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思緒被粟安州寵溺又無奈的聲音拉回。

他說：「你可真沒良心。

 

「我從初中就開始注意你，你倒好，居然從來沒有注意到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雖然初中沒有注意到你，但是高中的時候，你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想注意不到都難呢。」

 

想了想我又問：「原來，你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暗戀我呀？」

 

粟安州笑容溫和：「嗯。」

 

我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害我高中時候，白白地暗戀了他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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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安州笑著說：「第一次想告白的時候，聽到你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後來畢業，本來是想再告白一次的，但是想到我要去國外留學，又怕會耽誤你，所以決定等我回國後再跟你表白，可那次去你的學校，才發現你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

 

於是，我隻能等。」

 

我有些羞愧地低下頭，低聲道：「其實，沒有喜歡的人，都是我瞎編的。」

 

粟安州不明所以：「嗯？」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連忙在他的嘴角吻了吻，笑著說：「還好，讓你等到了。」

 

粟安州認真地注視著我：「嗯，還好，讓我等到了。」

 

12

 

我們在新疆整整地玩了一個月。

 

回到家，我簡直就成了兩家的保護動物。

 

搞得我哭笑不得。

 

我懷孕六個月的時候，顧瑀發神經一樣地跑到了我的公司，闖進我的辦公室。

 

來了一場深情款款的懺悔的戲碼。

 

「栀栀，我知道錯了，你回到我的身邊好不好？我知道你跟粟安州都是假的，你隻是請他來陪你演一場戲而已。」

 

我從老板椅上站起來，挺了挺自己的孕肚，笑著問：「你覺得這也是假的嗎？」

 

顧瑀看到我冒尖的肚子，整個人驚得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你……你懷孕了？誰的？」

 

我笑道：「你這話問得真好笑，當然是我老公的了，陳助理，送客吧。」

 

陳助理過來將顧瑀拉走了。

 

等陳助理回來，我跟他說：「通知一下前臺，以後不準再放這個人進來。」

 

陳助理點頭：「謝總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回到位置上，繼續工作。

 

後面才聽我弟跟我說，顧瑀為了不讓他父母坐牢，隻能花了一大筆錢將他們保釋了出來。

 

因為他私自花了這筆錢，秦初瑤跟他鬧。

 

他為了安撫秦初瑤，隻能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為秦初瑤買了房。

 

說是他們兩個人的婚房，其實隻寫了秦初瑤一個人的名字。

 

錢都花完了，開辦公司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顧瑀就隻能隨便地找了個公司上班。

 

秦初瑤當然不樂意了，兩個人大吵了幾架，再加上顧瑀父母那喜歡挑事的性子，兩個人徹底地分手了。

 

但是因為那個房子，兩個人現在還在打官司呢。

 

後面的事情，我就不想聽了，隻能說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又過了三個月，正在吃粟安州為我做的營養晚餐的時候，我突然發動了。

 

我緊張得快要哭出來了：「粟安州，我羊水好像破了。」

 

粟安州立刻放下筷子，有條不絮地收拾好待產包，扶著我下樓，開車送我去了醫院。

 

車上，我緊張得要命。

 

他卻一邊開車，一邊溫柔地安撫我。

 

終於我的心漸漸地放松下來。

 

我側頭看著他帥氣的臉，問道：「粟安州，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笑著說：「因為我們曾經經歷過很多，那些事情，我不想再獨自回味，以後，我慢慢地講給你聽。」

 

我沒有告訴他，其實在整個高中時期，對我來說，粟安州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皎潔明亮，是我不可企及的白月光。

 

而現在，我曾經的月亮就在我的身邊，成了我孩子的父親。

 

曾經的那些與他一起的過往，從今往後，我也不需要再獨自回味，而是可以慢慢地講給他聽。

 

13

 

粟安州視角

 

我從小就長得很漂亮。

 

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但有時候太漂亮，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我就是個例子。

 

因為我長得太過漂亮，媽媽又一直想要女兒，於是在我讀小學之前，她經常給我穿漂亮的小裙子。

 

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麼，直到被鄰居家的小孩看到。

 

他比我大兩歲，正是特別頑皮的時候。

 

他揪著我的裙子，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罵我是小變態。

 

從那以後，我不再穿裙子，可那幾個孩子對我的奚落卻沒有隨著時間而消失。

 

反而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愈來愈烈。

 

他們甚至會因為我比他們更受女孩子喜歡，而故意孤立打壓我。

 

當著我的面罵我是小變態，是穿女裝的小人妖。

 

他們不僅人多，還比我年紀大，我打不過他們，但這並不代表，我收拾不了他們。

 

於是我從家裡拿了一些零花錢。

 

不多，卻足以讓他們眼饞。

 

果然，他們趁著放學我落單的時候，在校外堵住了我。

 

我不動神色地看了眼頭頂的攝像頭，很害怕地交出了身上的零花錢。

 

變故就出現在這一刻。

 

有個扎著馬尾辮，穿一身別的學校校服的女生突然朝我們衝了過來。

 

她一把奪過零花錢，轉身重新塞進我的手中，對我說：「同學，這叫校園霸凌，反對校園霸凌，從我做起。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她說到做到，她甚至快速地用她的電話手表拍下了那幾個欺負我的學生的樣子，然後拉著我去找老師。

 

就在學校門口，隨便抓了個值班老師說明了情況。

 

這種事情，她又拍了照片，自然很快地就反映到了校領導那裡。

 

雖然她破壞了我的計劃，但殊途同歸，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

 

而且，我承認，她既聰明又勇敢。

 

後來，我才知道，她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謝栀栀。

 

果然就像她的人一樣，可愛又充滿了盎然生機。

 

我開始關注她。

 

為了距離她再近點，我以現在的學校給我產生了陰影為理由，讓我父母幫我轉進了她的學校。

 

可是她似乎已經把我忘了。

 

哪怕我從她身旁走過，她也不會看我一眼。

 

但我並不擔心，她還太小，好好學習是正確的。

 

兩年後, 我跟她一起考入了重點高中。

 

我想讓她看到我。

 

於是我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在她的面前，就像白娘子送許仙一把傘那般, 我也送了她一把傘。

 

我想做那個報恩的白娘子。

 

但是耍帥的結果就是我被雨淋後感冒了。

 

我特意讓人告訴她，我感冒了。

 

甚至還貼心地附上了我家的地址。

 

可我在家裡等了兩天，都沒見到她。

 

我隻能選擇重新回到學校去見她。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 跟其他同學走在一起，沒心沒肺地笑。

 

我有點生氣，她怎麼就不能對著我笑笑呢？

 

唉，不能看她了, 再看她, 我怕自己會撲上去狠狠地咬她一口。

 

她來籃球場的次數越來越多。

 

每一次投來籃球場的目光都是看向我的方向。

 

有時候還會偷偷摸摸地給我們送水。

 

雖然她從來沒說過水是送給誰的。

 

但是我很自覺地每次都把她送來的水喝光。

 

明明都是一樣的礦泉水牌子,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買的水就格外好喝。

 

很甜。

 

14

 

我決定告白了。

 

酣暢淋漓地打完一場球賽後，我一回頭，就看到了坐在塑料椅的謝栀栀。

 

我走過去。

 

有幾個男生高興地走過來, 跟我勾肩搭背。

 

我心裡正盤算著一會兒怎麼趕走他們。

 

下一秒，我就聽到她說, 她喜歡的人是陳書宇。

 

那一刻我整個人愣在原地，心髒的位置, 發來一陣陣劇烈的鈍痛。

 

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 一下一下地在上面割。

 

自那天後, 她不再來籃球場。

 

我也結結實實地消沉了一段時間。

 

直到文理分科。

 

我讓我爸爸出面，將我跟謝栀栀分到了一個班。

 

雖然知道挖自己兄弟的牆腳有點不道德。

 

可他們兩個不是還沒在一起嗎？

 

更何況陳書宇壓根兒都不知道謝栀栀喜歡他。

 

當然, 我是不會告訴他的。

 

我的座位就在謝栀栀的後面。

 

每天我都可以看到她單薄卻挺直的後背。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 輕輕地拽一拽她高高梳起的馬尾。

 

等她回頭，我會做出一個可憐的表情：「同學，可以借你的橡皮用一用嗎？有報酬的，有什麼不會的題, 都可以來問我。」

 

謝栀栀她是真問啊。

 

雖然會有些不好意思，可當她弄明白後，那雙眼睛會亮晶晶地看著我，說出一句：「謝謝。」

 

真好聽。

 

還沒等我開口，一道嬌軟的女聲從手機內傳來：「阿瑀，體溫計你放哪裡了？」

 

「作（」按照父母和我自己的計劃，我要去國外留學。

 

我想過在走之前跟謝栀栀表白, 但最後，我還是放棄了, 我不想耽誤她, 我會回來，到那時候再表白也不遲。

 

可我居然再一次錯過了。

 

謝栀栀有男朋友了。

 

我一直關注著她, 連高中用過的手機號都不舍得換，我總想著，機會總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但我卻等來了她要結婚的消息。

 

那天晚上，我將車開到了她家樓下, 想象著待嫁的她此刻會是什麼心情。

 

我甚至想推開車門, 上樓敲開她家的門，問她：「謝栀栀，你能不能，也考慮考慮我。」

 

就在我準備行動的時候, 手機響了。

 

是那個我朝思暮想的女孩打來的。

 

她問我：「粟安州，你要老婆不要？」

 

我笑了。

 

要，當然要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