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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1章

我有悲傷乳頭綜合徵。

老公卻堅持要我母乳喂養孩子。

我作為醫生告訴他:

「自己體虛,奶水不足,用奶粉喂養是最佳選擇。」

他卻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

「放屁,我媽說母乳就是最好的!」

「連奶都不給孩子吃,你不配當媽!」

於是我乖乖聽話,從研究所拿了幾包催乳藥回家。

老公很是滿意,在外跟人炫耀:

「媳婦就得罵,越罵越聽話!」

可他不知道,我拿的那些藥,是專門給男人用的。

1

我有悲傷乳頭綜合徵。

隻要一被觸碰,內心就會莫名難過。

甚至,還會有想死的衝動。

所以,在懷孕前,我就和丈夫謝黎陽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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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後,全程用奶粉喂養。

當時的他,體恤我的辛苦,一口答應:

「我舍不得你受苦,一切都聽老婆的。」

可等孩子真生下後,他卻突然變卦,換了一副面孔:

「我媽說了奶粉都是垃圾,隻有母乳才有營養!」

「看你那矯情樣,連這點痛都忍不了,你也配當媽?!」

婆婆也揚起語調,在一旁幫腔:

「奶粉全是添加劑,誰知道裡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之前就看群裡天天轉發說,有五歲大的嬰兒,喝奶粉給喝死的!」

「你當媽的怎麼這麼狠毒,想眼睜睜看著小孩死嗎?!」

我不厭其煩,站在醫學專業角度,跟他們細心解釋:

現在奶粉標準極端嚴格。

內含的營養成分,足夠豐富,也足夠安全。

以防萬一,我還對所選的奶粉,做過專業檢測。

保證絕對溫和健康。

而且,自己生產時大出血,現在體弱、貧血。

倘若用母乳喂養,營養和分量都不夠。

根本無法保證小孩健康發育。

「所以全程奶粉喂養,反而是最佳選擇。」

末了,我揉了揉太陽穴,瞥了一眼婆婆:

「還有媽,五歲那麼大早就斷奶了。」

「這種低級營銷號編的故事,你別信。」

「省得楊嬸李姨,又要在背後編排你,腦子全是空氣。」

2

婆婆見我話裡話外,拐著彎罵她。

氣得跳腳,開始拿經歷說事:

「別以為讀了幾年書,就能唬住我!」

「我們老一輩的孩子,都是自己喂出來的!」

「不然我家兒子,能長成這麼板正的大高個嗎?!」

謝黎陽也認可點頭,覺得我就是矯情,故意找借口:

「沒錯,別人當媽的都能喂,憑什麼你不能喂?」

我白眼一翻,照著他的邏輯反懟回去:

「是啊,別人能上清華,你怎麼不上?」

婆婆見她母子倆的嘴,說不過我。

幹脆一哭二鬧三上吊,開始無理撒潑。

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哭特哭地控訴自己命苦。

說自己幼年喪父,中年喪夫。

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又娶了個冷血無情的兒媳婦。

她指著我的鼻子,口水四濺:

「連自己親生女兒的健康都不管,你簡直就是個毒婦!」

而謝黎陽見我態度強硬,則軟了下來。

跟婆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我也知道老婆你辛苦,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啊。」

「咱們就先試一次,不行再商量嘛,好不好?」

聽了這話,我冷哼了一聲,隻覺得可笑。

男人啊,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當真以為母乳是想喂就喂,不想喂就可以隨便停的嗎?

想要有母乳分泌,就必須開奶。

開奶要把乳腺淤堵的硬塊,一點點用蠻力揉開。

這個過程,劇痛無比。

上次謝黎陽健身完後,用筋膜刀刮大腿,被疼得青筋暴起,哇哇大叫。

可開奶比這種疼痛,還要疼上數倍。

更不用說一旦開奶,後續就很容易漲奶和堵奶。

漲奶,也是一種酷刑。

它就好像硬成了兩個磚頭,有的連腋下都會形成腫塊。

我在護理產房裡,就見到不少媽媽,因為脹痛,疼到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如果漲奶是大磚頭,那麼堵奶就是無數小石塊堵住了出口。

解決辦法還是用蠻力揉,把淤堵活生生地揉開。

基本上相當於,再重新體驗開奶的痛苦。

倘若強忍著疼痛,熬到了嬰兒可以斷奶那天。

那麼就得吃藥,讓母乳停止分泌。

而這其實就是人為讓乳腺擁堵,甚至充血的過程。

僅僅看字裡行間,也能感受到,它依舊是一種折磨。

可謝黎陽聽了我的話,卻是一臉無動於衷:

「疼痛因個體而異,你不會這樣的,老婆。」

我悶哼了一聲,垂頭冷笑。

是啊,針不扎在自己身上,怎麼會知道痛呢。

妄圖去說服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男人。

隻能說我愚蠢。

「蒼天啊,隻聽過小孩喝毒奶粉喝死的,哪聽過當媽喂奶疼死的啊!」

婆婆在一旁,不依不饒,撒潑哭喊。

謝黎陽則攥緊我的手,惺惺作態道:

「老婆,疼是一時的,孩子的健康可是一輩子啊!」

「換作是我,哪怕付出任何代價,都會給孩子喂奶的!」

聽到這話,我突然猛地抬頭盯著他,眉頭微挑:

「哦,老公你確定嗎?」

他故作正經地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當然。」

隻見,我一改以往強硬的態度,微微一笑。

好啊,我就等你這句話呢。

這麼想母乳喂養是吧。

我就讓你自己喂個爽。

3

也是多虧謝黎陽的提醒。

我才記起工作的藥物研究所,前不久剛研發了一款新藥。

它可以刺激男性的乳腺,讓其產生跟母乳別無二致的「父乳」。

我看著謝黎陽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暗自冷笑:

親愛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

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會給孩子喂奶。

我這麼體貼,一定會成全你的。

第二天,我就特地跑去研究所,拿了幾包新藥回家。

謝黎陽和婆婆一聽,那些藥的作用是催乳,以為我想通了,立馬喜笑顏開。

婆婆洋洋得意,趾高氣揚,在餐桌上大擺長輩的架子:

「以前就是我們母子倆對你太好了,才敢沒大沒小,耍脾氣,犟嘴!」

「兒啊,不識好歹的媳婦,就是得罵,越罵才能越聽話!」

謝黎陽嬉皮笑臉,大聲附和,說她教訓得是。

我難得的淡定,隻是安安靜靜地吃飯,默不作聲。

其實,在預產期前,謝黎陽和婆婆對我確實很好。

謝黎陽溫柔體貼,任勞任怨,一點家務都不讓我碰。

婆婆善解人意,知道我體弱貧血,會親自下廚煲湯,幫我滋補身體。

曾經的我,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嫁對了人,非常幸福。

可直到我父親的生意破產後,謝黎陽和婆婆就徹底變了。

他們卸下了偽裝,露出了那副拜高踩低,令人作嘔的嘴臉。

我剛大出血生下孩子,面色蒼白地躺在產房內。

他們卻隻顧掀開襁褓巾,關心孩子究竟有沒有帶把。

知道生的是女兒後,他們則嫌棄痛罵我肚子不爭氣,生不出男孩。

他們口口聲聲拿孩子的健康綁架我,無視我的痛苦,強逼著我用母乳喂養。

是真的關心女兒的生長發育,健不健康嗎?

不,他們隻是想借機打壓我,宣示權威罷了。

這些我都懂,我也想離婚。

可就目前而言,我可以口頭回懟,但不能徹底跟他們撕破臉。

我的嫁妝和所有不動產,都是我爸贈予我個人的。

生意出事後,我就將它們全部變賣,給父親還債了。

現如今,我名下沒有房子,很難搶到女兒的撫養權。

4

婆婆見我今天默不作聲,隻是安靜盛湯。

還以為我學乖,懂得順從了。

於是故意刁難,想繼續打壓我,給我下馬威。

隻見,她伸手一把扣住,我盛湯的碗:

「葉迎雲,虧你還是學醫的呢!」

「想下奶隻能喝湯,不能吃肉,這都不懂?!」

下奶即催奶,本質是要多補充蛋白質。

多數蛋白質不溶於水,基本都藏在肉裡。

婆婆口中下奶隻能喝湯的習俗,不過是種陋習。

但我卻反常點頭,說婆婆教訓得是。

隨後溫柔一笑,轉手將盛滿魚肉和魚湯的碗,遞給了謝黎陽:

「親愛的,我喝不了,這碗給你吧。」

他面露欣喜,接過碗後,便大快朵頤了起來。

喝完後他咂巴嘴誇我:

「不錯,廚藝有所長進,以後再接再厲!」

我眯著眼,唇角微勾。

看著幹淨的碗底,又貼心地給他再盛了一碗。

好喝是吧,那就多喝一點。

這催奶的鯽魚湯,本來就是我專門燉給你的。

就這樣,每隔兩三天,我就燉一次下奶的大補湯。

每每我都故意聽從婆婆的話。

隻喝幾口湯水,稍稍意思一下。

而大部分的營養、蛋白質,以及最重要的激素,全都補到了謝黎陽身上。

並且,每天睡前,我都會把研究所帶來的藥片揉碎,混進牛奶裡,遞給他喝下。

在這雙重作用下,謝黎陽的胸,很快就肉眼可見地大了起來。

起初,他並不在意。

還以為是最近健身,頗有成效。

沾沾自喜,拍朋友圈,炫耀自己飽滿的胸肌。

同健身房的教練,看出了他肌肉走向的不對勁:

「你這不像肌肉,倒像脂肪,以防萬一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他卻並不領情,背地裡跟我吐槽,對方是眼紅嫉妒:

「那個教練懂個屁,我這是頂級天賦,萬裡挑一的先天健身聖體!」

我將摻了藥的睡前牛奶,遞給他,笑盈盈地附和道:

「是啊,我學醫的,還能不知道嗎?你這純屬天賦異稟!」

話落,我盯著他軟趴趴的胸肌,神色欣慰。

正因為我是學醫的,我一眼就看出:

依謝黎陽這飽滿程度,再過幾天,就可以開奶了。

5

很快,第二天喝了碗下奶的鯽魚湯後。

謝黎陽胸前那兩塊肌肉,突然漲得生疼。

隻聽他「啊」的一聲,在地上翻來覆去,嚎啕大叫。

邊嚎邊喊,說自己的胸口,硬得像磚頭,一碰就疼。

婆婆見他滿面漲紅,額頭青筋暴起。

掀起他的衣服一看,頓時傻了眼。

隻見,謝黎陽的胸部僵硬腫脹,根本不像一個男人的樣子。

她慌亂無措,衝著我大喊,不斷催促:

「葉迎雲,你不學醫的嗎,趕快來看看!」

我不緊不慢,手掌撫在他身上,裝模作樣地捏了捏。

謝黎陽頓時疼得唇色煞白,眼淚都哭了出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讓他整個人都忍不住發抖。

「不會輕點嗎,你是想疼死他啊?!」

婆婆聽他叫聲悽慘,心疼萬分,連連呵斥我:

「要是我兒子出了事,回頭有你好看的!」

我不惱,眼底含笑,安撫似開口:

「沒事的,就是最近鍛煉太狠了,胸部肌肉撕裂抽筋。」

「我帶他去醫院,按摩放松下就好了。」

隨後,婆婆扶著謝黎陽,跟我一起到了私人醫院。

這家私人醫院,和我工作的藥物研究所,隸屬同一家醫藥財團。

因為工作需要,我和醫生們常有接觸,彼此都很熟悉。

所以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他們兩人不會想到,面前這位所謂的肌肉按摩師。

其實就是通乳師。

是我專門請來幫謝黎陽疏通乳腺,順利開奶的。

許是補湯喝得太多,他乳腺淤堵嚴重。

通乳師按摩了足足半個小時,依舊沒將乳腺淤堵揉開、揉通。

而謝黎陽則因胸部劇痛,慘叫不斷。

緊握著的雙拳,全都青筋暴起。

眉頭吃痛地擰成了團,額角也皆是密密麻麻的細汗。

整個人被折磨得幾近虛脫。

他後來實在受不住了,死死攥著我的手。

幹啞的喉嚨顫抖著,求我讓醫生停下。

我敷衍一笑,佯裝心疼,擦了擦他額角的汗:

「親愛的,你再忍一忍。」

「現在半途而廢,就前功盡棄了。」

隨後,我眼神示意通乳師,無須顧忌,加大力度。

他的嚎叫本就撕心裂肺。

現又因更極致的痛感,增添了幾絲尖銳與悽厲。

像刀子一樣,活生生要將人的耳膜割破。

本在診室外等待的婆婆,聽著這聲聲慘叫。

已然坐不住,不顧護士勸阻,直直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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