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談正事。」老板一眼撇到我，「宋芝芝是吧，你過來。」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直說吧，你知道眼前這位是誰嗎，B 市最有錢的人，他動動小手指，我們公司就得破產，你那咖啡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就敢往周總褲子上倒。」

「對不起。」

「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人在你面前呢。」

周繼燁瞥他一眼。

「一個小孩子，你兇她幹什麼？」

「還小呢，現在的實習生一個比一個能闖禍。她惹了你，你來處理吧，不過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太過了。」

我隻好轉向周繼燁，開始念我的檢討書。

「周總，對不起。我今天不應該……」

周繼燁坐在沙發上，打斷我。

「手燙到了嗎？」

「沒有。」

我把手縮到後面。

「那就好，你出去吧，沒事了。」

老板聽到這很詫異，但也沒多說。

「讓你出去就出去啊，還杵那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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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把檢討書規規矩矩地放在周繼燁面前，跑了。

關上門的一瞬間，辦公室傳來老板的聲音。

「周繼燁，什麼情況，你看上我們家實習生了？」

8

我嚇了一跳，趕緊把門關上。

我把我今天倒霉的經歷發給曉曉。

曉曉回我：

「你是說周皓然他爹在相親，那你安全了，他爹離婚了，你不是小三。」

「可能是。」

「白天看叔叔帥嗎？」

她關注的點……

「帥。」

「那你確定不當前男友後媽嗎，想想就很爽。」

「刑，很刑。」

後來一整天，我腦子裡都是周繼燁。

主要是第一次見到他穿衣服的樣子，還有點震撼。

穿上西裝的他跟變了個人似的。

嚴肅，內斂。

喉結突出，手指修長而性感。

stop，我在想什麼。

像他這樣久經商場的老男人，可精明了。

我那個銀行卡還不還給他，我估計我離吃牢飯也就不遠了。

第二天上班我特地把銀行卡帶上準備還給他。

結果接下來的一周，我在公司沒再見到過周繼燁。

我去給老板送外賣，忍不住問了老板。

「你問他幹什麼，看上周總了？」

「沒有！」

我真服了。

「我那天闖了禍，我怕影響了公司跟他的合作項目。」

「我還不知道你們小姑娘，各個看著大帥哥就走不動道。等著。」

我還不知道他說等著是什麼意思。

結果他當著我的面就撥通了周繼燁的電話。

「別掛，你什麼時候來談合作啊，我們公司實習生想見你。」

我……

一個老板怎麼能不正經成這樣。

「老板！」

「不用謝我，出去吧。」

我真謝謝你啊。

回到工位上我忐忑不安，周繼燁是下午快下班到的。

毫無疑問，因為他我加班了。

他和老板也不知道談得怎麼樣，下班的時候老板帶他來了我的工位。

「大家辛苦了，今晚周總請客。」

「所有人，都必須去啊。」

老板都這樣說了，誰敢推辭。

吃飯的地方是一個居酒屋。

所有人都去敬酒。

我每次偷偷看周繼燁，他都在喝。

一張臉越喝越白。

這麼能喝？

我是不敢喝了，出去上廁所，順便偷偷刷抖音。

估摸著大家差不多了往回走，剛轉角，就撞進一個人的懷裡。

「叔……周總。」

「嗯，今天找我什麼事？」

我找他？

我想起來了，趕緊摸出銀行卡。

「這個還給你。」

他沒接，隻是盯著我。

「還痛不痛？」

「我聽周皓然說你回去就去了醫院。」

我……

我的臉瞬間爆紅。

周皓然真是個大嘴巴。

眼看到老板和幾個領導走過來，被老板看到那還得了。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把周繼燁拉進隔壁包間。

他還想說什麼。

我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別說話。」

9

聽到腳步聲走遠了我才松開他。

「不痛，我去醫院是因為別的病。」

「不痛嗎，但你哭了很久。」

我！！

他是想讓我死嗎？

「可不可以不要說了，這個我不要。」

我把銀行卡塞他手裡，就想走。

卻因為包間沒開燈，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直接摔到他懷裡了。

他條件反射地摟住了我的腰。

隔得太近，我能清晰聽到他的心跳。

還能感受到他噴灑在我臉上的炙熱氣息。

我的呼吸一下子就亂了。

「叔叔……」

「小心。」

我一抬頭，就親上了。

確切的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唇，並不是真的親上。

我一下子彈開了。

他的手卻在我的腰上。

「叔叔，你喝醉了。」

「嗯，我的確醉得不輕。」

他收回了手。

一雙漆黑的眸子就這麼盯著我。

我有些手足無措，尷尬地自己火速跑出了包間。

身後傳來我老板的叫聲。

「宋芝芝！宋芝芝！」

我跑得更快了。

回到座位，大家已經接近結束。

主管讓我去安排車。

周繼燁跟老板一起出來的。

「愁眉苦臉有什麼問題就問！」

「現在的小姑娘喜歡什麼？」

「喜歡錢唄。」

「她不要。」

「不要就是給少了唄。誰啊？我看你也是老鐵樹開花了。」

老板瞬間眉開眼笑，一秒瞟到副駕駛的我。

「宋芝芝，你跟周總說說，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什麼？」

我……

其實他倆談這麼隱私的話題，完全可以把我當空氣的。

周繼燁像是現在才看到我，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喜歡……我可以說實話嗎老板？」

「說，說得好獎勵你。」

「喜歡不上班。」

老板臉一下就垮下來。

「說得不好嗎，老板你讓我說實話的。」

周繼燁在旁邊忍不住笑了。

「我倒覺得，說得挺好。」

「好好好，宋芝芝，說得好，你等我回去想想怎麼獎勵你。」

老板說這話恨不得把我活埋了。

車子是公司的，送完老板再送周繼燁，然後再送我。

老板下車後，周繼燁堅持先送我回家。

車裡就剩下我和他，氣氛有點尷尬。

我隻敢在他閉上眼在後座休息的時候，通過後視鏡偷偷看他。

他睡著的樣子也好溫柔紳士。

大概因為加班太累，我在車上閉了一小會眼睛竟然睡著了。

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一邊哭，他一邊安慰我。

「乖，別哭了，夾到我手了。」

然後我被嚇醒了。

我瞟了一眼後視鏡，發現周繼燁正在盯著我。

而他那修長的手指正放在手機屏幕上。

「我手怎麼了？」他問我。

「沒什麼！」

我嚇得趕緊收回目光。

10

因為輔導員說明天要開班會，我今晚回學校住。

車停到校門口的時候，本來還在工作的他忽然看向我。

「這個點，能回去嗎，要不要我去跟你們宿管說一聲？」

「不用！」

他沒再說什麼。

我快速地下了車。

剛下車就碰到周皓然開著跑車帶著學妹，剛好停在門口掃碼。

學妹看到我，還有點不好意思。

「學姐，你怎麼這個點才回學校呀？」

「你不也這個點？」

她想暗示什麼？

「學姐，皓然要送我回寢室，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坐他車？」

「哦？跑車就兩個座位，我坐哪，他腿上？」

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以前拍照的時候，誇我和周皓然是她見過最般配的一對。

現在自己跟周皓然一對。

真有意思。

學妹瞬間有些氣急。

周皓然立馬幫她說話。

「宋芝芝你搞清楚我們分手了，我跟李萌萌才是一對。誰會讓你坐腿上！」

「萌萌是關心你，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喲喲喲。

還沒分手就跟我男朋友勾搭在一起了。

還跑來關心我了。

「我要她管了？她誰啊，你又誰啊？」

周皓然一時無言，瞟了一眼停在遠處的商務車。

「我現在確實沒空管你，我隻是提醒你。」

「別什麼不三不四的男人的車都敢上。」

「現在好多開豪車的男的都是給有錢人開車的司機，專門騙你這種小姑娘。」

正在空氣焦灼的時候，一輛車靠了過來。

車窗緩緩搖下來。

「或許，你說的那個不三不四的男人是我？」

「爸！？」

11

「爸，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今天不是在新加坡嗎？」

周皓然趕緊迎過去。

「回來有點事。」

學妹也跑了過去，拉著周皓然的手，害羞地叫了一聲。

「叔叔。」

周繼燁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盯著我。

我其實有點擔心他跟我說話。

想裝作不認識。

但就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你的圍巾掉車上了。」

他拿出一條紅色的圍巾遞給我。

我摸了摸脖子，才發現脖子涼飕飕的。

「謝謝。」

「爸，你們這是？」周皓然反應過來，「你又去找我爸了？！」

「我去找他，也是我送她回來的。有什麼問題？」

我？

周皓然？

學妹？

我心裡慌得一比。

但老男人就是這點誰也比不過，接受質疑，甚至懶得解釋。

我趕緊解釋：

「你爸跟我們公司是合作關系，今晚公司聚餐，他順路送我回來。」

周皓然聽完。

「宋芝芝，你還真會麻煩人！」

「你瘋了嗎？這是我們公司的車。我坐我們公司的車回學校有什麼問題？」

我什麼時候麻煩他爸了？

「你別狡辯了，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去麻煩我爸，都分手了你有什麼資格？」

「做人還是要有點邊界感。難怪離婚的時候你爸不要你。」

一瞬間。

我的心徹底死了。

我不知道曾經相愛過的人，分手後竟然會如此惡言相向。

我爸離婚的時候沒選擇我，選擇了弟弟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

這個秘密我隻跟周皓然講過。

我沒想到有一天我對他的無條件信任會成為他刺向我的一把刀。

縱使我再沒心沒肺，也忍不住鼻子一酸。

學妹看見我們倆吵得兇，出來緩和氣氛。

「皓然，分手了也是我們學姐啊，你別太過分了。」

「待會兒讓叔叔看笑話了。」

「叔叔你好，我是周皓然女朋友，我叫李萌萌。」

周繼燁依舊沒甩她，隻是看了看周皓然，又盯著我。

最後打開了車門。

「你送你女朋友回去，我送送她。」

「爸，你為什麼要送她啊？」

周繼燁停下腳步。

「你閉嘴。」

「車子停在這裡，讓司機開回去。」

「為什麼？」

「不為什麼，以後不許開我的車，還有你這個月零花錢沒了。」

「爸！」

我沒心情再聽，直接往學校走了。

12

走到一半，我停下來，發現周繼燁還在跟著我。

他跟著我，也並不叫住我。

「你不用送我的。」

「嗯。」

「周皓然說得很對，我沒有資格去找你，更沒有資格去麻煩你。」

「嗯。」

「之前的事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跟你見面了。」

他停在那裡。

我轉身走了。

又走了好長一段，發現他還跟著我。

我有些急。

「你怎麼還跟著我，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卡也還給你了，笑話你也看了，你不是要你兒子跟我分手嗎，我們也分手了，你還要什麼？」

我真的覺得今天一天丟臉死了。

他啥也沒說，隻是從西裝裡拿出一顆糖。

「要吃糖嗎？」

我愣在那裡。

是一隻可愛到不行的大頭娃娃棒棒糖。

他一個總裁是怎麼做到隨身帶著這麼可愛的糖的？

我沒說話，他笑得有些無奈。

「我不太會哄人。」

「剛才的事，我替周皓然跟你道歉。」

「沒必要。」

他欲言又止，最後啥也沒說，就是讓我等一會兒。

然後邁著步子走到宿舍門口敲了宿管阿姨的門。

也不知道他說什麼，宿管阿姨很快開了門。

看著他走過來，我放狠話。

「你做這些就是為了替他道歉嗎？我死都不會原諒他的。」

「沒讓你原諒他。」

他笑著說了一句。

「還是小孩子。」

「誰是小孩子？！」

他被氣笑了。

「好，你不是。」

「上去吧，看你到寢室我就走。」

我捏著糖，欲言又止。

誰是小孩子！

然後咚咚咚往寢室跑了。

跑到寢室，我站在陽臺刷牙，往下一看，他一身西裝，一邊抽煙，一邊往外面走。

我想不通。

他為什麼替周皓然道歉？

他不是不喜歡我，反對我跟周皓然在一起嗎？

現在又是給我糖，又是跟我道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