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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2章

​‍‍‍​‍‍‍​‍‍‍‍​​​​‍‍​‍​​‍​‍‍​​‍​​​​‍‍‍​‍​​‍‍‍​‍‍‍​‍‍‍‍​​​​‍‍​‍​​‍​‍‍​​‍​​​‍​‍‍‍‍‍​​‍‍​​‍‍​‍‍‍​​​‍​​‍‍​​‍‍​​‍‍‍​​​​‍‍‍​​​​​‍‍‍​‍‍​​‍‍‍‍​​​​‍‍‍​​​​​​‍‍​‍‍‍​‍‍‍‍​‍​​​‍‍‍​​​​‍‍‍​‍​‍​​‍‍​​​‍​​‍‍​​‍​​​‍‍‍​‍‍​‍‍​​‍‍​​‍‍‍​​‍​​‍‍​‍‍‍‍​‍‍​‍‍​‍​‍​‍​‍‍‍​‍‍‍‍​​​​‍‍​‍​​‍​‍‍​​‍​​​​‍‍‍​‍​​​‍‍​‍​‍​​‍‍​​‍‍​​‍‍‍​​‍​​‍‍​‍​‍​​‍‍‍​​‍​​‍‍‍​​‍​​‍‍​​​​​​‍‍‍​​​​​‍‍​‍‍‍​​‍‍‍​​‍​​‍‍​​​​​‍​​​​​​​‍‍​​​‍‍​‍‍​‍​​​​‍‍​​​​‍​‍‍‍​‍​​​‍‍‍​​‍​​‍‍​‍‍‍‍​‍‍​‍‍‍‍​‍‍​‍‍​‍​​‍‍‍​‍‍​‍‍​​‍‍​​‍‍​‍​​‍​‍‍​‍‍‍​​‍‍​​​​‍​‍‍​‍‍​​​‍​​​‍‍​​‍‍‍​​‍​​‍‍​‍‍‍‍​‍‍​‍‍​‍​‍​‍​‍‍‍​‍‍‍‍​​​​‍‍​‍​​‍​‍‍​​‍​​​​‍‍‍​‍​​‍‍​​​‍‍​‍‍​‍‍​​​‍‍​​​​‍​‍‍​‍‍‍​​‍‍​‍‍‍​​‍‍​​​​‍​‍‍​​‍​​​​‍​‍‍​‍​‍‍​‍‍​‍​‍‍​‍​​‍​‍‍‍​​‍‍​‍‍‍​​‍‍「阿娘?」他玩味地重復了一遍。

「口口聲聲這樣叫著,你可知道她是誰?」

不待念念回話,他笑起來。

「百年前,嫁與仙君的楚氏女,名喚楚鳶。」

「而我麼——」

「我叫,楚沄。乃楚鳶長子。」

最後一個字落下。

塵封的記憶深處,有什麼在復蘇。

我頭疼欲裂。

念念仰著血淚斑斑的臉,她動了動唇。

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楚沄玩味地看向念念。

「你那沈郎死的時候,手上還緊緊捏著包甜糕,真可憐。」

「你現在去屋後的水塘撈撈,興許他還沒有被魚吃幹淨。」

他快意極了。

「這便是天罰。」

「怪就怪,你搶了我阿娘。」

念念面色慘白。

我攥緊了她的手,啞聲道。

「我會殺了你。」

楚沄輕蔑地笑了。

「一個蝼蟻,死便死了。」

「你若不是我的生母,便也與此等蝼蟻無異。」

「更何況,若非你不認我,此事斷不會到今日地步。」

「阿娘,真正害死沈瑛的人,是你啊。」

他意猶未盡地舔舔唇。

目光落在念念身上。

「至於你,我會殺了你。」

「楚鳶,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娘親。」

……我想起來了。

那些的屈辱、惡意、不堪。

我都想起來了。

「阿沄。」

發絲垂落在頰側,我抬眼,溫柔地笑了。

「許久不見,你長高了。」

10

滄瀾趕來的時候,我坐在血泊裡。

用身上最後一點靈力,將念念送回了魔淵。

或許是輕蔑。或許是自負。

楚沄對我這個凡人並不設防。

很輕易的,我便殺了他。

他奉行強者為尊的法則,卑賤的蝼蟻活該被仙人碾死。

而我奉行的更簡單,不過殺人償命。

創生與毀滅,本是一體兩面。

死在我的手下,並不冤枉。

我從面前人的影子裡抬頭。

滄瀾朝我伸手,神色悲憫。

「阿鳶,和為夫回家。」

「……回家?」

我嗤笑。

「我殺了你那個孽子,不怕我再殺了你?」

滄瀾神色不動。

「若不是這個孽子,你便不會負氣出走。」

真有意思啊。

戕害我的,豈止楚沄一個?

偏偏面前這人,道貌岸然,將自己摘的一幹二淨。

見我神情不動,滄瀾頓了頓。

「本尊在乎的,唯有你而已。」

「至於子嗣,阿鳶,我們還會再有的。」

我拍著手,不可自抑地大笑起來。

「好、好!」

「仙君當真是清白無辜,道貌凜然!」

滄瀾看著我諷刺到極點的神色。

別了一瞬眼。

「……阿鳶。」

他抓住我的手,終於流露出一絲痛楚。

「我後悔了。」

「滾!」

剛掙開他的手。

下一刻,卻有一道靈力直擊我的後頸。

意識沉入黑暗之前。

我聽見他的低語,如同嘆息。

「從前種種,是我錯了。」

「阿鳶,我們從頭開始。」

11

再次回到瑤華宮。

這裡已全然變了樣。

從前的荒宮變成了白玉樓。

雲霧繚繞,仙樂飄飄。

不過是一座華麗的牢籠。

滄瀾期待地問我。

「阿鳶,你喜歡這裡麼?」

我撇開眼。

「我說了,我早已再嫁他人。」

「仙君難道還有強奪人妻的癖好?」

滄瀾的臉冷了下來。

「再嫁?本尊何時應允你再嫁?」

「本尊授你長生,賜你玉樓,換做是尋常女子,早該感激涕零。」

「阿鳶,你該知足。」

見我不為所動。

滄瀾又換了別的法子,想要讓我回心轉意。

他試圖讓我回憶起那段凡間的日子。

暮春時節,與他共摘槐花。

仲夏夜裡的一盞荷花燈。

秋日摘果釀酒,不醉不歸。

冬至,聽雪敲竹,圍爐夜話。

他說的這些,其實那夜,我都記起來了。

可奇異的,心中再也沒有波動。

我試圖回憶起他描述裡具體的畫面。

卻怎麼也看不清,滄瀾的臉。

我看向面前的人。

那一刻,我心中多了一絲猶疑。

從前在凡間,我郎君待我那樣好。

他怎麼會是……滄瀾呢?

我忽而茫然起來。

可是,那不是滄瀾,又是誰?

12

我的疑惑在錦繁踏入瑤華宮的那一日,得到了解答。

百年不見,盛氣凌人的模樣一絲未改。

她將我上下打量一眼。

「一刀兩斷。你倒是狠得下心。」

我打斷她的話。

「你來幹什麼?」

錦繁笑了笑。

「自然,是來遂你的願。」

她說,自從百年前我消失不見後。

滄瀾後悔不已,仿佛變了一個人。

她與滄瀾的婚事本來已經提上日程。

卻因我這個橫生的枝節終止了。

連帶著,錦繁原本借勢一統花界的計劃也擱置了。

——這才是她真正的圖謀。

而她今日,正是為此事而來。

花界內亂數百年,已有分崩離析之勢。

此事不能再拖。

「我放你走,作為交換,你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

錦繁面無表情地撥弄著手上的蔻丹。

「我要你幫我一起,篡改滄瀾的記憶。」

「讓他,重新愛上我,與我完婚。」

如同一記驚雷在腦中炸響。

我聽見自己佯裝鎮定的聲音。

「記憶還能有假?」

錦繁漫不經心地頷首。

「自然。」

「隻需要你的一滴心頭血。」

「將他記憶裡和你有關的片段,變成我。」

錦繁離開很久後。

我才如夢初醒般端起茶盞,想要潤一潤幹澀的喉嚨。

卻發現自己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記憶可以篡改。

那麼,記憶就可以騙人。

我記得的一切,全然真實嗎?

我又想起錦繁臨走之前的話。

她生怕我還對滄瀾不死心,又告訴了我一件事情。

——滄瀾修的是無情道。

以殺妻證道。可他不願殺錦繁。

便保留了記憶下凡。

而我,不過是他恰好盯上的獵物。

是錦繁的替死鬼。

當初若非懷上楚沄,他真的會殺我。

可這樣一個人,我為什麼會愛得死心塌地?

會不會,也曾有人篡改了我的記憶。

我真正愛上的那個人,不是滄瀾呢?

我頭疼欲裂,強迫自己冷靜。

魔淵有諸多通曉奇門異術的修士。

他們或許有解決的辦法。

當務之急,是先離開九重天。

13

我答應了和錦繁的交易。

她取走我心頭血那夜。

給我留下了通行的令牌。

難得的,朝我露出一個還算真心的笑。

「凡人。祝你自由無拘。」

我輕聲道:「也祝聖女得償所願。」

瑤華宮被我遠遠甩在身後。

九重天的風同我擦肩而過,呼嘯而去。

舊人。舊事。統統拋卻。

再也不要回頭。

傳送陣在我腳下幽幽亮起。

將要離開的剎那。

胳膊被狠狠拽住。

力道之大,幾乎捏碎我的骨頭。

來人神情陰鸷,眉宇凝霜。

「阿鳶,想要偷偷跑到哪裡去?」

他氣極反笑。

另一隻手抬起我的下巴。

「看來這些天,是我太過縱容你。」

我飛速思索著掙脫之法。

恰在此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

「放開她。」

我乍然回眸。

正有一青衣書生,白銀覆面,踏月而來。

我驟然睜大了眼睛。

無名這麼快就出關了?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魔氣直擊滄瀾面門。

他被迫後退,放開了我。

「來者何人?!」

書生明明是笑著的。

可露在面具外的眼睛,卻冷得嚇人。

「無名無姓,孤魂野鬼。」

「我來,一為接我妻回家。」

「二為,尋仇。」

滄瀾呵笑。

「什麼仇?」

書生抬眼,一字一頓。

「奪妻之恨,殺女之仇。」

「此仇,不共戴天。」

14

滄瀾皺起了眉。

他似乎是認出了眼前的人。

「你竟然沒死?」

他上下掃了無名一眼,神色了然。

「不人不鬼,如此不堪。」

無名將我攬在身後。

再抬眸,都是殺意。

「所幸,仍苟活於世。」

我迷茫地聽著他們的對話,頭疼欲裂。

他們……在說什麼?

記憶最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搖搖欲墜。

身前的無名微微抬手。

一把黑氣繚繞的巨劍飛快在他身前凝聚。

「無名!」

我驚呼出聲。

無名回頭,似是安撫一笑。

「不怕。」他說:「待我手刃了他,便帶娘子歸家。」

滄瀾眉眼不動。

掌下白浪翻滾。

「你以為,你今天能活著回去嗎?」

無名揚手,魔氣森森,星辰失色。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仙君焉知自己不在這五步之內?」

遮天蔽日的黑霧裡。

滄瀾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你瘋了!這樣多的魔氣,你——」

「我吞下了魔淵。」

無名無所謂地笑著。

魔氣凝聚而成的巨刃橫空劈下。

幾百年的恨意、追尋,苦索,都在這一劍中。

「仙君,此劍,名為斬仙。」

15

仿佛山崩地陷。

巨大的轟隆聲炸響之前。

無名捂住了我的耳朵。

煙塵蔽日,眼前漆黑一片。

我摸到他被血濡湿的前襟,慌了神。

「無名!」

無名的掌心包住了我的手。

他說:「我在。」

黑霧散去時,已不見滄瀾的身影。

無名邊咳血邊笑。

「斬仙,也沒有那麼難嘛。」

渾然不覺自己一身青衣被血染透。

甚至裸露在外的皮膚,趨近透明。

他在一點點消失。

我腦中空白,連聲音都在發抖。

「你不要死。」

他別了一瞬眼,轉移了話題。

「你記得我答應你,出關完以後給你看我的臉麼?」

「你……還想看嗎?」

見我不應聲,無名慌忙解釋。

「並非不願。」

他啞聲道:「隻是怕嚇著你。」

我顫著手,摘下了那張銀面具。

那是一張幾乎毀容的臉。

蜿蜒著猩紅的魔紋,森然可怖。

可是那一刻,我心中並沒有害怕。

我終於想起了……他的名字。

慕恆。

他是這個世界的小人物。

他是仙人一腳可以碾死的蝼蟻。

卻也是我的竹馬、夫君、還有……摯愛。

被篡改的記憶一片片碎裂。

恢復成最初的模樣。

慕恆輕輕地笑了。

「還……記得嗎?」

——記得嗎?

嫁給滄瀾之前,你還曾嫁過一個人。

碧玉小家女,嫁的是青梅竹馬的書生。

——不記得了嗎?

暮春是他與你共摘槐花。

仲夏夜是他親手為你做的荷花燈。

秋日是他與你醉臥楓林。

冬至是他拂去你眉間細雪。

楚鳶本是慕恆的妻。

而那個篡改記憶的小偷。

他殺了慕恆,冒充我的夫君,妄圖騙過天道。

在那個時候。

我肚子裡,甚至還有一個小不點。

我驚怔著,喚出一個名字。

「念念。」

所以,念念長不大。

是因為她尚未出生,便被殺死。

奪妻之恨。殺女之仇。

原是……如此。

「你知道,為什麼我給女兒起名念念麼?」

慕恆的神情溫柔又悲傷。

他想笑一笑,卻牽動髒腑的傷,狼狽咳血。

「念念,不忘。」

心心念念。

念念不忘。

慕恆的身影比霧還要單薄。

多諷刺。

我剛從記憶中找回他。

便要與他訣別。

「阿鳶。」

他啞聲道:「請你……慢一點忘掉我。」

「慢一點……愛上別人。」

風過。淚痕冰涼。

我麻木垂眼。

懷中,隻剩下一身染血的青衫。

碎光縈繞在我周身,笨拙地安慰著我。

在我眼前,一點點幻化出慕恆少年時的模樣。

面如冠玉,皓齒青眉。

恍若百年前初見一顧。

他抬頭一笑,我神魂顛倒。

16

風傳花信,雨濯春塵。

又是一年江南春。

小院的門扉「吱呀」一響。

我抬頭,念念正探進半個頭。

「阿娘, 我回來啦。」

瞧著她雀躍的模樣,我隨口打趣。

「找到小沈了?」

提起這茬, 念念飛揚的眉眼頓時耷拉下來。

找是找到了。

可她看上去要被氣死了。

「阿娘, 你猜怎麼著?」

「沈瑛這一世投胎成了個禿驢!」

「一見到我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

「我就是非禮他又怎麼啦!」

念念咬牙切齒。

「我思來想去, 本姑娘年輕貌美,難不成非要吊死在這一棵樹上?」

沈瑛的神魂被楚沄碾碎。

這千百年間。

念念好不容易把他碎成渣的魂魄一點點拼好了。

誰知剛轉生, 這人就遁入了空門。

念念嘰嘰咕咕, 大為惱火。

嚷嚷著要去另覓新歡,忘掉這頭壞驢。

我忍笑忍得辛苦。

念念發現了我有些抽搐的唇角。

委屈地哇哇大叫。

「阿娘!你笑話我!」

「沒有的事。」我輕咳,「阿娘隻是嘴抽筋了。」

念念不信我的鬼話。

在我懷裡拱來拱去。

「對了, 阿娘。」

她想起什麼, 抬起腦袋。

「可找到爹爹的轉世了麼?」

我搖頭, 「還未。」

那一戰裡, 慕恆以魔淵之力殺死滄瀾。

卻也被魔淵的力量反噬。

魂飛魄散,遍尋不著。

千年間,我遊遍山川, 隻為尋得復生之法。

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搖頭嘆息。

我最後找到的,是錦繁。

滄瀾身死後。

她以未亡人的身份, 繼承了滄瀾的一切。

以雷霆之勢統一花界,成了花界新主。

我找到她的時候。

她斜倚在美人榻上。

幾個清秀少年正溫柔小意地給她喂葡萄。

她懶洋洋地抬頭, 唇角沾著的汁水淌進衣襟。

「別來無恙?」

說著,又指揮一個少年給我斟茶。

「你倒是快活。」

我嘆了口氣,「我可是被害慘了。」

錦繁就笑:「有求皆苦,無欲則剛。」

「凡人,還要多多修煉啊。」

聽聞我的來意。

沉吟片刻, 敲了敲她華麗的水晶座。

「這樣。」

她招招手,我附耳過去。

「我送你幾個貌美少年, 天長日久, 你自然把他忘了。」

我:「……」

心累得很,索性破罐子摔碎。

「也行吧。」

話音未落。

不知從何飄來一團微弱碎光。

討好地蹭著我的手指。

「喲。」錦繁掀起眼皮,「沉睡這麼久,終於舍得醒了?」

「醒了也好,我正為你娘子另覓佳婿呢。」

「你也別闲著, 幫著相看一下。」

竟然在從一團小小的白光上看出了著急。

錦繁眉尖微挑。

「喏,亡夫這不就找回來了?」

慕恆的魂魄碎得徹底,隻能靠他自己一點點拼起來。

而我能做的, 隻有等待。

錦繁漫不經心地補充。

「若等煩了, 我送你幾個貌美少年, 消遣消遣。」

白光:「!」

17

距離慕恆魂魄重聚,再入輪回道已過去十餘年。

我與念念找到她那日。

「這麼多年,居然還賊心不死,想要勾引君上。」

「「書」念念抹了把眼睛, 咕咕唧唧。

「春日裡的風沙也太大了, 吹得人眼睛疼。」

不遠處,正有一個青衫少年,在庭前讀書。

袖擺一沉,念念聲音發緊。

「那個人是爹爹麼?」

我說:「是哦。」

那書生讀書讀的太過入迷。

以至於到了夕陽西下, 他一次頭都沒抬過。

「阿娘。」念念悄悄湊過來。

「我怎麼感覺,爹爹已經發現我們了。」

我鬱悶道:「怎麼會?」

再抬頭,書生卻已不見人影。

我:「……」

念念忽然安靜了。

身後,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

「小生冒昧。」

我驟然回首, 撞進那雙清亮眼眸。

春猶淺。柳初芽。杏初花。

書生低眉一笑,一如當年。

「姑娘,可是在找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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