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前世被農藥灼燒的感覺再度襲來，我扼住李峰的手臂，李峰疼得發出「嘶」的聲音。

 

他不怪我，反而有些心疼，輕輕把我攬到懷裡。

 

「別怕，有我。」

 

我特別眷戀他的安撫，更緊地回抱他。

 

在我看來，王強對我的戀愛錯覺已經發展到了變態。

 

他無法接受我和李峰結婚，就想伺機毒S我。

 

這一次不成功，他一定會再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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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馬上行動起來。

 

7

 

我連夜在網上下單平板、手機、金銀鏈條，全都是一些貴重的東西。

 

快遞送上門的時候，我卻和李峰在海島享受陽光沙灘。

 

我買的東西就隻能安靜地放在門口。

 

兩天後，我從監控軟件裡看見秦嬸她趁著天黑，躡手躡腳把我門口的東西全部拎回了她家。

 

我笑了，好戲即將開場。

 

秦嬸是一個愛佔便宜的人。

 

前世我的快遞經常不見，沒隔幾天就能在她家裡看見我買的東西。

 

我可憐她是獨居老人，就沒和她計較。

 

隻是盡量不再網購貴重的東西，避免她眼紅。

 

這一次，她得完蛋。

 

我帶著警察敲開她家房門的時候，她一臉蒙。

 

我好笑地看著掛在她脖上和手腕上的金鏈子，她神情一頓，又抓著手又捂住自己的脖子，就怕別人沒看見。

 

我嘲諷地笑起來：「喲，秦嬸現在戴著的是你兒子給你買的？」

 

她一個老太婆腦子裡渾渾噩噩的，立馬就著我的話應下：「對對對，兒子買的。」

 

我噙著笑指著茶幾上的 12 寸平板，上面正播放著猛男直播。

 

「用這個看直播特別敞亮吧，這也是你兒子買的？」

 

秦嬸斜瞄著旁邊一臉冷峻的警察，點頭如搗蒜：「對對對，也是兒子買的。」

 

我雙手環抱，瞥向她露出口袋的最新款華為手機，語氣誇張：

 

「你兒子發財啦，居然還給你買一萬多的手機。」

 

秦嬸訕訕地笑，手急忙揣進口袋，脖子上的金鏈子立馬明晃晃地露了出來。

 

下一秒，她就被警察銬上帶走。

 

她瞪大了眼，卻還是犟嘴。

 

「怎麼回事，我兒子給我買東西犯法嗎，你們冤枉好人啊。」

 

我哂笑：「行啦你，都什麼時候了，還老不羞地吹牛。

 

「你兒子王強在小區當保安，他舍得給你買這些？」

 

秦嬸像是突然被說到了痛處，她怪叫起來：

 

「噢，所以你就是因為他當保安所以才嫌棄他，背著他跟別的男人好。你這個婊子！」

 

她說話難聽，我忍不住快速走過去，當場扇了她幾巴掌。

 

此時，已經引來不少人駐足。

 

秦嬸痛得「啊」地叫出聲，扭過頭看見無數目光盯著她，她臉丟大了，氣得大著嗓子嚷：

 

「警察同志，她打人，你們快捉她。」

 

我笑嘻嘻：「我打人我道歉，你偷我手機、平板、金條，你怎麼說？」

 

我特意加重「偷」字的發音，圍觀的人恍然大悟，立馬發出噓聲。

 

秦嬸一臉不服氣：「你本來是我的兒媳婦，我拿我兒媳婦的東西能叫偷嗎？」

 

我氣得又要揚起手，就看見有人先我一步，將雞蛋砸到了她臉上。

 

黏稠的液體糊了她一臉，順著她的鼻子滑了下來。

 

她被銬著，想擦也伸不出手。

 

周圍人看著她滑稽的樣子無不捧腹大笑。

 

「嗚嗚，警察同志，你也不管一管。」

 

警察輕咳了一聲，淡淡地開口：「人太多，看不清是誰。」

 

我看過去，李峰站在人群裡朝我打了個招呼。

 

秦嬸顯然也看到了，但是警察的態度擺明了就是不想管。

 

她無可奈何，隻能羞羞低頭，不想讓人看見她的窘樣。

 

我冷笑：「你再胡說八道，我會把你兒子一起告了。」

 

提到她兒子，她頓時蔫了。

 

秦嬸很快因為證據確鑿，被判定犯了盜竊罪。

 

接近六十的年紀要坐一年牢。

 

而在審判的期間，她的兒子沒來看過她一次。

 

前世我會因為她年長尊敬她，但現在，她這樣的人就算是走在路上被陌生人揍，我也覺得是她活該。

 

少了她在一旁使絆子，我再對付王強，就輕松不少。

 

8

 

秦嬸進去了，我在家裡安靜了很多。

 

至少不用聽見秦嬸時不時就說我是她兒媳婦，膈應我。

 

前世她說我是她兒媳婦，而我卻不知道她兒子是誰。

 

這回，我總算知道原因了。

 

王強在小區做安保是包吃包住的，還一直都上著白班，隻有晚上才休息。

 

而我晚上幾乎不會去打擾秦嬸，即便王強回到秦嬸屋裡，等第二天我看見秦嬸的時候，他早就上班去了。

 

難怪我會一直誤會秦嬸是獨居老人，而秦嬸卻以為我是孝順她。

 

我呸，我一廂情願的濫好心。

 

秦嬸被我弄走，王強他肯定很生氣。

 

擔心我在明，他在暗，他會給我來陰的。

 

我第一時間就把他投訴到物業經理那，我告他性騷擾，並且調出我門口的監控。

 

視頻裡，王強他時不時到我家門口溜達。

 

他沒發現我裝有微型攝像頭，幾次扒拉在貓眼上，鬼鬼祟祟的。

 

物業經理看到視頻，臉色沉了下來。

 

我當即知道我這步棋走對了。

 

擔心王強會報復，我要求經理用其他的借口辭退他，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一切進展都很順利。

 

李峰特意給我買了我最愛吃的小龍蝦慶祝。

 

我嘬著香辣的汁水，擺擺頭。

 

「咱們不能高興得太早，秦嬸被捉了，他現在又被辭退，他心眼小，很容易就能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最後不管什麼原因，他一定還會找上我。」

 

說完，我繼續剝蝦。

 

李峰一反常態沒有搭話，要是以往，他會第一時間接我的話。

 

空間中詭異地安靜了一分鍾，就像過了很長時間一樣。

 

我低著頭，背脊卻突然發涼，我慢慢地轉過身去。

 

沒人。

 

洗手間適時傳來衝水的聲音。

 

我肩膀一松，自嘲地笑了。

 

可能是太緊張了，我自己嚇自己。

 

我朝洗手間喊了句：「你快點啊，再不出來我就吃完啦。」

 

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句陰森的問話：

 

「好吃嗎？」

 

我嚇得汗毛炸起。

 

一回頭，王強從空中俯視著我，兩個銅鈴似的眼珠子閃著詭譎的光。

 

我驚呼，很快就被他用麻繩套住脖子。

 

窒息的感覺隨之而來。

 

王強磔磔的笑聲響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可下一秒，暈過去的卻是王強。

 

李峰提著棒子站在旁邊，一臉抱歉：「會不會打S了？」

 

我松開脖子上的繩子，被卡得猛咳了幾聲。

 

「打S？」我憤憤地咀嚼這兩個字，咬著牙齒恨恨道，「打S就便宜他了。」

 

說完，不解氣地上前猛踹了幾腳。

 

我就知道這人不安分，果然被我捉到了吧。

 

早在他蹲守在我家樓下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可好幾天，他都沒有動手。

 

為了引他現身，我可連續吃了五天的小龍蝦。

 

就為了讓他知道，外賣員每天到我家的時間。

 

我幾乎要吃吐了，他才偷偷從虛掩的門裡鑽進來。

 

從他上樓的那一刻，李峰就事先躲在了廁所裡，裝作吃壞肚子的樣子，給他可乘之機。

 

一切都是請君入瓮的節奏。

 

9

 

我要好好為前世的自己出一口怨氣。

 

我做錯什麼了？

 

我隻想做一個好人，怎麼還害自己枉S？

 

這一世，我跟王強這個孬種沒完。

 

我和李峰驅車，將王強捆著去到了野外，直到荒無人煙，我才將他放出來。

 

四肢被捆綁著的人，像一條大胖蟲在崎嶇的山地上滾了幾遍，他發出痛苦的悶響。

 

這不比指壓板有趣多了，還環保省錢。

 

我咯咯地笑，用扳手敲碎他嘴裡的燈泡。

 

玻璃碴子碎了一嘴，頓時鮮血直流。

 

王強不敢吞咽，不停地往外吐玻璃。

 

我好整以暇坐著等他吐幹淨了，才懶懶開口：

 

「你認識我的吧，王強。」

 

他好像還沒長教訓，眼睛慢慢睜大，朝我呸地吐了口痰。

 

「你這個婊子！下賤貨……」

 

他說到一半，就被李峰順手撿了一塊石頭塞到嘴裡。

 

「吱」的一聲，他的牙齒瞬間磕到了石頭上，面容扭曲。

 

我看得一抽，李峰無奈地雙手一攤。

 

「我不想他罵你。」

 

我被逗笑，站起來就親了他一口，李峰耳根驀地紅了。

 

王強看得眉頭一緊，目光變得更加陰鸷。

 

這個傻叉，按他的尿性，一定又在胡思亂想。

 

我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過去抽了他幾巴掌，滿嘴是血的他很快就被我打暈過去。

 

想不到他牛高馬大的，卻那麼不經揍。

 

我想罵的、想做的還沒開始呢。

 

李峰像是猜到我的不甘心，不知從哪裡端出一盆水，徑直把王強的頭按了下去。

 

沒多久，王強掙扎著從水裡抬起頭，嗆了好幾口水的他滿臉憔悴。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絕望。

 

可說到絕望，他怎能比得上前世的我？

 

莫名被下毒後，灼燒的撕裂感在身上蔓延的滋味。

 

我無辜，無措，內心的恐慌席卷全身。

 

直到S都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眼前這個人渣，心理變態地把我臆想成他的對象。

 

他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就是禍害。

 

他該S。

 

我不解氣地又抽了他幾巴掌：「我沒讓你暈，你可不能暈。你這樣讓我很不好辦。」

 

我接下來還有對付他的節目。

 

王強嚅動著嘴巴，依然輕蔑地看我。

 

我知道他來來去去又是那幾句話，我手指用力戳向他的腦門。

 

「你給我閉嘴，別以為你長得醜我就不敢罵你。

 

「你長得醜，想得倒美。我多看你一眼，你就覺得我對你有意思，你眼睛要是有問題，就趕緊去治。

 

「你眼睛有問題就算了，心理也有問題，你是從來不照鏡子嗎？把自卑當成自信。

 

「你瞧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嗎，長得像塊老樹皮一樣，憑什麼覺得我看得上你？

 

「別人有錢有勢有顏，你沒錢又衰還醜，你咋那麼膈應人呢？」

 

……

 

這些話我憋了一輩子，不吐不快。

 

就差拿著喇叭放在他耳朵邊上。

 

他的臉由白變紅又轉成白，張著嘴說不出話。

 

等我罵累了，李峰立馬打電話搖人。

 

10

 

沒多久，一輛集裝箱車慢慢向我們開來。

 

戴著口罩的司機從車上下來，他打開車尾門，吱吱吱的聲音轟鳴般傳來。

 

王強已經被我整到虛脫，他聞聲望過去，眼裡露出疑惑。

 

李峰上前拍了拍司機的肩膀，低聲說了句什麼，就拉著我坐回車上。

 

隻見司機從車上牽下數十隻壯碩的猴子，將王強圍成一個圈。

 

不一會，就聽見王強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天際。

 

李峰捂住我的眼，低聲道：「少兒不宜。」

 

我打了個冷戰，頭皮發麻。

 

直到哭鬧聲越來越小，李峰才重新打開車門。

 

集裝箱車早已離去，王強光著腚趴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我有一瞬間的不忍。

 

好惡心。

 

王強艱難地仰起頭，看見我，他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你們放過我吧。

 

「我不該自作多情，我沒長眼啊。

 

「嗚嗚嗚。」

 

一個大男人哭得比女人還可憐。

 

我笑了。

 

睨視他：「你隻是自作多情嗎？

 

「你沉醉於自我構建的魅力幻影中，無時無刻不沉浸在自己的臆想裡。我隻對你笑一下，你就擅自解讀為愛情的信號。

 

「你莫名其妙對我產生佔有欲，並且把不實的信息告訴你媽。

 

「你和你媽兩個人為此造謠我、擠對我。

 

「你甚至把沾有百草枯的鹽水花生放我外賣裡，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把花生拿走，你媽早就把花生吃了，現在你媽早沒命了。」

 

王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隨後他垂喪著頭，低聲呢喃：「原來在你心底我就是這樣的人嗎？原來我真的那麼差……

 

「難道你忘了，每天晚上是誰守在你門口？

 

「你每次夜班回家，又是誰跟在你身後保護你的？」

 

他忽然崩潰吶喊：「你放屁！你這個婊子，是你自己先勾引我的，你還不承認, 你踏馬的就是個賤……」

 

李峰一腳踹在他身上, 他的話戛然而止。

 

隨即又是一陣嗚咽的聲音。

 

李峰對我搖了搖頭, 用眼神示意我，他沒救了。

 

我苦笑。

 

有些人終究是執迷不悟, 一條路走到黑，那我就成全他。

 

11

 

王強徹底從我身邊消失了。

 

李峰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他送到了國外，他再也回不來了。

 

李峰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他籲了口氣, 悶聲告訴我，當時王強的身上，不隻藏有百草枯，還有數把短刀。

 

幸好他當時從廁所出來得及時，否則，我可能已經沒命了。

 

他嘆了口氣：「你下次不能這麼冒險了。」

 

我沒有覺得慶幸，反而有些難受。

 

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會造成這樣的人格分裂？

 

可不由我多想，李峰已經深深吻上了我。

 

他的吻熱烈而纏綿, 此刻, 我腦子一片空白。

 

李峰番外

 

當薇薇重新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內心是激動的。

 

我無法控制住自己顫動的心跳, 卻又怕嚇到她。

 

隻能強裝鎮定。

 

我以為自己須等到三年後才能再見她。

 

「哪裡來的怪味，臭S了。」

 

「全這」她的一顰一笑時刻感染著我。

 

為了逗我開心, 居然送給我 99 朵玫瑰。

 

可哪有女生給男生主動送花的？當著同事的面, 我紅了耳朵。

 

她笑眯眯帶我去坐摩天輪, 在摩天輪裡面主動親我。

 

我再次為她傾倒。

 

可她突然就哭了起來，她說自己是來自未來的人, 還是我未來的老婆。

 

我愣神很久，原來她和我一樣也有前世記憶，隻是我想不起來我們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看到她狡黠的目光時, 我才驚覺她在騙我。

 

我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 被她騙, 我心甘情願。

 

想到前世的那一天, 我像往常一樣下班去找她，幻想著和她度過一個美好的周末。

 

可才到樓底下，就看到她被擔架扛著上了救護車。

 

她面容看起來極其痛苦, 雙眼緊閉，拳頭緊握，像是受盡了折磨。

 

我還來不及跑過去，救護車就疾馳而去。

 

我瘋了似的追到醫院。

 

等待我的卻是她人已經去世的消息。

 

醫生說她喝了百草枯, 器官被腐蝕，衰竭而亡。

 

S的時候很痛苦，像是有上萬隻螞蟻在啃食她的心髒。

 

我蒙了。

 

難以想象她經歷了什麼。

 

而我更無法接受的是她自S的原因。

 

那個老太婆說薇薇是她的兒媳婦，因為出軌了我, 愧對她的兒子, 所以才用S逃避。

 

老太婆罵得很難聽，一點面子都不留。

 

說薇薇下賤，是個娼婦。

 

我的心一緊, 不信她的鬼話。

 

我祈求上天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遇到我可愛的女孩。

 

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