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點小說
第2章
他笑著抓住了我的指尖。
我說得沒錯,顧越真的火遍了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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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業前,順利拿到了影帝的獎杯。
他在所有人面前,把獎杯遞到我手裡。
在媒體前宣布我的身份。
有人扒出來,顧越每一次拍戲的片場,都有我的身影。
或是在遮陽棚裡睡著了,身上還披著顧越的外套。
或是啃著冰棍,看著他和導演交流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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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在所有人離開後,我霸道把他壓在角落吻他的照片,照片裡,他深情垂眸,耳尖微紅。
那天晚上,顧越把親手做的手鏈套在我手上。
他說:「姜兮同學,下次送你的,就不是手鏈了。」
我撇了撇嘴:
「鑽戒我要五克拉以上的,越大越好」。
他笑得不行,還是答應了。
我把手鏈重新放進抽屜。
他和女友也應該交往半年了,或許已經隱婚了呢。
回到裴家老宅的房間後,我剛準備去洗漱,就接到了妹妹的電話。
「姐。」
我應了一聲。
「怎麼了,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在學校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她猶豫許久。
「姐,顧越剛才因為抑鬱症,離世了。」
我耳邊似乎出現一陣轟鳴,隻感覺心髒似乎驟然停頓了幾秒。
「姐,你還好嗎?」
「我知道裴謙南心裡有別的女人,也知道你當初是為了我們同意聯姻。」
「姐,顧越的經紀人在他的房間找到了他留給你的信,才聯系到了我。」
「許媚一前幾天發了微博,澄清她和顧越隻是好友,之前官宣是因為為了掩飾她喜歡女生......」
「......」
我顫抖地去衣帽間拿出了行李箱。
一股腦地將證件丟了進去。
慌亂間意外被行李箱絆倒,摔倒在地。
現在是深夜,飛往港城的航班票早就銷售一空,我隻能打電話找人借一架私人飛機。
對方告訴我最快也需要一小時後才能上機。
掛斷電話後,我蹲在地上崩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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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謙南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我此時眼眶微腫的樣子。
輕笑了一聲。
「嘖,哭了?」
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聞見他身上陌生的女士香水味。
看著此時狼狽的我,他蹲下身,眼裡驟然多了一絲無奈。
「哭什麼?不就是一枚戒指嗎,明天我送你一枚新的不就好了。」
我抬起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裴謙南,我們離婚。」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臉色陰沉,有些咬牙切齒道:
「姜兮,你在說什麼?」
我直直地看著他,重復了一句。
「我說,我們離婚。」
裴謙南是裴家明面上唯一的獨子,即便外面有多個私生子,也妨礙不了他是唯一繼承人的身份。
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妥妥的天之驕子,沒有人會當面得罪他。
他看了我許久,突然笑了:
「行啊,姜氏和裴家的合作......」
我打斷他的話。
「中止。」
「離婚你也自由了不是嗎,你可以和沈念在一起了。」
三年過去,姜氏早已扭虧為盈,可放棄和裴氏的合作,必然會傷筋動骨。
即便如此,我也堅持要離婚。
裴謙南看著我此時的樣子,氣笑了:
「兮兮,別拿這個威脅我。」
「你不就是想用離婚威脅我和沈念斷了嗎?」
「我告訴你,不可能。」
說完,他摔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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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律師給我準備離婚協議,讓他送給裴謙南,自己則飛往港城。
借我飛機的是裴謙南的好友,魏尋。
我之前幫過他幾個忙,因此向他開口倒也沒有那麼不好意思。
臨走前,他問我去哪兒,我說了一句港城就沒再多說了。
飛機落地後,來接我的是顧越的經紀人。
自從和顧越分手,我們再也沒見過面,可他見過我和顧越相愛時的樣子。
以前顧越和他談工作的時候,總一邊給我剝水果皮投喂,一邊和他聊劇本。
顧越總覺得給我的不夠多而心疼我時,他的經紀人差點氣得哭出來。
「你都把她寵成什麼樣了?還不夠」。
「......」
而現在,我們再次見面,身邊卻沒了顧越。
他帶我去殯儀館看了顧越一眼。
比起三年前,他瘦了很多,以往溫和的眸子緊閉著,明明躺在冰冷的冰棺裡,可也能看得出男人生前清雋和煦的氣質。
那雙曾經無數次擁抱的手上面都是傷痕。
我沒有了形象,跪在地上,大顆的眼淚滴落在上面。
「......」
許久後,顧越的經紀人才帶我離開,因為顧越是孤兒,他的葬禮需要有人操持。
還有生前的一些代言,和各種賠償金。
更重要的是,顧越的粉絲量大,等處理完這些事之後,還要發讣告,安撫粉絲。
隻能整理好情緒,先去了顧越的心理醫生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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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兮去港城了,你怎麼不攔著點?」
魏尋找到裴謙南的時候,他在會所打麻將,一邊的沈念曖昧地挽住他的胳膊。
聽見這話,他嗤笑了一聲:
「攔?有什麼好攔的?鬧脾氣罷了,用離婚威脅我,也該長長記性了」。
「你們信不信,不出三天,她就得灰溜溜地回來」
其他人也促狹地笑起來。
「就是,煮熟的鴨子,難不成還能飛咯?」
「都結了婚了,就算跑去港城又怎麼樣?」
裴謙南聽見後有些失笑,心底聽見姜兮離開的最後一絲慌亂也消失了。
「......」
「隨她去。」
可話雖如此,可沒多久,他還是問了魏尋飛機在港城落地沒有。
魏尋打了個電話,轉頭告訴他:
「一個小時前就落地了。」
「聽說還有個男人去私人停機場接他。」
裴謙南皺了皺眉。
男人?
他怎麼不記得姜兮在港城還有認識的人?她不是從小在京都長大嗎?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姜兮的過去了解得實在太少。
低頭深思的時候,就連沈念在他旁邊叫他也沒聽見。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輕笑了一聲,還以為她能堅持多久呢?
心裡雖然這樣想,手裡的動作卻很快接聽了電話。
「怎麼,不是去離家出走嗎?這麼快就想回來了?」
「我讓魏尋的飛機在停機場等你,你......」。
對面打斷他聲音的是個陌生的男聲:
「抱歉裴總,我是京都凱盛律師所的張律師。」
「姜小姐委託我給您送一點東西,您的助理告訴我您現在不在公司,請問方便留個地址嗎?」
包廂太吵,裴謙南沒聽清楚前面那句話,隻聽見了最後一句,把會所的房間號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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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他原本還在想姜兮到底有什麼要送給他的?
難道是威脅不成,改成討好了?
他想,如果真是給他準備了禮物,他不介意給姜兮一個臺階下。
親自去港城接她回來。
也算給足了她這個裴太太的面子了。
至少結婚紀念日那天過後那些用同情眼光看著她的貴婦人們不會再私下議論她了。
可沒想到,那個律師交給他一份離婚協議就離開了。
他律師前腳走,他後腳就撕碎了離婚協議,一腳把茶幾踹翻。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謙哥,你怎麼了?」
魏尋抱著年輕的女孩在角落打遊戲,看見這一幕,立馬開口:
「謙哥,你該不會是因為姜兮去香港是一個男人去接機的,吃醋了吧?」
有人嘀嘀咕咕:
「港城?那個影帝顧越不就是在港城嗎?」
他旁邊的人聽見了,也嚇了一跳,趕緊告訴裴謙南。
「對啊謙哥,那個戲子好像就在港城。」
「姜兮該不會是去找他了吧?」
裴謙南拿起沙發扶手上的西裝外套就準備離開。
沈念叫住了他。
「謙南,我想姜小姐應該知道魏尋會把她去港城的消息給你。」
「也清楚你們知道那個男人在港城的事,你要是真去了啊,就等著她以後把你拿捏得SS的吧。」
裴謙南停住了腳。覺得沈念說得有一些道理,否則為什麼這麼著急地提出離婚?分明魏尋是自己的兄弟,又找他借用私人飛機,去的還是那個戲子所在的港城。
如果這一次去了,那麼以後豈不是次次都要提離婚。
他緊皺著眉頭重新坐在沙發上。
「你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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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越的心理醫生告訴我,他的離世原因是親眼看見父親出軌,母親為了挽留那個男人,不惜在冬日把他按在冰冷的泳池裡,以他發燒的借口叫回陪著其他女人的父親。
後來,兩人還是離婚了,離婚時,他母親為情自S,父親的情人容不下他,把他丟在了車站之後就在孤兒院長大,被人領養,卻又因為領養人有孕,被重新丟回孤兒院。
這種經歷他經歷了三次。
可他仍舊長成了一個溫暖如玉的人。
甚至在成名後資助許多山村的孩子。
曾經和顧越約會看電影時,有個年輕的女生髒了褲子,紅著眼背靠在牆邊不敢離開。
我偷偷告訴了顧越,他將自己的外套遞給了那個女生。
出來後我笑著問他:「你不怕我吃醋啊?」
他揉了揉我的發頂:「不怕。」
「因為即便我沒有把外套給她,你也會。」
明明是他的好,可在他心裡,我卻是最好的。
我笑著撲進他懷裡:「顧越,你怎麼這麼好啊。」
「......」
無人看見的角落,他也曾被回憶糾纏痛苦。
他的經紀人孫放在一邊補充,自從我和顧越分手後,他的病情就加重了。
隻能在書房看著我們過去的視頻和照片緩解。
後來......他還是離開了。
我紅了眼眶,如果我能早點知道他有抑鬱症,一定不會離開他。
當天晚上,孫放發了讣告。
顧越離世的消息登上熱搜,無數粉絲想要親自送他。
可顧越曾經跟孫放說過,希望不要麻煩到任何人。
粉絲們知道後,也選擇尊重顧越的想法。
違約金和賠償金也處理完畢。
最麻煩的就是按照港城的習俗,下葬當日,需要安排親人為逝者扶靈。
顧越是孤兒,沒有親人。
「我來吧。」
孫放微微一愣:
「姜兮,我能理解你,但是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快離了。」
我不能讓他最後一程都落得無人送。
孫放也不好說什麼,隻能答應。
隻是這件事情被門外經過的狗仔知道後,還是上了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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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越的葬禮很低調,來的人除了十分熟悉的導演和藝人外,也就隻有十幾個被他資助的大學生。
港城連日下了十幾天的雨,在那天久違地出現了太陽,陽光落在他冰冷的棺木上。
有人在角落裡哭泣起來。
我一身黑色連衣裙,黑色的發帶束起長發,站在一旁,伸出了手。
「姜兮,你敢。」
所有人停了下來。
視線落在衣衫凌亂的裴謙南身上,他向來注重形象,這是三年來我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樣子。
脖子上的領帶松垮地掛在上面,高定的皮鞋鞋尖上都是灰塵和草屑。
向來打理得好的碎發沾染上薄汗,緊貼在額頭上,多了一絲狼狽。
他的眼睛猩紅,SS地盯在我身上黑色的連衣裙上。
「姜兮,你以妻子的身份給他扶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