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批評兩名態度極為不認真的同學！」

「這兩位同學，太過分了！」

 

聽到這句話後，講臺下的白然瞬間激動起來，她壓抑著興奮接著聽下去。

 

隻見陸師明在講臺上站直，指向桃酥。

 

「我第一個要批評的就是你。」

 

「桃酥！」

 

14

 

白然簡直要激動得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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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陸師明接著說下去，她便打斷道：

 

「我就說吧，前幾次考試靠作弊取得高分，後來原形畢露，又要假裝跳樓覓S覓活的，現在真是丟人！」

 

她說完後沒有停下，而是持續不斷地說著桃酥的壞話，惹得教室裡的其他學生和家長同樣議論紛紛。

 

我坐在後排攥緊了拳頭，心中暗道：

 

「難道還是讓她交換成功了嗎？」

 

正當我冒出這個想法時，「公平高考」突然開口了：

 

【別擔心，看下去。】

 

我愣了愣，旋即點了點頭，望向講臺上的陸師明。

 

陸師明被白然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搞得一愣，反應過來後，他勃然大怒地吼道：

 

「白然！你給我閉嘴！別在這裡丟人！」

 

教室裡瞬間安靜，白然震驚地指了指自己，說：

 

「我，我嗎？」

 

陸師明沒有搭理她，而是衝著桃酥說：

 

「桃酥！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的態度也太不認真了！」

 

「這次三省聯考你考了 671 分，可你居然沒寫語文作文！六十分的語文作文你居然空著！」

 

「有了作文分，你的總分很輕松就能突破 700，可你為什麼要空著呢？」

 

陸師明恨鐵不成鋼地訓著她，但言語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責怪之意。

 

他的話音落下後，激起了教室裡的一片驚呼。

 

「我沒聽錯吧！沒寫作文 671！」

 

「這要是寫了得多少分啊！好厲害啊」

 

「怪不得陸老師說她不認真，你要想拋棄那六十分可以給我啊！」

 

「學神的世界我不懂。」

 

隻有白然直接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什麼？她考了 671 分？那我……」

 

「好了桃酥，你坐下吧。」陸師明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

 

「我接下來要說的，才是我最想強調的。」

 

緊接著，陸師明的目光銳利地掃到白然身上。

 

白然瞬間一顫。

 

「白然！你看看你在卷子上寫的是什麼！你在三省聯考出了名了！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答題卡，憤怒地摔在地上。

 

有幾個好奇的同學上前撿起那張紙，在桌上鋪平。

 

「白然一道題都沒寫啊！她卷子上密密麻麻寫的這是什麼？」

 

「垃圾監考？垃圾考試？都去S吧？」

 

「白然的成績怎麼這麼好？」

 

他們眼神怪異地看向白然，有些疑惑地嘀咕道：

 

「她這是要幹什麼？發瘋嗎？」

 

白然已經顫抖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磕磕巴巴地重復著：「老……老師……我…… 我……」

 

「我什麼我！」

 

陸師明憤怒地打斷了她，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前幾次考試考得很高，但你也不至於這麼自戀吧！？你知不知道學校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我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學生了！」

 

陸師明氣憤至極，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我趕緊走上講臺，勸慰道：

 

「消消氣，消消氣。」

 

隨後，我假裝無意地對臺下說：

 

「奉勸大家一句，好好考試！」

 

「不要以為自己很特殊！」

 

臺下的白然眼前一黑，差點栽倒過去。

 

15

 

家長會就這樣戲劇性地結束了。

 

往後幾個星期，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此事，但是每個人看向白然的目光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這位學霸，似乎有點不對勁。

 

反觀桃酥，一直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無論學什麼都很輕松，儼然一副狀元的模樣。

 

這麼看來，就好像那兩次成績是兩人互換了一樣。

 

隻不過，距離高考的時間也所剩無幾，所以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白然在這段時間裡變得沉默寡言，不再選擇更換桃酥的平時成績，似乎在醞釀著什麼事情。

 

我問過「公平高考」，它告訴我，白然的系統正在進行升級，所以暫時使用不了。

 

我憂心忡忡地問它：

 

【本來就是前三的系統，現在又升級了，你還能不能阻止它？】

 

它平靜地回答我說：

 

【你有沒有想過，排行第一的系統是哪個？】

 

我瞬間明白過來，激動地說：

 

【太好了！這樣就不用擔心了！】

 

【當然了，況且你阻止了這麼多的作弊系統，我的能量已經空前強大，無論是什麼系統都不會被我放在眼裡。】

 

我連連點頭，徹底放下心來。

 

很快，最後的戰爭要開始了。

 

高考倒計時的牌子，終於從 365 變成了 1。

 

高考前一天的動員大會，幾個老師輪番上陣，慷慨激昂地說著鼓舞人心的話，引起學生們一陣喝彩。

 

我同樣感到興奮，因為這一次，我終於阻止了所有的作弊系統，讓那些有能力的學生不會再留下遺憾！

 

正當我感慨之時，「公平高考」突然說話了：

 

【白然的系統升級完畢了。】

 

我立刻收斂笑容，問：

 

【怎麼樣？升級成什麼樣了？】

 

它頓了頓，隨後說道：

 

【學神交換系統的本質改變了，它將不再與桃酥交換分數。】

 

「公平高考」說話時，我能看到兩束白光分別從桃酥與白然身上出現，最後躍入了對方的身體。

 

那道白光融入白然身體時，她露出來極度滿足的神情，並與身體裡的系統說道：

 

【幹得漂亮！我要讓這個賤人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叮！系統完成置換，使用能量過於龐大，本系統即將陷入沉睡……】

 

【隨便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高考的狀元一定是我！】

 

我緊張地聽著這番話，焦急地對著腦海裡呼喚道：

 

【喂！他們做了什麼？你能不能阻止她？】

 

「公平高考」神秘兮兮地回復我：

 

【沒有必要。】

 

【這件事，不需要阻止。】

 

16

 

說來也奇怪，明明需要準備很久很久的高考，在真正經歷時卻隻用了短短幾天。

 

幾天後，高考結束了，所有同學紛紛回到班級取畢業證書，並且做最後的道別。

 

所有學生都在真情流露，與自己的好朋友痛哭流涕地告別。

 

好多學生在我的衣服上抹了眼淚。

 

「宋老師，我會永遠記得你，嗚嗚嗚～」

 

我拍了拍桃酥的額頭，柔聲道：

 

「馬上你就是大學生了，一定不要松懈，要努力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桃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大哭起來。

 

緊接著，好多學生都圍了上來，與我痛哭道別。

 

我被他們圍在中間，微笑著一一回應他們。

 

餘光裡，我突然瞥見了角落的白然。

 

她無視了教室裡的所有人，視線穿過重重阻礙落在了桃酥身上。

 

仔細看去，她的眼睛裡閃著詭異的光芒。

 

17

 

又過了一段時間，高考的成績要下來了。

 

按照學校要求，這些學生們需要回到教室裡來查成績，方便學校登記。

 

查成績那天，白然第一個來到了教室。

 

她特意化了極為精致的妝容，穿著一身昂貴的衣服，提前坐在了教室裡。

 

聽其他老師說，高考後白然的家裡出現變故，父親生意失敗導致資產縮水，母親又患上了易怒症，常常與白然大打出手。

 

一刻鍾後，所有的人都來齊了。

 

因為陸師明上次被氣出了心髒病，所以查成績的事由我主持。

 

我站在講臺上，對臺下的眾人說：

 

「可以輸入考號查成績了。」

 

說完，我緊緊盯著白然，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她的臉上是扭曲的瘋狂神色，雙手不斷敲擊屏幕，嘴裡低低地重復著：「這一天終於來了，我忍受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啊！！」

 

還沒等白然說出成績，一聲尖叫便瞬間吸引了班級眾人的注意。

 

所有人循聲看去，隻見桃酥捧著手機，雙眼呆滯地看著屏幕。

 

片刻後，她顫顫巍巍地拿起手機，衝我問道：

 

「宋……宋老師，為什麼我是 0 分？」

 

我快步走到她身邊，拿起了她的手機。

 

映入眼簾的是幾個紅色的零分。

 

0，每一科都是 0 分。

 

我呼吸一滯，正要說些什麼時，電話突然響起來了。

 

我拿出手機，上面寫著四個大大的字：教導主任。

 

按下接通鍵後，教導主任激動的聲音傳了出來：

 

「宋老師！狀元是我們學校的！狀元是我們學校的！就是一班的！」

 

由於我開的是免提，所以其他學生也聽到了教導主任的話。

 

「什麼！？狀元是咱們班的？」

 

「是誰！是誰！」

 

電話那頭正要回答，白然卻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

 

「還用說嗎？當然是我！」

 

她手機裡顯示著查成績的網站，由於網絡卡頓，一時間還沒有顯示出來。

 

但她顯然等不及了，於是將手機屏幕對著我們，大聲喊道：

 

「你們自己看吧，誰是狀元！」

 

話音落下，加載的進度條也徹底好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了她的成績。

 

白然：308 分。

 

這個數字赤裸裸地顯現在眾人面前，令我一時語塞。

 

但白然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她哈哈大笑，隨後便將屏幕轉了過來。

 

隨後，她的笑容徹底凝固下來。

 

她的手抓向頭發，撕心裂肺地喊著：

 

「為什麼！？為什麼！？」

 

「這不該是我的成績！」

 

「我明明，我明明……」

 

沒人在意她的想法，因為大家已經默認她那裡有點毛病。

 

我接著對手機說道：

 

「主任，您說的狀元是？」

 

「是桃酥啊！」

 

桃酥！

 

我放下手機，與桃酥面面相覷。

 

隨後，教室裡傳出衝天的歡呼聲：

 

「桃酥！桃酥！桃酥！」

 

聲音一陣蓋過一陣，眾人的情緒瞬間被推上高峰。

 

電話那邊的主任解釋道：

 

「因為桃酥位次是第一，所以省教育廳屏蔽了她的成績，但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我們。」

 

「她是我們全省的狀元！732 分！」

 

眾人的情緒被徹底點燃，激動地說道：

 

「以後我就是狀元的同學了！」

 

「你那不行！我是狀元的競爭對手！哈哈哈哈哈！」

 

歡聲笑語間，一個人跌坐在角落裡，失神地看著手機。

 

我走向角落，將她扶了起來。

 

拍了拍她身上的塵土，我認真地看著她說道：

 

「無論你用系統換來了什麼東西，那都不是你的，你知道嗎？」

 

「高考應該是公平的，它不應該是系統的狂歡肆虐，而應該是每一位高中生的決勝戰場。」

 

「在這場戰鬥中，你可以用學過的知識馳騁沙場，也可以用構建的公式縱橫捭闔，無論你怎麼做，那都是你理應迎接的未來。」

 

「我不知道你對桃酥做了什麼，但結果告訴你，那並不可以，不是嗎？」

 

白然驀然間瞪大了雙眼, 她幾次努動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最後，她轉身離開了這裡。

 

18

 

成績出來後，桃酥成功報上了北大, 她靠著各種助學金與政府獎勵徹底改善了家裡的生活, 母親不用再辛苦賣菜了, 她徹底成為了媽媽的驕傲。

 

之後，我問過「公平高考」，白然置換的到底是什麼？

 

它靜靜地解釋道：

 

那一天，白然將學神交換系統的功能徹底更改，從置換分數改成了置換氣運。

 

隨後，她在動員大會上成功更換了自己與桃酥的氣運, 她認為桃酥一直是靠氣運才考得那麼高，那麼完美，所以，她將自己的氣運與桃酥的氣運交換了，以為這樣就能奪得狀元。

 

多天真啊。

 

桃酥的父親早亡，母親無比辛苦，而白然的家庭美滿，家境十分優渥，從來不愁吃穿。

 

這兩者中，擁有更好氣運的一直都是白然。

 

她親手將自己的氣運換給了桃酥，所以就要承受桃酥不好的氣運。

 

陸老師同樣發現了我，他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朝我走來：

 

「-看」對桃酥來說, 改變她命運的, 真的是那虛無縹緲的氣運嗎？當然不是。

 

改變她命運的，是在試卷上寫下的每一處筆墨，是在深夜裡背誦的每一道題目, 是在草紙上推演的每一個公式……

 

凡此種種, 才是她能逆天改命的原因。

 

而她的努力, 她的強大, 更不應該被人白白掠奪。

 

所以，我們要還給別人一個公正的高考。

 

去努力, 去奮鬥，去創造更好的明天。

 

這就是「公平高考」。

 

19.尾聲

 

後來，我將系統從體內剝離, 並讓它成為天眼，去防止每一個作弊系統。

 

而我，也將追尋我的夢想。

 

公正高考, 學神交換，上帝視角……

 

一個個匪夷所思超脫現實的系統出現, 打破了我所認知的常規, 而我又能恰好被選中, 去阻止這一切。

 

這讓我感覺，這個世界有些不太一樣。

 

我的命運好像是被寫好了一樣，照著規定的方向發展。

 

四方上下曰宇, 往古來今曰宙，這是我認知裡的時空。

 

可在我看來，這世界的時空仿佛是被某雙大手推動著，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我隱隱覺得, 天外還有天。

 

所以，我將去進行一生的探索。

 

看看這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