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搖搖頭：「我不了解陸思言，我還不了解你？要不是喜歡陸思言，你能糾結這種事？」

我還在嘴硬：「我那是好勝心強！本姑娘貌若天仙驚才絕豔，憑什麼他陸思言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沈萱舉手投降：「行行行，你管這叫好勝心那就是吧。想贏不？」

我毫不猶豫點頭：「想。」

沈萱神秘一笑：「那就聽我的，勾引他。」

「什麼玩意兒？」

沈萱拍拍我的肩膀：「你去勾引他，隻要他陸思言把持不住，不就證明他喜歡你喜歡得要死嗎？到時候你再抽身而退，誰更喜歡誰，是不是一目了然？」

好計謀！

說得我都有畫面了！

欲火焚身的陸思言紅著眼睛渴求地看著我，我卻站在床邊冷然一笑，抬腳踩住他的肚子。

「承認吧陸思言，你愛本姑娘愛得要命！」

想想都爽！

「該怎麼勾引？」

我看著沈萱，眼中滿是對知識的渴求。

沈萱：「……」

14

Advertisement

入夜。

陸思言已經在矮榻上睡下了。

我反復深呼吸，躡手躡腳下了床。

小心翼翼掀開陸思言的被子，我眼疾手快地鑽了進去。

陸思言睜開眼睛，還帶著被吵醒的茫然，手卻已經自覺攬住我的腰把我摟進懷裡。

其實鑽進來我就後悔了，因為這矮榻太窄小，睡一個陸思言都勉勉強強，我隨時會滾下去。

陸思言這一摟，我便被嚴絲合縫地嵌進他懷裡，一絲空隙也無。

可想往後躲，就會掉下矮榻。

我一時進退兩難。

「你做什麼？」

陸思言的嗓音有些啞。

我被陸思言身上的熱氣蒸得渾身發麻，勉強背誦著沈萱給我設計好的臺詞。

「我、我做噩夢了，有些害怕。」

陸思言的手在我腰間緩緩摩挲，饒有興味地勾起唇角。

「做噩夢了，就來鑽我被窩？」

我努力忽視腰上的大手，按部就班做著沈萱傳授的動作。

用手勾開陸思言的衣領，把嘴唇貼上他的喉結，探出舌尖輕輕一舔。

「唔。」

陸思言的喉間溢出一聲輕哼，落在我耳朵裡，酥麻得很。

有效果！沈萱誠不我欺！

正高興呢，就感覺又有種異樣的感覺。

嗯？

什麼好東西，睡覺都要隨身帶著啊。

我好奇心頓起，悄悄伸出手，穩準狠就是一抓。

「沈、嬌、嬌！」

陸思言猛地攥住我的手腕，聲音都變了調。

這什麼兵器啊……

再看陸思言，額間青筋都冒了出來。

我電光石火間，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在幹什麼，可被陸思言一嚇，控制不住又一抖。

陸思言眼角已經染上猩紅。

「沈嬌嬌，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快下去。」

陸思言這是在……威脅我？

現在下去，我豈不是輸了？

於是，頂著陸思言的黑臉，我十分堅定道：

「我、就、不！」

「行，那你待會兒可別認輸。」

陸思言氣笑了，一隻手便輕而易舉握住我的兩隻手腕，束縛在了頭頂。

我盯著陸思言，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說出口卻是——

「誰認輸，誰就是小狗。」

……

我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實現。

陸思言確實欲火焚身，可我根本沒有抽身離開的機會。

我嘴唇被親腫了，腰被折騰酸了，嗓子都喊啞了。

可陸思言還是沒有停下。

輸贏要緊還是小命要緊？

我選擇小命。

「陸、陸思言，我、我認輸！」

我的話音支離破碎，陸思言卻溫柔地吻了吻我的眉眼。

「不準認輸，嬌嬌。」

15

這場「較量」持續到了半夜。

戰場也從矮榻移到了大床。

陸思言對我慘無人道的欺凌終於結束，我被他摟在懷裡，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是狗。」

我忿忿不平地抱怨。

不是狗怎麼會把我全身都啃了一遍？

陸思言從善如流且锱铢必較。

「嗯，我是狗，你是小狗。」

好氣哦，可我無法反駁。

氣悶的我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陸思言卻低聲笑了笑。

「用點力啊，沒吃飯嗎？」

好煩啊！熟悉的陸思言又回來了！

我想扭過身不理他，扭到一半又被他攬了回去。

「好了好了，娘子乖，給夫君抱抱。」

他、他怎麼這樣啊！

我耳根一軟，小聲嘟囔：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還對我這樣……」

陸思言握住我的肩，眼睛在燭火搖曳中盛滿溫柔。

「騙你的，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

「那你之前還要那樣說！」

想到因為他一句話而難眠的夜，我就來氣。

陸思言捏了捏我的臉。

「不那樣說，你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不開竅就算了，還要沒輕沒重地來撩我，你個小沒良心的。」

好像也對？

要不是陸思言那句話，我也不可能去琢磨這麼多……

不對不對，一點都不對！

我差點被帶進溝裡，連忙否認。

「什麼開竅不開竅的，我說我喜歡你啦？」

陸思言輕笑一聲，低頭咬住我的肩頭。

「陸狗，松口！」

陸思言舔舔唇角，笑得十分妖孽。

「看來娘子還沒認清自己的心，沒關系，我們來日方長。」

是不是我聽錯了？來日方長的重音為什麼在第二個字上？

可我還沒來得及提出異議，陸思言的身子就又覆了上來。

果然是，來日方長。

16

開葷的陸狗已經逐漸化身陸瘋狗，我招架不住，趁陸思言出門，悄悄溜回了家。

這一回家，我就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唉，也不知道嬌嬌和思言相處得怎麼樣了。」

「瞎擔心什麼啊，我看思言對嬌嬌好得緊，也就咱嬌嬌迷糊。」

「可我心裡老是不踏實，要是嬌嬌知道我們騙她，不得把屋頂給掀啦？」

我一下子推開房門，大聲道：

「我知道了！我要掀屋頂了！」

「嬌嬌？」

爹娘一臉錯愕。

在我的盤問下，爹娘終於道出了實情。

打從一開始，兩家商議的就是我和陸思言的親事。

隻是怕我和陸思言腦子拐不過彎，才聯合陸思禮演了一出大戲。

我就說怎麼陸思禮跑了，沒一個人著急呢！

合著耍我玩兒呢！

我氣得抄起我爹的寶貝紫砂壺就要往地上砸。

我爹連忙奪了下來，娘不停給我順氣。

「好了嬌嬌，我們看得出你心裡有思言，就是鬥習慣了抹不開面子，真叫你嫁別人，你能開心？」

話是如此，雖然但是。

我叉腰提要求：「為了安撫我脆弱的小心靈，我要在家住三天！」

娘連聲答應。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給我爹遞了個眼神，兩人就默契一笑。

哼，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17

理想很豐滿，但現實是，我在家才住了一天，陸思言就上門來了。

「嬌嬌，思言來了！」

我娘喊了一聲，也沒等我躲，就把陸思言塞進了我屋子。

「你們聊，你們聊。」

臨走前，娘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我：「……」

其實我的屋子，陸思言曾來過許多回。

隻是這一次，我突然就不自在了起來。

大概是，我和陸思言已經失去了最純潔的友誼了吧。

「你來幹嘛？」

我一緊張，語氣就容易變得很兇。

說完我就有些後悔。

沒想到，陸思言卻低笑了一聲，笑得我臉上發熱。

「你笑什麼笑？」

陸思言幾步便走過來，雙臂一展，就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我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強撸的貓，再怎麼掙扎都是徒勞。

「娘子，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陸思言抱著我，發出滿足的喟嘆。

我被他的話肉麻得雞皮疙瘩集體站崗，又羞又臊。

「你別亂說呀。」

陸思言揉了揉我的後腦勺，語氣中滿是笑意。

「沒亂說，早就覺得你很可愛了。笑也可愛，生氣也可愛，對著我發脾氣的時候最可愛。」

閣下莫不是個變態？

我手攥著他衣領，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原先隻覺得陸思言老氣我，現在怎麼誇起我來更嚇人？

我還在胡思亂想，陸思言的唇已經悄沒聲兒地貼上我的。

「你……唔！」

他扣住我的腦袋，將我所有的話語都吞沒在了唇齒間。

陸思言太兇了，真乃唇槍舌劍。

可他看向我的眼睛，裡面卻盛滿星星。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

我從他的眼睛裡，也看到我自己的眼睛。

亮亮的，像是有人在裡面點燃了一簇煙花。

「嬌嬌，娘子。」

「嗯？」

「娘子，陌上花開, 君可緩緩歸矣。」

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輕輕笑了。

「好呀。」

18

橫豎我已經知道了真相，陸思禮也沒再躲了，沒隔幾日就回了京城。

隻是溜的時候是一個人, 回來卻是兩個人。

京城第一美男子，清心寡欲二十一載，終究是墜入情網, 愛上了一個風一樣的女子。

我瞧未來嫂嫂高鼻梁大眼睛，好看得不得了。

沒承想，未來嫂嫂進府第一句話便是——

「伯父伯母，我是陸思禮的朋友, 可否借住一晚？」

我幸災樂禍地瞥了眼陸思禮：「朋友喔？」

陸思禮一把拽過陸思言：「管好你娘子。」

我當即要找陸思禮火拼，被陸思言連哄帶抱帶進屋裡了。

「攔著我幹嘛？騙我的事我還沒跟他算賬呢！」

陸思言卻委屈地把頭靠在我的頸窩裡。

「不許去。」

「為什麼？」

陸思言悶聲悶氣道：「一想到是他和你定的親, 哪怕是假的，我都吃醋。」

我好心提醒：「那是你親哥。」

陸思言理直氣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

我突然起了好奇心：「陸思言，如果我真和你哥成親了，你準備怎麼辦？」

陸思言握著我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眼中卻浮現出狠意。

「怎麼辦？別說親哥了, 就是皇帝要娶你，我都去搶親。

「小爺我嘴硬歸嘴硬，但誰也別想搶走我的嬌嬌。」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

可不敢胡說！

陸思言無辜地眨眨眼睛。

我放下手, 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

「這麼說, 哪怕陸思禮不逃, 你也不會讓我嫁給他？」

陸思言一臉認真：

「當然了, 我早找好人準備把我哥給綁了，好在他自己跑了, 倒省了我不少事。」

陸思言對我太好，以至於我忘了這家伙在京城也是個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了。

我瞧著陸思言, 突然覺得這小子越看越順眼。

沒忍住, 踮腳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陸思言捂著臉, 呆呆的，看著還怪可愛的。

「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上「」我得意地抬起下巴, 下一秒人卻騰空而起。

我被陸思言直接扛到了床上。

「你幹嘛！」

陸思言把我禁錮在雙臂間，頗為可憐道：

「娘子, 再賞賞我吧。

「不止臉要，這裡要，這裡也要……」

陸思言握著我的手一路向下，越來越流氓。

我有些慌：「現在還是白天！」

陸思言卻已經輕車熟路地解開了我腰間的繩結。

「娘子, 為夫都說了，我們，來日方長。」

……

月上柳梢頭。

「陸思言, 我們重新來約法三章吧。」

「嗯？」

「第一, 你要永遠愛我。

「第二, 你要永遠寵著我。

「第三嘛……你要活得比我久。」

我才不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被留下。

陸思言咬咬我的耳朵，帶著笑意道：

「前兩條我答應你，第三條改一改。」

「改成什麼？」

陸思言摸著我的頭, 滿目溫柔。

「不管去哪兒，我永遠陪著你。」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們一起走。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