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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2章

我閉著眼,下意識地喊。

「爸爸……」

可爸爸早早就車禍離世。

我喊了第二聲。

「媽媽……」

媽媽五年前抑鬱病發,吃安眠藥自殺。

我張了張嘴,啞了嗓子。

眼淚模糊了視線。

「顧行野……」

第三聲,顧行野出現了。

周圍傳來尖叫,摔砸東西的聲音。

我看到霸凌者倒在我面前,一隻白鞋踩在她頭上。

「道歉。」

那天的太陽好大,我卻不再覺得刺眼。

那些鮮花盛開的日子裡,我覺得今後的路,都被照亮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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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後爸是個酒鬼。

父親死後,母親為了養活我,嫁給了他。

有一天後爸又賭輸了,他衝進媽媽的房間,想搶走她一針一線換來的錢。

一向溫柔至極,說話從不大聲的媽媽,那天破天荒地對他咒罵,對他歇斯底裡。

我躲在門後,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

我知道媽媽為什麼生氣,那是我四年級報名的學費。

後爸砸了她一拳,抓著錢跑了。

我衝過去,捂著她的頭。

「媽媽,疼不疼啊,秀秀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媽媽抱著我,沉默著喃喃自語:「你說,要是你爸爸還在,我的小寶,還會不會過得這麼苦?」

「不苦,不苦!媽媽不要哭,爸爸隻是先去給媽媽和秀秀準備下一輩子的大房子啦!」

「等秀秀長大了,給媽媽賺很多很多錢!」

媽媽盯著我,把我攬在懷裡,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是啊,是啊……爸爸隻是先走一步了。」

那一晚,媽媽自言自語了很久。

可媽媽的聲音那麼好聽,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去找媽媽時,卻發現媽媽再也不會醒來了。

媽媽去找爸爸了。

9

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接受從此以後孤身一人的事實。

我變得麻木,膽小。

如果不學會麻木,落在身上的拳腳會顯得那麼痛。

如果不學會膽小,隻直視他一眼,就會被當作挑釁。

接著,就是棍棒,皮帶,空蕩的飯碗,落鎖的門窗……

我以為我的人生不會比這更糟了,直到那一天,顧行野找到我家。

那時候,後爸賭輸了錢,氣得揚言不再供我上學。

他說我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花錢讓我上了學,我長大後翅膀硬了就要跑,以後就算賺到錢也花不到他頭上。

所以幹脆現在就斷了我的學業,成年後隨便找了人,要點彩禮嫁了算了。

我被他打到雙眼充血,臉頰腫脹,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

我看著天花板旋轉又旋轉,直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幾乎是閃電般地,我衝到家門口。

看到我的那刻,顧行野眼底染上暴戾。

他突然就成了人人口中那個畏懼不已的校霸。

他不要命的,一拳一拳地砸在我最憎恨的男人身上。

直到我歇斯底裡地尖叫,讓他滾。

顧行野才停下手,愕然看我。

爬起來的男人狠狠回了他一拳。

顧行野偏過頭,咬緊牙關,問:「為什麼?」

我閉上眼,忍著淚說:「走吧。」

「你走吧,顧行野。」

我不想他招惹上這樣的麻煩,我不想他看見我狼狽的模樣。

不想他再跟我有瓜葛,不想他被我破敗淬毒的人生連累。

自尊常將人拖著,把愛都變曲折。

10

顧行野不會松開白秀的手。

他隻是笑了一下,說。「怎麼才能讓我帶她走?」

顧行野長得周正,穿得也好。

男人眼珠一轉,伸出手比劃:「五十萬!」

「五十萬買我女兒還是很值的,看看這臉蛋這身材,娶回去當老婆服帖的很,要不是她右腿被我敲廢了,我會要價一百萬!」

沒人會喜歡被明碼標價,物品一樣買來買去。

可我不得不承認當對方是顧行野時,某一刻我的心微微顫動。

「好。」他說,「等我畢業,錢給你,我娶她。」

「現在讓我帶她走,她要上學,必須上學。」

我松開手,才發現掌心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掐住深深的血痕。

那個貪心記仇的男人,又恬不知恥地提出第二個條件。

於是,我最驕傲,最放縱的少年。

跪在地上,讓男人把最初砸在自己身上的拳頭一拳拳砸回他身上。

不記得是怎麼離開那個家了,隻記得那天下著小雪。

他背起我,遠處是一條小巷,可以通往最明媚的未來。

顧行野偏過頭,輕聲問我。

「準備好了嗎?」

我閉上眼,輕輕點頭。

風在耳邊呼嘯,我聽到他放肆的笑聲。

看,我的少年,他來帶我走了。

11

我原來是死在顧行野手裡。

發現自己得了血癌的那三個月,我瞞下了這件事,每周獨自去醫院治療。

醫生說我病情惡化得很快,必須盡快找到適配骨髓。

當躺在手術室時,我發現醫生當時說的那句——我一定會盡力,這句話不是騙人的。

醫生為我找到了適配的骨髓捐贈者。

他說對方已經在隔壁手術室等候,我有救了。

進行清髓手術時,我還在想。

我真是被上天眷顧的人啊。

如果還能再醒來,我會告訴我的阿野,遇見他是最幸運的事。

白秀永遠最愛顧行野。

清髓手術就是在進行骨髓移植前,把患者的造血系統徹底破壞,然後在 48 小時內接入捐贈者的適配骨髓。

我本來活下來的機會很大。

可這天做完清髓手術的我,在無菌室期盼等待的我。

卻收到一個消息——隔壁室的捐贈者在捐贈途中跑掉了。

醫生急得滿頭大汗,卻仍安慰我。

「沒事,他隻是太害怕了。」

「我們這就去把他找回來,白秀,你要撐住。」

沒事,他隻是太害怕了……

我攥著手心的東西,平靜地望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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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名骨髓捐贈者,並不是因為害怕逃跑。

他隻是收下了顧行野的重金,去救唐婉同樣患病的哥哥了。

我坐在我的身體旁邊,看著這張熟悉又蒼白的臉。

輕聲問:「秀秀,你說,顧行野知道他搶走的骨髓,是我的嗎?」

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垂落,掌心卻仍緊攥著什麼東西。

輕輕地笑了:「松手吧。」

枯瘦的,泛白的指節,終於無力地松開。

一枚銀色的星星從掌心滑落。

12

顧行野視角

他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擺件,隻覺得十分煩躁。

唐婉抓過他的手,撒嬌:「今天生日,你陪我去吃蛋糕嘛~」

他看著女孩嬌美的面容,不自覺點了頭。

他們來到一家蛋糕店,唐婉走進去,指著最大最漂亮的那個蛋糕。

「我要這個!」

他抽出卡,付了錢。

唐婉捧著蛋糕走到旁邊桌位坐了下來。

他也跟著坐下,偏過頭,看到窗外在下著小雪。

「想許什麼願望?」

脫口而出的一刻,他皺起眉。

這句話,耳熟。

唐婉笑得甜甜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啦!」

但是說完,她又站起來,俯身在他耳邊說。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不過如果對方是阿野,那我的願望是……」

「不過如果對方是阿野,那我的願望是……」

他錯愕地睜眼。

面前的女孩變成最熟悉的模樣。

他看到那年面容青澀的白秀,穿著最潔白的裙子。

捧著他的臉,俯身在他耳邊。

唐婉仍嬉皮笑臉地說:「我的願望是,明年生日轉賬我要 9999!」

砰!地一聲。

他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在一邊。

唐婉被嚇了一跳:「怎,怎麼了阿野?」

「抱歉,我不舒服,先走了。」

他想他一定是病了。

不然怎麼滿腦子是白秀少女時候的模樣,怎麼滿腦子是她最愛他時候的模樣。

分明白秀已經在他身邊了,永遠也不會離開。

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公司談丟一筆大單子的那天。

他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

其實這樣的情況發生過不止一次,但每次在他最失意的時候,白秀都會陪在他身邊。

親吻他,安撫他,讓他不要太累了。

可是那一晚,白秀卻推開他,拒絕了他。

酒精讓他產生了暴怒,他擔心自己失控。

他摔門離開了,去酒吧喝酒。

然後就在那裡碰到了公司新入職的小秘書。

女孩被人拽著手,眼睛通紅。

「舅舅,你別帶我來這種地方。」

某一瞬間,那副場面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

他衝過去揍了那個渣滓,一拳又一拳。

渣滓說要告他,他隻冷笑著甩出漫天的鈔票。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好像在宣泄某一年藏在心底的鬱氣。

女孩看著他,眼底通紅。

「我舅舅會報復你的,你走吧……」

酒精的作用下,他抓緊女孩的手,下意識地說:「我帶你走,我有錢有權,誰也動不了你!」

他拽著她走了,而女孩在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上司後,獻上了她的吻。

然後一切就不可收拾了。

「你是我的,你不許走,不能走!」

夜雨漫漫,他恍惚呢喃,喚著另一個人一聲又一聲。

再後來,他對唐婉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很清楚自己隻把她當成發泄工具,宣泄著對另一個人的所有不舍得。

怕白秀疼,怕白秀哭,怕白秀害怕逃跑。

他把這些年掩藏的一切欲望都施加在這個無辜女孩的身上。

也許是覺得愧疚,他開始彌補。

錢,包,車,房,他通通對唐婉有求必應。

包括唐婉的哥哥,他也立刻雷厲風行地用了手段。

助理說,那名捐贈者同時匹配唐婉哥哥和另一個人的骨髓。

捐贈者計劃的很好,先給另一個人捐,休息一周後再給唐婉哥哥捐,一切流程走得妥帖穩當。

可偏偏今天是唐婉生日,他想給女孩一個驚喜。

他敲著桌子,隻問。

「對方情況?」

助理說,沒錢,連這份骨髓都是她的主治醫生自掏腰買拿下的。

沒錢就一切好辦。

於是他就花了 70 萬,讓這名捐贈者調換了救人順序,為唐婉的哥哥做了一臺成功的手術。

隻是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敢在捐贈中途跑了,也更沒想到,對方就這麼死了。

可他進入商圈已經許多年,在這樣不見刀劍的戰場早就鍛煉出冷靜沉著的心態。

賠錢。

那一秒,他隻有這一個想法。

錢到位了,那位自然會閉嘴,向來如此。

可為什麼心底的不安躁動怎麼都平息不下來?

13

唐婉見他要走,趕緊拽住他。

「怎麼了啊?阿野,今天是我生日,你怎麼能走呢?」

突然有人猛地摔門進來。

「唐婉你個賤人,給我滾出來!」

顧行野抬起頭,卻發現這個來鬧事的男人,和當初在酒吧他揍的是同一個人。

「你是唐婉的舅舅,不是給你錢了?」顧行野皺眉。

那人看了他一眼,然後指著他的鼻子罵。

「你也真他媽是個蠢蛋,你看看我跟她哪裡像!」

的確,從長相到氣質,沒有半點相似處。

隻一瞬,顧行野就想通了一切。

他冷眼看著她:「串通的?談不攏了?」

他的意思是,唐婉很可能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對方不過是演了一場倔強小白花,家庭破碎不堪受辱的戲碼。

而唐婉傍到他後就把男人踹到一邊,男人得不到錢自然過來接發她了。

可唐婉又怎麼會承認,她拼命搖著頭,卻什麼也解釋不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那天會去酒吧?」

顧行野倒是很平靜,他就這麼問了。

隻一問,唐婉的臉色就瞬間慘白。

忽然,他扭過頭,看到家裡的保姆紅著眼睛衝了過來。

隻是一瞬間,顧行野心狂亂跳動起來。

「幹什麼!」他幾乎是呵斥。

保姆停在他對面,顫抖著唇:「秀秀,秀秀,夫人她……」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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