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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4章

「魏子徽!!!」

我叫住他,鄭重道:「我幼時曾受過暗算,中了毒,壞了身體,我不能有孕。」

魏子徽恍然:「你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想和他們同歸於盡的?」

隨後他又傻笑起來:「我就說嘛,好端端的怎麼非要退親。」

「我還當我沒了魅力,你對我感情淡了,愁得我連飯都吃不下。」

我拉住他的衣袖:「魏子徽,我手染鮮血,又被山賊所擄,名聲有損,更不能生育。」

「我知道啊。」魏子徽也認真道,「你母親死得悽慘,為人子女,你為母報仇,事出有因。」

「至於名聲和山賊那檔子事兒,名聲都是別人口中的,我原本就不在意。那幾個山賊還是我親手砍了的,此事我再清楚不過,也不必再提。

「說起不能生育這事兒嘛,我的基因又不是什麼瑰寶,留不下來就留不下來。咱們往後領養一個孩子,或者就咱們兩個過也不是不行。

「所以說,婼婼啊,有問題咱們就慢慢解決問題,別動不動就提分手,很傷感情的。」

我感覺腦子嗡嗡地響:「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你是魏家獨子,難道要讓魏家斷子絕孫嗎?」

「話雖這麼說,但咱們要跳出現象看本質。」

魏子徽把我拉到桌邊給我清理手上的傷口:「有的是人想要給我做兒子,我幹嗎非要自己生一個?」

我被他繞暈了,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春柳和李仲收拾完了院子,守著兩具屍體,探著脖子偷聽我和魏子徽講話。

見我情緒穩定下來,春柳感慨道:「小侯爺可以啊,幾句話就把要死的人勸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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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這死小子臉皮厚嘴皮子也溜,活該他有媳婦。」

19

這一夜的事,魏子徽抓到昔年協助蘇清泉和安芷蘭囚禁我娘的老僕,將事情全栽了上去。

「刁奴害主,要不是我去得及時,婼婼隻怕也保不住。」

公堂之上,魏子徽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府中證據又早被清理過一回,明面上作為受害者的我亦沒有異議,此事倒是裁斷得極快。

「我家的事,先謝過你幫忙,可我還是——」

「都要做一家人了,沒什麼好謝的。」

我無奈扶額:「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你母親原本就不喜這門親事,如今蘇家僅剩兩個孤女,我家清流門第又毫無根基,你我終究是有緣無分。」

「她同意了啊。」

魏子徽從懷中取出一份,字據?

不是,同意就同意,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李仲插口道:「他穿著裡衣站房頂上喊了一天喊出來的。」

據聞那天魏夫人哭暈過去了好幾回,最終還是心軟點了頭。

魏子徽張著被凍得發麻的嘴唇,聲嘶力竭地在房頂喊著立字據。

魏夫人心如刀絞地在下面寫好,遞給他,魏子徽這才從屋頂上下來。

下來的當晚就發起了高熱。

隨後,魏子徽從懷裡取出一份聖旨。

是一封賜婚的聖旨,但名字的地方卻空著。

魏子徽看著我小心翼翼道:「我從陛下那裡討來的,特地來問你,你如果答應,就寫上名字。」

「如果不答應,那我——」

「我答應。」

我朝自立朝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空著名字的聖旨,可見他是費了心的。

他如此為我,我總不能一步也不肯邁。

「隻是我——」

魏子徽知道我的諸多顧慮,但仍十分寬心。

「往後的事不要多想,沒有什麼日子能一眼就看得到頭的。」

春柳一貫不識什麼眼色,在我心中有些意動時闖了進來。

「二小姐,找到了!」

20

蘇凝也算聰明,不吃不喝在府中躲藏了兩天,直等到完全松懈時才趁機跑了出去。

但出去沒幾天,就被魏子徽派出去的人抓了回來。

我去見她的時候,她被暫時關押在柴房裡。

不久之前,我還在這裡被潑了一身的冰水。

沒想到時移世易,今日被關著的,成了她。

許是這幾日受盡了苦楚,見到我時,蘇凝疲憊不堪。

「蘇婼,你這個惡毒的賤人,你謀害親爹繼母,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輕笑:「可惜我的下場你是看不到了,可你的下場如何,卻全憑我一念之間。」

蘇凝聞言自嘲地笑出聲來:「我隻是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蒙騙魏侯爺,怎能讓他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她這一問,讓我啞然,實際上,我也並不知道魏子徽為何會如此信我。

李仲習慣性地在屋外聽牆角。

「其實兩位小姐的機會是一樣的。

「魏子徽這小子當年中邪,險些被扔進丹爐裡喪命。當時我記得,頭一位蘇夫人是帶著兩位小姐一道兒去的侯府吧。

「可後來,蘇二小姐你,怕惹麻煩,跑了。

「至於蘇大小姐嘛。她為了救人,後背整個兒貼在滾燙的丹爐上,至今還有祛除不掉的疤。蘇大小姐的這門婚事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蘇凝不服,滿目倔強:「可那時,她是嫡女,我隻是個庶女。我想要明哲保身不給家裡惹麻煩,我有什麼錯?」

李仲看不慣道:「我可是親眼看著你誤導頭一位蘇夫人也就是大小姐的親娘去了相反的路上,你打的是什麼算盤,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你打小就蔫兒壞,還狡辯什麼?」

蘇凝悲憫絕望:「我不過是做錯了一件事而已,可她呢?她如今手染鮮血,她犯的錯比我的大得多了,為什麼她就能得到原諒,為什麼我就不能?!」

「因為初心不同,她為報仇,也算事出有因。你不過是出於嫉妒就謀害手足血親。」

「更何況。」李仲頓了頓,「她害的是你家的人,可你害的是魏子徽啊。」

「你家的人和人家魏子徽有什麼幹系?可你為了謀害姐姐,順帶連累了魏子徽。你是可以害人,但你不能害了人還要人家死心塌地地喜歡你。

「機遇不對,開始的接觸不對,一步不對,步步都不對。」

蘇凝終於爭辯不出。

「一步落後於人,步步落後於人。她自小是嫡女,而我母親從前隻是個妾室。她可以抬頭挺胸,我卻要仰人鼻息做事之前三思而後行。

「她遇事敢仗義執言,我卻是不敢的。」

聽到這裡,我也總算明白了原委。

隻是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不管做了什麼,總要推說「不得以」這三個字的人。

「那麼,你戲弄我母親,給她喂食灶炭也是不得已?」

蘇凝聽到這裡,似乎終於找到可以壓我一頭的事,當即笑出了聲。

「我隻是想看看平日裡端莊尊貴的夫人被逼至絕境是什麼樣子,呵呵,還不是和那些下賤胚子一樣。」

我娘自小對蘇凝其實分外疼惜,有了什麼好的,也總是叫我要謙讓妹妹。

她總是說當年安芷蘭是放棄了自己大好的親事,怕她在婆家受了欺負,這才陪著她一起嫁進蘇家的。

她記著安芷蘭這個妹妹的恩情,要我也記得姨母的恩情。

甚至她將這份恩情報答在蘇凝身上。

可結果又如何?

有些白眼狼注定是養不熟的。

就如同安芷蘭從一開始便是貪圖蘇家的正妻之位,這才不惜害死我娘,氣死外祖。

「蘇凝,你,吃過灶炭嗎?」

21

蘇凝死在我出嫁那日,吞炭而亡,和我娘一樣的死法。

我原本想,讓她失了清白,嫁給她不想嫁的,品性卑劣的小人。

要她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嘗盡這世上的心酸悲苦,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伺候我娘臨終的嬤嬤,卻為蘇凝求了情。

我娘臨終前隻說,她還是個孩子。

她竟不怨。

她太傻了!

性命都被人奪去,竟還不怨。

但這番話,到底讓我生出了動搖的心思。

成全她,讓她同我娘一樣的死法。

也算是全了我娘的慈悲,讓她還了這一世的恩惠吧。

22

蘇凝臨死前,留下了話給我。

魏子徽裝醉進了婚房時,我正聽春柳說著。

她說:「你做的那些惡事盡都不避諱著魏子徽,現下你們二人情意濃濃,可終等到一日,時光消磨深情褪去,這些都將會是刺向你的烈刃。蠢貨,你始終不明白,至親至疏夫妻,就算是枕邊人,也要留有秘密。」

魏子徽守在門口,聽春柳把話說完,再看向我時,便有些躊躇。

我看到他,招了招手。

魏子徽坐過來,從袖中取出幾把鑰匙,還有一封親手寫的和離書。

我訝然:「你——」

魏子徽連連擺手:「別緊張,我不是要分手,我是怕——」

說罷, 魏子徽深吸口氣。

「婼婼,未來太遠。我不敢想, 我現在這麼喜歡的你,萬一將來受了委屈可怎麼辦?萬一, 我變了心?萬一,我不是我了——」

我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醉了, 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魏子徽把我攬在懷裡, 深吸口氣:「婼婼, 我替你在塞外江南都置辦了產業,都有可靠的人打理著, 我的財產也全交給你,你盡可都換成你的名字。還有人手,我在軍中為你訓練了女騎和女醫, 我還為你求了诰命, 還有——」

「夠了夠了, 你為我做得已經夠多。」

魏子徽擁著我的手臂緊了緊, 仿若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

「我總擔心為你準備得不夠周全。婼婼, 你沒有父母了, 若是再沒有了我,在這樣的社會, 往後該怎麼辦呢?」

我鼻尖酸澀:「我相信,不會有那一日的。」

魏子徽正色道:「不管怎麼說, 和離書交給你, 倘若有一天, 我變了心。婼婼,你總要有條後路。」

傻子,你都不曾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23

蘇清泉、安芷蘭、蘇凝,所有害過我母親的人都已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而我, 恨意終了,也已支撐不住了。

我死在嫁給魏子徽的第二年。

「你看看,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就拿著賞人。」

「-下」那封和離書,我在死前拿了出來。

我不能讓他背上克妻之名。

隻願他能再覓得良人。

其實成親那日蘇凝所說的話我並非不在意。

隻是我這樣的人,根本活不到和魏子徽白頭偕老的時候。

能多過一天的好日子都是賺來的。

可魏子徽卻在意,生怕日後虧待了我。

他如此赤誠待我, 我總覺得,配不上他。

可我未料到,黃泉路上, 我隻走了一半, 魏子徽就追了來。

「那破和離書我一把燒了, 早知道就不該準備這麼個東西,實在是麻煩。

「我不管啊, 上窮碧落下黃泉,到哪兒你都是我媳婦兒, 別想甩掉我。

「婼婼, 這一輩子, 你背負了太多業債,總是心有愧疚。

「沒關系,下輩子, 咱們從頭開始吧。」

下輩子,幹幹淨淨地遇見,幹幹淨淨地開始吧。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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