失眠了一整夜。

 

早上我爸媽帶著做好的早餐過來，楊雪羽絨服裡面穿了一條漂亮的粉色短裙。

 

我蓬頭垢面，連長褲都不敢脫。

 

“姐，江澈哥，你們起來啦，我跟媽媽買好了早餐就過來找你們啦。”

 

想到昨晚江澈手機上的信息，我對她沒什麼好臉色。

 

“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楊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我媽忙道：“芊芊，你這是幹什麼。”

 

楊雪拉住我媽的胳膊，“媽媽，沒事的，姐姐剛回來，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的。”

 

我爸坐在桌子上，冷言道：“小雪又沒惹你，你這麼刻薄幹什麼。”

 

他們是我爸媽，此時卻坐在我對面，楊雪坐中間，一個給她夾菜，一個給她盛粥。

 

我忽然就覺得我還不如不回來。

 

“爸媽，是不是我不應該回來啊。”這樣想著，我竟然就直接問出了口。

 

我爸一愣，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楊芊，你到底想幹什麼？每次你都這樣陰陽怪氣的，都過去三年了，還能好好讓我們生活嗎？”

 

我抬眼對上他怒視的眼神，冷笑不止。

 

江澈見場面不對，忙安撫我爸。

 

“爸，芊芊心情不好，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我媽開始在一旁掉眼淚，哭得我心煩。

 

楊雪邊安慰我媽邊朝著我道：“姐姐，如果你不願意我在這個家，我走就是，但是你不要拿爸媽來出氣，爸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

 

我懶得搭她的腔，開始低頭喝粥。

 

被我這麼一鬧，氣氛開始變得尷尬起來，桌上沒人說話，可桌下伸過來的腳卻讓我瞬間火大。

 

腳不斷往上劃，我噌地站起來扔了筷子，“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我不知道楊雪伸過來的腳是故意想來挑釁我，還是想蹭在江澈身上，可無論哪一種，我都難以接受。

 

我轉身上樓，我爸在後面說了句：“神經病，她不吃我們吃。”

 

我媽斷斷續續地哭：“芊芊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回到房間關上門，身體隨著房門滑坐在地上。

 

看著自己身上的那些醜陋傷疤，我竟然會有些羨慕起楊雪來。

 

如果十六歲那年我沒有被人拐賣的話，或許現在在我爸媽中間的人就是我了吧，或許我也會穿著粉色的短裙，或許江澈就不會看到我身上的害怕了吧。

 

我剛回來的時候，楊雪邀請我去她房間參觀。

 

幹淨整潔的粉色系房間裡，放滿了她喜歡的布偶娃娃，她喜歡看書，喜歡玩滑板，喜歡繪畫，還喜歡電子琴。

 

而這些，是我在那個陰森潮湿的地窖裡不敢奢想的。

 

2

 

胳膊上的傷疤又開始痒了，我不斷地抓撓，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泛起血絲。

 

江澈推門而進，看見我躺在地上，忙將我扶起來。

 

“芊芊，你怎麼了？又開始痒了是不是，快起來，我給你上藥。”

 

江澈將我抱起來放在床上，拿過藥皺著眉開始給我上藥。

 

他的眉眼還是這麼好看，一如小時候。

 

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江澈學習很好，我從小就倔，發誓要比他更好。

 

他會什麼，我就要會什麼，甚至要比他學得更好。

 

江澈說我是他見過最要強的女孩，他說以後都願意讓我壓他一頭。

 

我伸手撫上他皺著的眉頭，忽然問，“江澈，我身上是不是很醜？”

 

江澈拿著藥的手一頓，抿了一下嘴道：“不醜，一點都不。”

 

我笑了笑，江澈，你從小就這樣，撒謊都不會呢。

 

我又問：“你覺得我跟楊雪誰好看？”

 

江澈有些生氣了，語氣有些急，“你總問這些沒有意義的事幹什麼，楊雪的存在對你沒有絲毫影響，你為什麼要老是針對她？”

 

我抽過他手中的胳膊，冷聲道：“我針對她什麼了？”

 

江澈幹脆站起來：“楊芊，我已經跟你結婚了，之前的事都過去了，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害怕什麼？都過去了？

 

我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激怒，我抬眼看著他，聲音冰冷如霜：

 

“江澈，你知道我那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知道被鐵鏈子拴住脖子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被三四張嘴一起啃咬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每個夜裡被不同的人壓在身下又是什麼感覺嗎？”

 

“江澈，你居然問我，害怕什麼？呵呵。”

 

江澈臉開始逐漸泛白，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愧疚地低下頭，“我……芊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你隻是生氣我針對楊雪罷了。

 

我蓋上被子翻過身，“快去上班吧，再不去，就要遲到了。”

 

江澈見我這樣，深深嘆了口氣走了。

 

我無聊地刷著手機朋友圈，二十分鍾後，楊雪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跟某人一起上班的第1460天。”配圖是她自己，還有半截挽著胳膊的手。

 

1460天，整整4年。

 

我關掉手機，楊雪給江澈發的信息就像幻燈片一樣開始在我眼前播放。

 

我捂住被子，讓自己窒息缺氧，試圖暫時忘掉這些。

 

我媽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努力忘掉那些畫面，我媽以為我要自S，忙往下拉被子。

 

“芊芊，你做什麼，你別想不開，你放開！”

 

被子被拉開，我忽然就有些想笑。

 

自S？五年非人的折磨我都沒自S，如今我又怎麼可能為這麼點小事自S。

 

我媽抱住我，輕聲哭泣：“芊芊，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要這樣。”

 

媽媽的懷抱真溫暖啊，我有些貪戀，“媽，我沒有自S，我隻是……想睡著。”

 

我媽小心翼翼地問我，“芊芊，媽媽知道你這麼多年辛苦了，但是小雪她也是無辜的，你能不能接受她？”

 

我抬眼看向她，我媽的眼神躲閃，“媽，你跟爸是不是很喜歡楊雪？”

 

我媽點了點頭，“這麼多年，都是小雪陪著我們過來的，芊芊……”

 

我打斷她：“媽，楊雪是什麼時候被認領回來的？”

 

我媽頓住，看著我眼淚直流，但她沒回我。

 

我躺下朝著她擺了擺手，“媽你走吧，我有些累，想休息。”

 

半晌後，我才聽到門輕輕被合上的聲音。

 

3

 

我媽走後，我忍不住身體顫抖，我害怕聽到我媽的回答，但又忍不住地想問她。

 

為什麼，為什麼我隻是失蹤了一年，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認領了楊雪回家。

 

然後呢？我呢？他們就這麼放棄了我，連失蹤廣告都沒登？

 

要不是這次偶然的機會，他們就要當我S在了外面？

 

爸媽，你們真殘忍。

 

楊雪很聰明，她知道我回來後爸媽肯定會分一部分的注意力在我身上。

 

所以時常會發錯信息。

 

比如發給媽媽的，“媽媽，我有好好吃飯。”

 

再比如發給爸爸的，“爸爸，醫生說過，你不許抽煙哦。”

 

還有就是發給江澈的，“午餐已經放在你桌子上啦，咖啡不加糖。”

 

這些信息她剛好掌握在我能看到又可以撤回的時間，她無時無刻不讓我覺得，這個家裡，我是個外人。

 

可今天這條信息，她沒撤回，“姐姐，我跟江澈哥在一起吃飯，你要不要出來一起吃？”

 

我看著照片裡明媚可愛的楊雪，有那麼一瞬間也開始嫌棄自己。

 

“好啊，在哪兒，發個定位。”

 

楊雪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過了五分鍾後，才發了個定位過來。

 

我起床洗漱，回家後的第三年，我第一次化了妝。

 

臉上那條長長的疤痕，用再厚的粉底液也蓋不住，我戴了帽子口罩出門。

 

楊雪很會選地址，這家店低調雅致，裡面還有人在彈鋼琴，是約會的好去處。

 

江澈看到我來似乎有些吃驚，“芊芊，你怎麼來了？”

 

我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小雪邀請我來的，沒打擾你們吧。”

 

楊雪笑著道：“怎麼會呢姐姐，我跟澈哥就是出來吃頓飯，沒什麼的。”

 

江澈臉色有些不好看，忙點頭應付，“對，我們就是吃頓飯，我給你拿雙筷子，一起吃。”

 

江澈去給我拿筷子了，楊雪放下平日裡的偽裝，蹺起二郎腿一臉不屑地道：

 

“沒想到，你頂著這樣醜的臉，竟然真的敢出來。”

 

我笑了一聲摘掉口罩，“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楊雪忽然湊近，低聲道：“不如我們打個賭，看看一會江澈會幫誰？”

 

我有些疑惑他，皺著眉看她：“什麼意思？”

 

楊雪看了一眼我身後，拿起桌子上的紅酒杯，潑在了自己臉上。

 

“啊！姐姐！”

 

我有時候覺得楊雪真的可以去做演員，她那驚慌失措又帶點委屈的眼神真的不像是演的。

 

江澈恰好看到她一身是酒的樣子，忙拿了條毛巾過來給她擦了擦臉。

 

“楊芊！你太過分了！”

 

他連問都沒問一句，就開始朝著我問責。

 

楊雪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又低著頭委屈地流眼淚，“澈哥你別說姐姐，是我不好，是我說錯了話，惹得姐姐生氣了。”

 

江澈一邊給她擦身上，一邊訓斥我：“楊芊你有氣可以朝著我來，大庭廣眾之下你撒什麼潑。”

 

我看著江澈如此溫柔著急的樣子，忽然就想起自己被抓走的那天。

 

4

 

十六歲那一年，我跟江澈一起放學回家路過小巷的時候遇到幾個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