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亡國的長公主。

城破時，我正要從高牆上一躍而下。

周淵衝出來救下了我。

之後，我被他困在府裡。

如同一隻被囚禁的鳥。

我一直以為周淵恨我入骨。

因為他說，我的父皇害S了他的母妃。

因為他，縱容他的準王妃害S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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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間接毀掉了我。

後來，我要S了。

他跪在我院門口，隻求我原諒他。

而我隻想，S生不復相見。

1

自我懷胎後，周淵便安排我住進了府中最偏僻的南苑。

他不喜我，連帶著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也不受喜愛。

但我卻充滿期待，因為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一個與我有直接血脈關系的人了。

我倚靠在床頭，一臉慈愛地摸著肚子，青竹在下方幫我按摩雙腳。

「青竹，他八個月了。等他降生，我讓他認你做幹娘，然後我們一同離開王府，可好？」

「公主，奴婢何德何能……」

青竹眼眶含淚，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若沒有你，我無法想象在這冰冷的長夜裡該如何度過。

月份越來越大，我也越來越嗜睡。

這天我正準備休憩，房門突然被一腳踢開。

「清荷小姐，這位便是上個朝代的長公主，就是她用下三濫的手段爬上了王爺的床！還懷了王爺的種！」

聞言我直起身子望去，卻被一個丫鬟扯住頭發。

頭皮傳來的撕扯感疼得我幾乎出不了聲。

我看向門口立著的少女。

她通身清冷的氣質撲面而來，臉上卻寫滿了惡意。

我頓感不妙，此刻我的肚子也傳來不適，我用手環住肚子盡可能保護住他。

「大膽！你給我松手！長公主肚子裡可是王爺的長子！萬一有個好歹，王爺要你的命！」

青竹見狀立馬上前要拉開她，但她步子還沒邁開，就被沈清荷一巴掌打倒在地上。

「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主子發話了嗎？還長公主，先帝都S了多少年了？你要是再亂叫我就讓他們把你的嘴縫上。

「你們兩個給我壓住她，別讓她壞了我的好事。」

沈清荷身後站著兩個粗使婆子，得令後上前便揪住青竹。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敢在府內如此囂張？」

我看著來勢洶洶的眾人，內心的驚恐再也克制不住。

畢竟我不再是從前那個風華絕代的長公主了。

2

「這可是王爺恩師的女兒，王爺馬上就要迎娶清荷小姐了，哪裡是你這種連名分都沒有就懷上孩子的人能比得上的！」

「就算你懷了王爺的第一個孩子又怎麼樣？王爺的孩子隻能由清荷小姐生！」

「要不是王爺心好，皇位都能拱手讓人，給了一個庶子，我們清荷小姐就是皇後了！可比你尊貴多了！」

這些曾經在我底下低眉順眼的人，此刻皆是一副對我深惡痛絕的模樣。

沈清荷被這些人奉承得很是舒心，揚起得意的笑，朝我走來。

「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再怎麼說，我懷的畢竟是王爺的孩子。」

我看著沈清荷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走上前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的頭發一直被她的貼身丫鬟扯著，整個身子動彈不得，隻能硬生生挨下。

她用力捏住我的臉頰，迫使我的視線看向她。

她眼神裡的陰毒讓我渾身發冷，接下來吐出的話語直接讓我如墜冰窖。

「是嗎？那這樣吧，我們現在就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吧？你們覺得呢？」

此話一落，現場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怎麼？大家好像很不滿意我的決定啊？難不成你們想幫她？」

「我覺得很好，小姐這麼聰明，做出的決定隻會是對的！」

我隻聽身側傳來聲音，是一直扯著我的丫鬟。

「清荷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我們怎敢對您有意見啊。」

我忍著頭上跟臉上的劇痛，央求地看著沈清荷。

「我求求你，我不會打擾你跟周淵的，也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生下這個孩子我就走，好嗎？」

3

沈清荷面上帶笑，眼神卻陰毒無比。

「威脅？你哪來的臉皮覺得你會對我產生威脅？溫舒雅，你到現在都不明白你的處境嗎？你現在就是條狗！若你能跪下求我，說不準我心情好就放你一馬呢？」

我不明白，為何一個人的割裂感會如此之重。

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周身的氣質跟她惡毒的話語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感覺。

我雖生於皇室，但我所在的皇室卻不如歷代那般勾心鬥角。

父皇的後宮也就渺渺幾位妃嫔，大家相處得很是和諧。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沈清荷這般姿態之人。

為了肚子的孩子，我忍下屈辱，不停勸解自己。

熬過去，等她放過我，我就帶著孩子一走了之。

沈清荷讓丫鬟放了我。

我沒顧得上頭皮的疼痛，撫著肚子起身，隨即下床跪在她的面前。

為了孩子，眼前的局勢迫使我不得不低頭。

「求你。」

我本以為沈清荷會真的放過我，可惜。

我怎麼想不到呢，這不過就是一場對我赤裸裸的羞辱罷了。

「堂堂公主之身居然給我一個宰相之女跪下，真是溫養在花室的嬌花，連這點手段都看不透。

「把她給我拖出去，外面的陽光正好，讓你在外跪著，也算是恩賜了。」

我聞言大驚，猛地抬頭卻隻瞧見她轉身離去的衣角。

隨後我的身子便被兩個丫鬟抬起，拖著我往院外走去。

「沈清荷，不要，這樣孩子會保不住的，他已經成型了。」

沈清荷的腳步一頓，然後急促地走過來，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剎那間我隻覺頭暈目眩，鼻子跟嘴角都有血流了下來。

「你可提醒我了，聽府醫說你這還是個男胎，那更是不能給他成人的機會了。」

4

我被拖到院子裡，整個人無力地跪在地上。

此時正值夏日，酷暑難耐。

青竹被婆子打暈了過去，此刻也被扔在了我的身旁。

我心疼地摸著她的傷口，恨自己為何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不一會兒工夫，我便被太陽曬得腦袋發昏，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

我看向坐在房門口的沈清荷。

站在她左側的丫鬟正在給她扇風，右側的丫鬟則在伺候她吃水果。

肚子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我痛恨地看著她。

此時我隻想S了沈清荷，然後再把周淵給S了！

我後悔了，我當初為何要救一個白眼狼！

如果沒有周淵，我的父皇跟母後就不會離開，我們的朝代也依舊存在。

「誰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的？看來開胃小菜可以提前結束了。

「去，把外面的屠夫給我叫進來，再找來幾個家丁。」

屠夫？沈清荷想做什麼？

我已全身無力，小腹的墜痛感清晰可見。

厚重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我回頭雙眼模糊地看到一位身形粗壯的男子朝我走來。

身後還跟著一群男子。

「把她帶進屋子裡，衣服扒了，我要剖開她的肚子，看看裡面到底懷了個什麼玩意！」

不要！我聽到沈清荷的話，明明是夏日，我卻渾身顫抖。

「沈清荷，你不可以這樣做！你眼裡沒有王法了嗎，你這是草菅人命！」

「王法？在這裡我說的話就是王法！如今的皇帝不過一個六歲孩童，周淵雖是王，可卻跟皇帝沒什麼區別！我即將成為攝政王妃，你的命我想取就取，何況是你肚子裡的這團肉？你以為淵哥哥會在意嗎？」

她尖利刺耳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頓時讓我心如S灰。

我身上的衣服很快便被扒得隻剩一件貼身之物。

散落的長發遮住了我最後一絲自尊。

我被他們壓在床上，屠夫手上的刀噌亮鋒利，我已無力反抗。

事到如今，都已成為定局。

我呆呆地看著屋頂，隻想立即S去。

5

在王府的日子讓我的身體變得羸弱。

此刻心理跟生理都被雙重打壓，不適感愈發強烈。

突然間，我的小腹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我僵硬著沒動，卻還抱有一絲希望看向床邊的沈清荷。

「沈清荷，我求你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你要索就索我的命，孩子他是無辜的！快叫府醫好嗎！幫我叫府醫！」

「行了，都這樣了還想保住他？溫舒雅，既然你這麼愛他，那我現在就提前讓他出來跟你見面，如何？」

話音剛落，一旁的秋兒便把屠夫手上的刀遞給了她。

「我想了想，還是自己動手更好，能讓我這位宰相之女親自為你接生，也是你的榮幸對吧，溫舒雅。」

我的精神早已瀕臨崩潰，眼看沈清荷陰冷著臉把刀伸向我的腹部。

我退無可退，一陣劇痛襲來。

隻見沈清荷手上多了個血肉模糊的嬰孩。

疼痛使我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她手中的男孩，淚流滿面。

「那府醫還有點東西嘛，居然真被他診出來了。把他給我看好了，到時候我懷上淵哥哥的孩子也得讓他好好看看。

「把這個S嬰拿去給我處理了，放在這兒真是晦氣。」

秋兒嫌棄地隨便扯過一塊布包在他的身上。

邊往外走邊說道：「小姐放心，奴婢保證給你處理得漂漂亮亮的。」

「秋兒姑娘能力極好，小姐你就放心吧。像這種沒用的東西生出來也是個廢物！S了還能節省王府不少資源呢。」

「就是，還白白浪費一塊土地！」

我聽著屋子裡這烏泱泱的人群對沈清荷的高歌贊頌，心中恨意越發濃厚。

「都別貧了，把這個賤人也收拾一下，流了一地的血，看著就惡心。」

床邊的家丁聽從她的命令準備把我拉下床。

忽地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緊咬牙關，閉了閉眼。

這是我這輩子都忘卻不掉的聲音。

「王爺，你怎麼來了！」

6

「怎麼回事！清荷，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已逐漸消散，朦朧間聽到周淵的聲音。

緊接著又看到他一臉緊張地奔向我。

「還愣著幹嘛！快去把李太醫請過來！給你們一刻鍾，帶不過來你們全都給我去S！」

我不明白，周淵你不是恨我入骨嗎？

我快S了，你不開心嗎？

可為何有如此作為。

我的思緒逐漸飄向從前。

在我很小的時候，周淵便已經在宮裡了。

他瘦瘦巴巴的，好似任由誰都可以在他頭上踩一腳。

沒有一絲父皇所說的男子氣概。

我問母後他是誰，母後告訴我，他是元國送來的質子。

我不懂質子是什麼意思。

母後便解釋說他是被他父皇送來的，他是他父皇的誠意。

「他父皇不要他了嗎，那以後你跟父皇會不會不要我？」

當時我看著母後捂嘴輕笑，眼神溫柔似水。

「你是最珍貴也是最尊貴的長公主，我跟你父皇愛你寵你還來不及呢。」

我對周淵產生了好奇與同情。

一個被自己親生父親拋棄的人，可憐極了。

我開始頻繁關注他，時不時就去他所在的冷宮看望他。

整個皇宮都知道周淵是長公主罩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