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了擺手讓那些送去宋安房裡的姑娘都喚了進來。

 

那些個如花似玉姑娘一個個地都受了傷。

 

有的臉上被劃了道口子，有的十個指甲都被拔了下來，有的膝蓋被跪得出了血。

 

「好端端的美人被人糟蹋成這樣，見了真是讓人心疼。你瞧瞧這指甲，你瞧瞧這小臉，還有這腿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落下病根，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也不知道是有多狠的心。」

 

白瑩瑩看見這兒的人立刻就慌神，一直喊著肚子疼。

 

宋安也顧不得這些，抱著白瑩瑩就要去看大夫。

 

7

 

我自是不能遂了她的意，當即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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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今日要是不能給這些姑娘一個說法，怕是明日他們的父母就要鬧到皇上面前了。」

 

宋安停住腳步。

 

「你在胡鬧什麼？！」

 

「我可沒有胡鬧，胡鬧的是你懷裡的瑩姨娘。她嫉妒心作祟把這些姑娘作弄成這樣。要是這些姑娘是尋常人家也就罷了，夫君如此疼愛白瑩瑩，哪怕是叫人打S她們也沒地兒說去。」

 

我頓了頓，故意放低聲音小心道：

 

「可她們是官家女，因仰慕太子，我又想著能成為太子的一些助力也是好的，於是就想讓她們來府裡玩耍培養感情。可誰知道瑩姨娘如此不容人。」

 

我看了看周圍，拿帕子捂住嘴慌張道：

 

「要是他們的哥哥父親告到皇上面前，這可怎麼辦？！要不是我昨日攔下，隻怕是人都被瑩姨娘打S了，我也是慌了神這才找到了夫君面前。」

 

宋安氣得把白瑩瑩放到了地上，白瑩瑩身子不穩摔了下來，這下可是真肚子疼了。

 

可宋安無暇顧及她。

 

「這件事情，你為何不早點跟我說！」

 

我苦笑道：

 

「我十次派人找夫君有八次被瑩姨娘的人給擋了回來，好不容易能見到夫君，心想著能說兩句知心話也都被瑩姨娘派人來把夫君叫走了。」

 

受了傷跪在旁邊的人姑娘們也都幫襯道，

 

「如今這外面都傳太子寵妾滅妻，大戶人家最重臉面更何況是太子，這種尊卑錯亂的事情傳出去可讓人笑話。」

 

「可不是。我們都仰慕太子，自知太子做不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這麼下賤的女人蠱惑了太子！」

 

聽見有人罵自己下賤，白瑩瑩做聽不得別人拿她的身世做筏子，這會兒也顧不得肚子疼了，行止宛若一個瘋婦。

 

「小賤人，我撕爛你的嘴！」

 

見狀，我招呼人來。

 

「來人吶，把瑩姨娘控制起來，以免她情緒過激傷到了肚子裡的孩子。」

 

我從他的表情中分析出宋安看見白瑩瑩不復平日裡溫順得讓人憐惜的模樣，如今這潑婦的行為讓他很是反感。

 

「白瑩瑩夠了！你要不要看看你如今是什麼樣子！」

 

婢女怕真傷了白瑩瑩沒敢使勁兒，白瑩瑩掙脫了束縛，膝行到宋安面前，扯著他的衣袍，仰著小臉淚眼汪汪，

 

「安郎，瑩娘這也是愛慘了你，一時嫉妒這才犯下了大錯。瑩娘不求安郎原諒，瑩娘願意受罰，隻求安郎不要厭棄瑩娘。」

 

宋安面露不忍。

 

旁邊的姑娘們又開始見縫插針道，

 

「難道太子妃不愛太子嗎？當初太子妃為了護住太子硬生生被刺客插了三刀，可不像瑩姨娘隻會嘴上說說。」

 

「就是就是，京城中誰人不知太子和太子妃情比金堅。哪怕是太子妃再愛太子為了太子不被說闲話還不是太子開枝散葉相看了這麼多姑娘。」

 

「要我說啊，這白瑩瑩就是自私，怕我們來了太子冷落了她這才害我們如此，全然不顧後果。哪怕我們姊妹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太子，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白瑩瑩還認不清狀況，一直哭求，

 

「安郎，求求你了救救我，我真的沒想到，我也是太愛你了啊！」

 

見宋安不理睬，她又轉向我指著我大罵，

 

「都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

 

草菅人命一出，白瑩瑩這下可是撞在了槍口上。

 

俗話說，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身為太子的宋安，怎會不知民心的力量。

 

宋安一腳把白瑩瑩踹開，

 

「夠了，你真是一個毒婦！來人把她給我壓下去，送到京兆尹。」

 

一場鬧劇散場，我隻覺得可笑。

 

他愛白瑩瑩的時候可以拋下陪伴多年的我，可一旦白瑩瑩觸犯到他的底線，他也毫不留情地放棄她。

 

8

 

白瑩瑩剛進了京兆尹就傳來流產的消息。

 

再怎麼說白瑩瑩懷了皇家血脈，京兆尹裡的人擔不起，立刻派了大夫查看。

 

太醫說算算時間白瑩瑩早在太子府的時候就流產了。

 

宋安聽到消息身子都站不穩，他反應過來白瑩瑩流產是因為他那日的一腳。

 

因為愧疚他又派人把白瑩瑩從牢獄裡給撈了出來，不過他這幾日都在買醉，白瑩瑩也見不到他。

 

近些日子我也見不到懷恩的身影了，他似乎在躲著我，不過我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管他。

 

9

 

我不想給宋安生孩子，怕月份大了不好打胎，趁著宋安不在的這段時間吃了墮胎藥。

 

我疼得半條命都沒有了，恍惚間我好像感覺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我。

 

「師父，你不能S，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接著我口中就被喂了什麼東西。

 

我實在疼得厲害也顧不得是什麼處境，直往那人懷裡鑽，手SS地掐著那個人。

 

「你一直在利用我對不對？你救我也是別有用心。」

 

我隻覺得疼得昏了頭，旁邊的人還一直追問，煩得緊。

 

「是又怎樣！」

 

我一口咬在那人的肩膀上，這邊的人沒了聲音，他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那力氣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

 

「穆笙，你騙我。」

 

等我再醒來才發覺自己出來一身的汗，臉色也蒼白得嚇人。

 

周圍並沒有任何人，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恍惚間我聽見外面一陣爭吵，一群丫鬟婆子破門而入。

 

還不等我反應我就被粗使婆子抓著按到了地上。

 

我渾身疼得直出冷汗。

 

「白瑩瑩，你反了天了，這是在做什麼！」

 

「哼，你一個無恥蕩婦還敢跟我擺太子妃的譜。」

 

我心下一驚，想到半夢半醒之間那個懷抱我有些慌亂。

 

「來人吶，把那個奸夫給我壓上來！」

 

白瑩瑩話音剛落，我就看見僕人把懷恩壓了上來

 

懷恩渾身的傷痕滲著血染紅了白色的單衣。

 

「怎麼回事？」

 

宋安緊跟其後進來質問我。

 

還沒等我出言，白瑩瑩急忙添油加醋，

 

「這不都板上釘釘擺在明面上了，賤人，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依妾之言，不守婦道的女人，就該浸豬籠，以示懲戒。」

 

此話一出，宋安頓時臉色鐵青，目光一寒，

 

「說話，給我一個解釋，穆笙！別逼我親自動手。」

 

聞言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苦笑，然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夫君不信臣妾，那便動手吧。」

 

宋安看我無所顧忌的模樣，心裡不由得有些慌，也不再咬S這件事不放，

 

「為夫自是相信你的，那就是你這撿來的弟弟，心懷不軌，恩將仇報。夫人，打算如何處置？」

 

我朝跪在地上的懷恩看去，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狠心而不留餘地，讓人無法反駁，

 

「不聽話的東西，就算打S也不為過。給點教訓，丟出去任他自生自滅吧。」

 

宋安當即點了點頭，示意下人動手。

 

白瑩瑩見狀，還想再說點什麼，被宋安一個眼刀制止，絞了絞手中的帕子後不甘心地憤憤離去。

 

宋安已經知曉了我墮胎的事，臨走前深深看了我一眼，卻未曾開口。

 

重回一世，我依舊沒能改變什麼。

 

對於懷恩所受的一切，我沒有一絲憐憫。

 

因為我知道，以他的本事，根本不會讓人察覺他的行蹤。

 

既如此，那就隻能是他自願以身入局，為的就是逼我做決定，選他還是宋安。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留不得他了。

 

這一世，我已不願再相信情愛，我不愛任何人隻愛自己。

 

10

 

之後宋安給我的感覺仿佛回到從前那般。

 

時不時就來我的房中，一待就是許久。

 

連帶著白瑩瑩成天給我找事，見到他的身影，我不禁有些厭煩。

 

哪怕我冷漠至極，敷衍他的問題，他都不在意。

 

他依舊自顧自地分享有趣的事，陪著我靜靜地坐著也不嫌無趣。

 

宋安甚至下了朝，親自去我最愛吃的那家點心鋪子，排兩個時辰的隊，給我買回來。

 

瞧他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模樣，我不由得發笑。

 

「快嘗嘗，新鮮出爐，你最愛的桂花糕。」

 

在他眸子裡盛滿了的期望下，我遂他的願，輕輕拈起一塊糕點，往嘴裡送。

 

隻一小口，我便放下，不再進食。

 

前世的我愛宋安愛到骨子裡，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到後來為了討他的歡心學著去做他喜愛的糕點，可如此也換不來宋安半點憐惜。

 

在他的眼裡我比不上惹人憐的白瑩瑩，慣會裝腔作勢，所做的一切不過害怕失了這王妃之位。

 

宋安將我的表情收入眼中，神情黯了黯，卻沒說話。

 

「味道變了，不復從前了。夫君日理萬機，往後無需白費時間。」

 

聞言宋安僵著身體一動不動，著急忙慌地握上我的手，下意識收緊，努力穩下心神。

 

「沒關系，我…」

 

「疼！」

 

「我不是有意的。」

 

對於他的話，我隻是點了點頭，起身去做自己的事，不再理會。

 

「夫君這麼闲的話，不如去陪陪瑩姨娘，也省得她沒事找事。」

 

似是想到作妖的白瑩瑩，我又轉頭補充道。

 

11

 

有小道消息透露，一直傳聞失蹤多年的五皇子找到了。

 

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沒多久宮裡就傳來消息，五皇子回歸了。

 

陛下為了慶祝其歸來，召開一場宴會，替他正名。我和宋安自然也是受邀名單中。

 

宮裡突如其來的宴會，召集了一幹人。

 

此消息一出，上至各位皇子，下至文武百官，無一人不為之震驚，人心惶惶。

 

如此意味著朝廷上下，將動蕩不安。

 

想來懷恩應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希望他提前回來，不是一件壞事。

 

思索間，那人出場了。

 

不過月餘，少年的身姿愈發挺拔，五官輪廓而深邃，一雙黑眸裡是無盡的深意，整個人散發出唯我獨尊的氣勢，負手而立於人前。

 

隻一眼，我便挪開視線。

 

可我仍舊發覺，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我，讓我如芒在背。

 

在場的人，恐怕隻有皇帝是真心實意歡迎懷恩，現在應該稱五皇子，宋明。

 

多一個人，那便意味多一分競爭。

 

雖然宋安的太子之位，早早就已定下，可不到最後一刻，誰都無法保證，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到底是誰。

 

大家表面上都是和和氣氣，私下不知道鬥得有多狠。

 

大皇子便是太子，二皇子早年夭折

 

四皇子前不久，為人冒進，著了三皇子的道，給廢黜為庶人了。

 

當今朝堂，分為太子一黨與三皇子一派。

 

如今突然冒出一個五皇子，皇帝因愧疚尤其疼愛。

 

從這場宴會就顯而易見了。

 

今晚過後，不少人要開始動搖了。

 

12

 

我受不了那道視線，待了一會，我便趁人不注意溜出來。

 

前腳剛到御花園，後腳就被來人給堵了。

 

宋明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不鹹不淡地開腔，

 

「師父，好像並不意外我的身份。」

 

「那天，你不是就已經知道了。」

 

我退了步，拉開距離，淡淡出言。

 

「呵。」

 

我不打算再和他繼續下去，提腿便想走。

 

這時前方遠處傳來一陣交談，聽著聲音有些耳熟，是宋安。

 

隨著那些人就要到跟前了，我心裡不免擔心。

 

要是就這麼直接撞上，場面不太好。

 

宋明似乎猜出我心所想，拽過我的手，向亭子裡躲去。

 

宋安還未完全經過，宋明的指尖肆意妄為順著我的後背劃向腰際，那手不輕不重地捏著我腰間的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