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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半信半疑跟著周博然到了所謂秀場,結果是私人畫廊。
為了天價違約金,我硬著頭皮進去。
周博然把我交給工作人員,我被帶到房間,按要求脫光衣服。
卻發現沒有展示的衣服,換下來的衣服也不見了。
我正慌亂,周博然開門進來。
我衝過去哀求:“博然,這是怎麼回事?”
他一解釋,我腦袋“轟”地炸開,所謂走秀竟是讓模特裸身,把畫投影當衣服。
羞辱感瞬間襲來,我憤怒要走,周博然拉住我嘆氣。
“幾年了,還這麼任性,你走了違約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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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來的工作,你怎麼一點不珍惜?”
我呆立原地,低頭不語,憤怒和屈辱在心中交織。
周博然“砰”地摔門而去,留下一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顫抖著雙腿重回光束下。
像一個商品一樣被人打量。
我清楚地聽到外面的聲音一句一句傳進我的耳裡。
“周總,這次找來的模特一般般,沒上次那個好,這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嗎?”
周博然附和著點頭。
“確實配不上這幅畫,下次,下次我一定找個更好的來……”
屈辱淚水奪眶而出,我攥緊拳頭,感受著掌心的湿潤。
人群散去,我一件件穿上衣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正準備離開,雲若萱得意揚揚闖入。
“謝謝我給你機會吧,如果不是我,你哪有資格站在這裡?”
我疑惑看著她,她笑道。
“本來選的人不是你,是你解約,我才推薦你。”
“欠債的滋味不好受吧,還不謝我?”
我恨恨地瞪著她,多說一句的欲望也沒有,轉身就想走。
手剛觸及門把手,眼前一黑,我栽倒在地,鼻尖彌漫著怪異清香。
我徹底陷入了黑暗。
劇痛將我喚醒,渾身如被針扎。
眼前漆黑,身上不著寸縷,而是被人塗上了顏料,刺鼻的味道讓我幾乎窒息。
我張張嘴想要開口呼救,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我顫抖著摸出手機,打著周博然的電話。
電話裡傳來忙音,房間外卻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
我的心沉入深淵。
雲若萱刺耳的笑聲響起。
“前面不過是給你開了個小玩笑,真正的藝術盛宴這才剛剛開始!”
“這可是博然哥哥精心策劃了好久的!”
“你知道有多少所謂的藝術家眼巴巴地盼著在你身上創作嗎?”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
我發瘋似的再次撥打周博然的電話,可回應我的隻有無情的掛斷聲。
我掙扎著想要逃出去,身體卻不聽使喚。
我被粗暴地拖到玻璃房子裡,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綁在十字架上。
燈光亮起,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我像一件展品般被暴露在眾人面前。
玻璃房外,一群穿著光鮮的人對著我指指點點。
眼神裡滿是貪婪、猥瑣和不屑。
我絕望地對上了周博然那冰冷如霜的眼神。
我對著周博然拼命使眼色求救。
可雲若萱卻在我耳邊冷冷地嘲諷。
“別白費力氣了,這是磨砂玻璃!”
“我特地給你做了處理,讓你能看見他的表情!!”
“他是看不見你的臉的!!”
“你叫得越悽慘,他們就越興奮!!”
我的心徹底絕望了,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喘不過氣來。
拍賣開始。
那些人如同瘋狂的野獸,用各種尖銳、粗糙的工具在我身上肆意作畫。
用力地塗抹、按壓,指甲劃破我的皮膚。
鮮血混著顏料流下來,鑽心的疼痛讓我幾近崩潰。
周博然在外面滿臉得意地享受著眾人的恭維。
還特意打電話叮囑雲若萱別碰顏料,說她身子嬌貴。
我清醒地感受著這一切的痛苦,每一秒都像是在地獄中煎熬。
終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在醫院的病床上。
身上的傷口已被仔細包扎好,臉上還掛著氧氣面罩。
周博然一臉心疼地坐在我床邊。
他伸出手,輕輕撫著我的額頭。
我木然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
他心疼地看著我:“鶯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我一定會找到迷暈你的人!”
“不過你放心那些人隻是把你迷暈了,並沒對你做什麼。”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回蕩。
我隻覺得無比厭煩。
我緩緩閉上眼,不想再看他虛偽的嘴臉,連一句敷衍的話都懶得說出口。
他見我這樣,也不自討沒趣,轉身走出了病房。
門再次被推開,熟悉而溫暖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鶯,媽媽來了。”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媽媽心疼地抱住我。
溫暖的懷抱讓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
“走,媽媽帶你走。”
周博然回到病房,看著空蕩蕩的病床呆愣在原地。
他剛要拿起手機給我打電話。
電話響起,電話那頭助教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師對不起!之前您讓我給大家發教學視頻,我不小心用您的郵箱群發給大家了!”
周博然瞬間慌了神。
郵箱是他和我共用的。
助教的聲音又響起。
“而且群裡有人把視頻傳到網上了!”
坐在飛機上,我將這些日子所遭遇的一切都告訴了媽媽。
媽媽心疼地緊緊抱著我,輕聲安慰。
“阿鶯,這不是你的錯,放心,媽媽會想辦法處理掉這些東西的。”
“現在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跟我好好玩兒,咱去散散心,忘掉這些不愉快。”
我含著淚點了點頭,心中仿佛有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飛機落地後,非洲那遼闊的景色瞬間將我震撼。
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悠闲的動物們自由自在地漫步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一切的不愉快都拋之腦後,心中漸漸平靜下來。
周博然卻徹底瘋了。
他怒氣衝衝地衝到助教家裡,一把揪起他的領子。
“我讓你做點這麼點小事,你都做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接下來的安排!!”
“餘鶯要是因為這件事不理我了你就等著吧!”
“沒了她,我畫不了東西,畫不了新作品,接下來的畫展怎麼辦?”
助教害怕地看著他,身體瑟瑟發抖。
他從未見過周博然如此瘋狂的樣子。
周博然瘋狂地撥打餘鶯的電話,可聽筒裡卻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冰冷聲音。
他不信邪,又跑到餘鶯的公司,他不相信餘鶯能夠脫離他的控制。
這些年來,餘鶯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甚至還在她手機上裝了定位軟件。
當他打開定位軟件,卻發現手機的位置就在家裡。
餘鶯的東西好好地放在家裡。
她什麼都沒有帶走,卻唯獨隻把他留下了。
餘鶯拋棄他了。
周博然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哪裡做錯了。
手機響起,周博然急切地接起電話。
“鶯鶯,是你對不對?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電話那頭傳來了雲若萱的聲音。
“博然哥哥,你什麼時候開啟對她的下一次報復呀?”
周博然衝著電話那頭怒吼。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報復,她也不會拋棄我一走了之!”
說完,他猛地掛了電話,頹廢地坐在地上。
看著房間裡餘鶯留下的痕跡,無奈地垂下了頭。
在非洲的日子裡,我和媽媽一起看動物大遷徙。
與動物們近距離接觸,拯救那些受傷的小動物。
我們拍攝兇猛的獵豹,在野外居住,每一刻都讓我感受到治愈和解脫。
“給嘗嘗我的自制咖啡。”陸正修把咖啡遞給我。
他是媽媽的學生,這些天一直地跟著我們。
也多虧了他的保護,我和媽媽幾次逃脫危險。
陸正修也是個攝影師,一見到我便眼神發亮地盯著我看。
我不禁想起了周博然看我的眼神,我心裡有些厭煩,便開始疏遠他。
直到相處久了,我才發現,他對我並沒有惡意。
而是對我很欣賞。
他一直熱情地邀請我拍攝一組動物大片。
半年後,我終於鼓起勇氣答應了他。
陸正修給我和獵豹拍攝了一組野生大片。
照片裡,我和兇猛的獵豹親密接觸。
畫面震撼而美麗。
他把這組照片發到了網上,一下子火遍了全網。
網友們說我眼睛裡有野性,有故事,有不屈。
陸正修興奮地把手機遞給我看,笑著說。
“看吧,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就是適合當模特,你眼睛裡有光,就應該自信點,別整天S氣沉沉的。”
離開周博然後我便一直抗拒鏡頭。
這次拍攝讓我找回了一絲自己。
媽媽也一直在我身邊鼓勵我。
在他們的影響下,我漸漸變得自信起來。
我積極配合著陸正修拍攝,我們總能碰撞出不一樣的靈感和火花。
在他的鏡頭下,我不再是那個沒有靈魂的模特。
而是一個散發著光芒,充滿靈氣的人。
我和陸正修的作品越來越多,有更多的品牌找到了我。
其中就包括之前我在國內時就聯系我的那一家品牌。
我入駐了品牌方給我安排的酒店。
剛辦完入住手續,身旁突然竄出來一個小孩,直愣愣地衝向我。
陸正修眼疾手快地攬住我的腰,等我站穩後才松開手。
我看到他的耳朵微微泛紅。
身後傳來了那熟悉而又讓我厭惡的聲音。
“鶯鶯,我終於找到你了,他是誰?”
我厭惡地看著他,冷冷地問道。
“你怎麼找過來的?”
周博然委屈巴巴地看著我,解釋。
“品牌方把郵件發到了我這裡,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找到你。”
我沒理他,轉身離開。
秀場後臺,氣氛緊張忙碌。
周博然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找了過來。
他雙眼泛紅,神情急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聲音顫抖地軟語相求。
“鶯鶯,就給我幾分鍾,讓我把事情解釋清楚,求你了。”
我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語氣決絕。
“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從你將我的視頻發到群裡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結束了。”
我厭惡地甩開他的手,他的接觸帶著病菌,讓我渾身不自在。
身後有人陰陽怪氣地開口。
“喲,餘鶯,你這走秀的機會,指不定是怎麼來的呢。”
我看過去,是雲若萱。
周博然立刻轉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呵斥道。
“閉嘴!”
然後又滿臉期待地看向我,再次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