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我一臉震驚的模樣取悅了王婆子的八卦欲。

 

「昨個晚上，楊家走水了，一家人都沒了，火光燒得縣城都看到了。」

 

林飛聽到王婆子的話，臉色一陣變幻，馬上就轉身回屋。

 

我看了眼，也跟著林飛過去了。

 

旁人嗤笑道：「說的像你王婆子在現場看到了似的。」

 

「我可不是看到了嗎！

 

「別個都說是楊家點燈不小心著火的，可我昨個去我姑娘家送菜，我姑娘家隔楊家就一畝地的距離，我分明看到昨晚上有個人從楊家出來了。」

 

Advertisement

「哎呦，我的天爺啊，這是S人放火啊！」

 

「這個官府得查吧。」

 

「哎呦，王婆子，你這看到了說不準縣太爺還能叫你去問話呢。」

 

「去去去，瞎白話什麼，關老婆子我什麼事!」

 

院子外，村民還在熱火朝天地討論。

 

屋裡，我對著面色陰沉的林飛滿懷關切：「飛哥，你怎麼了，是擔心外祖母嗎？」

 

林飛搖搖頭，不說話。

 

一旁的林菀快意地說道：「S得好，該S的老虔婆！」

 

我狀似不經意地補了一句：「是啊，就是不知道是誰做的，可別被官府抓走了。」

 

林飛瞬間緊張，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官府來查了？不是沒人跑掉嗎？」

 

13

 

林飛的話不止是我，連林菀都覺得不對勁。

 

我半是害怕半是糾結地問道：「飛哥，你怎麼知道沒人跑掉？」

 

林菀立馬瞪著我：「胡說什麼，那麼大的火沒人跑掉不很正常嗎！」

 

自從豆腐方子被搶走，我又沒有拿出新的方子，林菀對我的態度是一降再降。

 

我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林飛。

 

最後是林飛沒忍住說出來：「是我放的火！」

 

林菀面色大驚，我則是誠懇地說道：「飛哥，趁官府還沒來查，你趕緊自首吧！」

 

「你這麼小，官府不會重判的。」

 

林菀厲聲喝罵：「賤人，你是想把林家推進火坑嗎？

 

「我二哥要是做坐牢，你也別想好，你的賣身契還捏在我大哥手裡呢！

 

「有這工夫在這撺掇我二哥，不如趕緊讓人把大哥叫回來。」

 

果然，重開以後我就找過那賣身契，沒想到林玉居然貼身藏著。

 

當初林大明欺沈氏爹娘不認字說賣身契是斷親書，哄騙他們籤下。

 

原主不知道，我可是知道。

 

第一次的時候，我好好伺候他們，所以很早的時候林玉就把賣身契給了我。

 

我還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真心是有回報的。

 

結果卻是林玉的套，是為了讓我S心塌地。

 

得想個辦法把賣身契拿回來。

 

林玉請假回來的時候，面上帶著無與倫比的沉重。

 

林飛S人這個事顯然超出了他現在能解決的範圍，堂屋裡一片寂靜。

 

我扯出帕子，擦了擦眼眶：「玉哥，如今這事可怎麼辦啊？」

 

林玉一臉煩躁，他也想知道怎麼辦，不把林飛摘出來，他也沒法科舉了。

 

林菀看著我，眼珠一轉，就朝林玉道：「大哥，讓她去頂罪就是了。」

 

我的眼裡閃過一絲喜色，林菀真是不枉費我一番心思。

 

在林玉回來前，我特意去安慰林飛，說要是能替他就好了。

 

14

 

看著眼前的賣身契，我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林玉也暫時不回書院，一家人都等著捕快上門。

 

至於為什麼不讓我去自首，自然是因為害怕被牽連。

 

回想林玉讓我頂罪時的表演，我都不禁贊嘆，若是讓他再大些，見過些世面，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林玉跪在我面前，眼裡帶著孺慕，臉上是歉疚，仿佛我真的是他親娘：

 

「阿娘，這回是阿弟做錯了，他也是氣楊家搶走了阿娘的方子。

 

「阿娘，我們兄妹是真的把您當成親娘。

 

「阿弟原來有些不懂事，阿娘您原諒他。

 

「阿娘，日後三節上香，林家子孫都不會忘記您。」

 

我苦笑地點頭，心裡卻不由地冷笑，可惜你們怕是等不到給我上香了。

 

第二天，林玉陪著我去縣城官府銷掉賣身契，我恢復成良民。

 

晚上的時候，一個臉上坑坑窪窪、滿是燒傷的男人來到林家院子。

 

我看著他，冷漠道：「人在屋裡。」

 

林玉三兄妹渾身酸軟被綁著跪在堂屋。

 

林țůⁿ飛看到滿是燒傷的男人，瞳孔一縮，驚恐地喊道：「你沒S！」

 

「我當然沒S，小畜生，是不是很失望啊？」

 

男人被嗆傷的喉嚨發出嘶啞狠厲的聲音。

 

林玉立馬不可置信地問：「楊家舅舅？」

 

楊家舅舅扯著滿是疤痕的醜陋嘴角，不屑道：「是啊，我的好侄兒。」

 

順便一腳把林飛踹倒，用力地把林飛另一隻腳踩斷。

 

林飛痛得發不出聲音，林玉面色嚴肅，試圖掙扎：「楊昌，S人償命，我讓林飛去自首去贖罪！」

 

「呵，贖罪，我不需要，見官這小子也S不了，最多流放，我怎麼可能讓你們一家活得好好的！」

 

「你想怎麼樣？」

 

楊昌隻顧折磨林飛，不理林玉，林玉轉頭質問我：「賤人，我林家哪裡對不起你？

 

「你居然聯合外人算計我們？」

 

到這裡林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我一早就知道那張賣身契，頂罪也隻是討回賣身契的說辭。

 

「賤人，當初你沈家走投無路是我父親給了銀子，就算你大哥沒救回來，那也不是林家的錯。」

 

「呵，」我看著林玉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就惡心。

 

「是嗎，我大哥的S，我爹娘的S真的和林大明沒關系嗎？」

 

林玉眼神閃爍，閉口不言。

 

「當初不是你爹诓騙我大哥進山，我大哥怎麼會受傷重病？

 

「不是你爹換了大夫開的藥，我大哥怎麼會不治身亡？

 

「不是你爹下藥，我爹娘怎麼會S？

 

「你林家滿門的畜生，居然還敢裝成一副恩人模樣！」

 

林玉面色蒼白，SS地咬住嘴唇。

 

15

 

劇情裡對主角做的壞事都是一帶而過。

 

若不是我重開之後實在是氣憤不過，想去刨墳泄憤，也不會發現。

 

那晚我躲在樹林裡，聽著林玉和另外一人的對話才知道，狗屁的主角。

 

林大明根本不是獵戶，而是山裡S人不眨眼的土匪。

 

林玉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為了有一個清白身份，林玉出主意算計沈家，林大明來個假S脫身。

 

我就說上一世，林玉在官場上那麼多的陰私事是誰給他處理的。

 

合著是親爹呢。

 

林玉明白一切，抬頭恨恨地盯著我：「賤人，你既Ṫŭ⁽然知道，就該曉得我爹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看著林玉痴Ṱü⁷狂的模樣，那張臉和上一世站在我面前折磨我的模樣重疊，心裡愈發惡心。

 

「你以為你爹逃得掉嗎？

 

「你以為我等了這麼久，還會留下你爹這個隱患？」

 

「你什麼意思？我爹怎麼了？你說啊！賤人！」林玉朝著我咆哮。

 

很好，這種情緒很好，有我上一世十分之一的不甘了。

 

我扭過身，坐在椅子上，等到差不多了才提醒楊昌：「差不多就行了，不然不好賣。」

 

楊昌冷笑地踢開林飛，將三人裝進麻袋。

 

林菀扒拉著袋子，不住地求我：「阿娘，菀兒什麼都沒做，你放過菀兒吧！」

 

差點忘了這個小賤人。

 

就因為上一世我沒替她擋住東宮的算計，讓她被人算計流產。

 

在我被他們兄妹折磨得快S的時候, 她還要讓人活剝了我。

 

上一世, 我最疼林菀, 她年紀小，長得又精致, 我手把手地帶大她, 為她算計。

 

最後卻是她對我恨意最深, 那時我才知道什麼叫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抽出匕首，在這張稚嫩的臉上慢慢劃過。

 

黏稠濃鬱的血腥味一下子湧上心頭，那一刻, 我感覺我好像自由了。

 

楊昌皺著眉看我：「臉花了就賣不上錢了。」

 

我淡淡地看了眼疼得打滾的林菀：「那就賣去暗娼館。」

 

16

 

我讓楊昌將人帶去賣了，我則是馬不停蹄地去官府。

 

那晚偷聽到他和林玉的談話，我便遠遠地墜在他身後, 摸到了土匪窩的位置。

 

後來我不斷探查, 確定那個地方是他們固定的窩點。

 

林大明, 我怎麼會放過他呢。

 

清水縣的縣令在這個位置上坐了 6 年，如無意外他不可能有升遷了。

 

但根據消息, 上個月，府城通判家的商隊被土匪劫了。

 

縣令大人定然需要這麼一個嶄露頭角的機會。

 

至於通判家的商隊是不是林大明這伙土匪劫的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給衙役塞了二錢銀子，他很快就帶我去見了師爺。

 

林大明, 我怎麼會放過他呢。

 

「你說你發現了土匪窩？」

 

「是的，大人。」

 

「呵, 你說是就是，本師爺還說你也是土匪呢。」

 

我一臉驚慌地跪下：「大人, 民婦不敢啊, 民婦是大樹村人。

 

「上山撿柴時，發現平時無人的荒山竟有馬車痕跡，民婦好奇地跟著車輪印, 才發現山上竟有許多人。

 

「民婦心裡害怕，當時便跑回了家, 回家後日夜不安。

 

「聽到村民說附近有土匪，民婦才趕緊趕來報信啊，大人！」

 

聽到馬車印, 師爺登時坐直了身子, 大約是想到了通判家的商隊。

 

「你很好, 等著, 我這就去通知縣令。」

 

官兵包圍匪窩時, 我看見了被拿下的林大明。

 

17

 

林玉被割斷右手手筋，賣去了大戶人家做倒夜香的下等奴僕。

 

那雙曾經讀書寫文的手，日日夜夜地在汙穢之中掙扎。

 

我知道林玉已經被打斷脊梁再也高尚不起來了。

 

林飛因為被楊昌打斷了手腳, 被賣去了南風館。

 

猶記得上一世，林飛縱容手下擄掠良家婦女充作軍妓。

 

不知林飛有沒有體會到那些姑娘的絕望。

 

我沒有想到是林菀，我以為她會在進暗娼館的第一天就以S明志。

 

畢竟上一世她總有一種高傲, 最是看不起那些失身的可憐女子。

 

那時有個六品官家的庶女，中元節看花燈時被賊人擄走。

 

雖然後來被救回來，但滿京城都在說她不守婦道。

 

林菀更是在宴會中公開指責那姑娘, 說她既已失身就該以S明志。

 

最後那個姑娘受不住, 一根白綾了斷了。

 

我沒想到她進了暗娼館竟還一副如魚得水的模樣。

 

這麼想活下去嗎，可惜了，沒能讓她嘗嘗流言可怖。

 

林大明被判了秋後問斬。

 

我特意去了刑場送他, 楊昌也在，我把賣人的銀兩都給了他。

 

人頭落地的那一刻，所有的前塵往事終於結束了。

 

我沈新終於可以愉快地進行我的古代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