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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條件反射的推開了她。
黎珩的褐眸像是一片深海。
Ṫŭ̀¹就連聲音也像負了重物般的沉。
說時聲音在抖,應該是哽咽。
明明是他在欺負我。
可他的表情為什麼會透著一股,「他被拋棄了」的委屈?
「溫言,這一個多月來,我從不舍得對你下重手。」
「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你就飄了?」
「是不是不懲罰你,你就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金絲眼鏡下,眸光更為幽冷。
給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別這麼兇,我……」
「回答我!」
他細長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脖子,指腹似乎在搜尋我的氣管。
猛然一用力。
我頓時渾身發抖,快要窒息了。
可他似乎又舍不得,紅著眼眶松了口。
明明小時候偷個包子,店家打我比這重很多了。
可我卻覺得,這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8.
「沒有,我是你的,我隻有你。」
我拼命的呼吸,嗓子生疼。
明明他的臉龐很迷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了那個女人對我說的話。
「黎珩是個瘋子你知不知道?」
「你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往火坑裡跳!」
……
黎珩推了推眼鏡。
在怒火散去之後,隻剩下冷。
她拽著我去了浴室。
浴缸裡是我幫他放好的熱水。
他卻將我推了進去。
水沒過頭,我差點就要窒息。
嗆水後,我匍匐在浴缸邊拼命的咳嗽。
他卻一邊解自己的衣扣,一邊上前,聲音冷冽刺骨。
「幫你洗幹淨。」
9.
他大概真的瘋了。
我好怕!
他面無表情的,幾乎要給我搓掉一層皮。
鎖骨上的紅痕怎麼也蹭不掉。
他撲上來撕咬。
又重又狠,還出血了。
我不知道哪兒得罪他了,隻能哀求,「黎珩,你放過我吧,太疼了。」
我疼的倒吸氣。
他卻不松口。
咧著牙笑,眼底卻是一片冷,聲音被擠壓的有些怪異。
「不乖的孩子,總得吃點苦頭。」
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了個電話,似乎是研究所出了些問題。
得趕過去。
我以為我終於得救了。
但他沒有放過我的打算。
而是將我橫腰抱去了樓上的臥室裡。
我都不知道他床頭居然藏了皮質的繩索!
細長的手指,曾輕撫我的臉頰。
此時卻熟練的繞著繩索,無視我的求饒,將我放在了床上。
他明明很溫柔,為什麼現在這麼陌生。
確定我無法掙脫後,他溫柔的撥弄著我的眼睑。
「今天的懲罰到此結束,你先睡,乖乖等我回來。」
聲音溫和,卻含著絲絲的危險。
「我睡不著!黎珩,你別這樣,我有點怕……」
他從櫃子裡拿出一顆藥,塞到我嘴裡。
讓我就這麼咽下去。
「吃了就能睡了,晚安。」
他走了,我抓不住他。
開門時光照到我臉上,卻又在關門後,陷入一片黑暗。
我第一次覺得。
這個已經生活了半個多月的地方是這麼陌生。
就比如剛剛那個床頭,我每天都打開過。
但我從不知道這裡面還有個暗格。
這個別墅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這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火坑?
10.
這一睡。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總在做噩夢。
夢裡,我躺在實驗室的操作臺上。
黎珩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
明明眼神依舊溫和。
但他手裡的針管卻讓人不寒而慄。
莫名地液體從針頭溢出。
「言寶乖,你病了,我得幫你治病。」
「先打麻藥,打了就不會痛了。」
夢中,他不斷問著意識模糊的我,到底屬於誰。
我隻能不斷的重復著,我屬於他,隻有他。
我好像離不開他了……
死了也不會。
這個想法似乎刻到我的骨子裡。
一覺驚醒。
黎珩並不在身邊。
之前我一直很粘著他,現在居然松了口氣。
明明昨夜沒去實驗室。
我的骨頭卻像散架了一般。
而且臉頰滾燙的厲害。
下樓時,大腿都在發顫。
黎珩坐在沙發上,正喝著咖啡。
「早,睡得怎麼樣。」
「好像沒睡著,我似乎做了噩夢。」
剛醒來的時候我,還記得做了什麼夢。
但這一刻,我的意識完全模糊了。
我去洗漱,回來後,發現他已經準備好了愛心早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之前隻有從實驗室回來,你才會做飯。」
黎珩笑了笑,「言寶,還疼麼?」
此時的語氣特別溫柔,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疼?
為什麼會疼。
是指作惡夢麼?
「還好。」
可當這個答案說出口的時候,我心裡卻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似乎有什麼東西忘掉了。
11.
之後的一個月,黎珩再也沒帶我去過實驗室。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舍不得。
害怕我離開別墅後就跑了。
而且治療腦部的事情,他在家裡就可以繼續。
我聽了就覺得好笑。
我根本離不開他,怎麼可能會跑嘛。
「我是你的,隻屬於你!」
「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死也不會!」
話說完,他笑的更為溫柔。
可不知道為什麼。
我卻由衷的從心底萌生出一種害怕。
總感覺說這種話的不是真正的我。
這種話說出後的時候,特別詭異。
甚至覺得不寒而慄。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黎珩抱著我,讓我坐他腿上,撫摸著我的頭發。
我心髒慌亂的厲害,「沒什麼,就是覺得,好像找不到自我了。」
我當初為什麼會和黎珩在一起?
是為了妹妹。
為什麼會喜歡他?
是因為他幫了妹妹,也照顧了我。
明明一切都在妹妹的基礎上,但當說那話時。
我卻腦子一片空白。
我慌亂著抓住黎珩的袖子,「黎珩,我好久沒見妹妹了,帶我去吧。」
他吻著我的額頭,「改天吧。」
他從兜裡拿出了藥。
雙目眯的狹長,「你不是不舒服麼,來,先吃一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藥。
但他最近常備著。
似乎是個萬能丹。
我頭暈吃一個,失眠吃一個,就連想吐他也讓我吃一顆。
吃後會有短暫的嗜睡。
他會讓我躺在他懷裡。
說這樣,才讓他有成就感。
然而夢中,我卻難受的生不如死。
頻頻求饒。
黎珩,拿著相機不斷的拍著我的表情。
「言寶真的太漂亮了……」
「黎珩,我錯了,不要繼續了。」
「再堅持幾分鍾,乖……」
我每次輾轉反側的被黎珩推。
醒來的一瞬間還殘存著夢境中的恐怖。
可當黎珩問我夢到什麼的時候。
我卻又想不起什麼。
總覺得一切都很模糊。
「怎麼辦,腦子的病不會加重了吧。」
黎珩摸著我,「傻瓜,做夢忘掉了才正常,一直記得反而對身體不好呢。」
真的麼?
他是教授。
說話自然可信度高。
我將他摟住。
在他懷裡深呼吸。
他溫柔的問我要不要再睡會兒。
我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好愛你,好像離不開你了。」
黎珩笑了。
鼻腔溫柔的呼著氣,眼神裡全是寵溺。
「我也是。」
「要不結婚吧,我娶你為妻。」
12.
我從未想過結婚。
但聽到他說這話時,本該很欣喜。
可偏偏內心卻有種害怕與快樂交織的復雜情緒。
說不清道不明。
但我當然不會拒絕。
對於我們這種出生貧民窟的人來說,若能被小康家庭看上,都是恩賜。
更何況是正兒八經的富人。
等於是天上掉了餡餅。
「好啊黎珩,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妹妹。」
「當然。」
這是一個月來第一次去見她。
醫生說,妹妹能出院了。
醫生還說,妹妹這輩子都得帶著人造心髒。
我傻了,「不是說做手術就可以好麼?」
為什麼換了人造心髒。
醫生說,她之前的病情惡化了,這才被迫換掉。
這也就意味著,她隨身都得攜帶充電設備。
如果那顆心髒沒了電,就會死。
後續的費用一直都存在。
我沒辦法,懇求一般的看向黎珩。
他溫柔的幫我擦著淚,告訴我。
「別擔心,你安心做我妻子就好,你妹妹的一切,我都會負責。」
「謝謝。」我撲進他懷裡。
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他了。
13.
他又帶我去看了養母。
去的路上,他問我,「你恨你養母麼?她為了錢,把你送給我。」
我搖頭,「就算你這裡是地獄我也不會恨她。」
當年如果沒有養母,我和妹妹就都死了。
她對我狠,但她對妹妹也很舍得。
妹妹自幼就心髒不好。
但養母沒放棄過。
養母拿著之前的那筆錢,離開了貧民窟,開了個麻將館。
這次,養母又開口了一筆高價彩禮,黎珩也立刻答應,體現了誠意。
最令我想不到的是。
這門婚事就連黎伯伯也沒有反對。
養母曾跟我說,大戶人家注重門當戶對。
可他卻拉著我手,松一口氣。
「好,好,我早就盼著他能娶妻了,要不就這個月吧,越快越好。」
聽著這話。
內心隱隱透露著不安。
腦子裡也莫名閃爍出那個女人的話。
「你是被迫還是自願跳入火坑的?」
可容不得我多想。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一個穿著黑色潮牌,帶著棒球帽的男人進來。
看到那個人的臉後。
我連退好幾步。
「哥哥,你要娶妻這件事兒,怎麼不告訴我啊。」
「是害怕我搶了你的寶貝麼?」
似曾相識的語調讓我心髒拍打著肋骨。
黎珩居然有弟弟。
看樣子還是雙胞胎。
我為什麼完全不知道!
我迷茫的看著黎珩。
他卻眼神銳利的盯著來人,將我攔在他的身後。
這模樣,就像是兩個豹子在這爭奪自己的獵物。
「你沒放假,為什麼回來了。」
黎伯伯卻說,「是我喊他回來的。你的病總得治。」
病?
黎珩也生病了?
為什麼從沒聽說過?
「我的病需要這個毛小子治?」
黎珩似乎對眼前的人有著復雜的情ţû₇緒。
我的心窩處尤為不安。
黎珩弟弟吊兒郎當的上前。
想將黎珩推開。
一下沒推動。
差點打起來。
得虧我攔住,才阻止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爭鬥。
經過介紹得知,弟弟叫黎煅。
回家的次數少,所以我應該沒見過。
吃飯的時候黎煅的眼神一直駐足在我身上。
黎珩最討厭別的男人和我攀扯關系了。
之前別墅裡來了個修網線的師傅,因為誇了句我漂亮。
黎珩當晚的表現就多了幾分瘋狂。
果不其然,他現在又生氣了。
餐桌下抓著我的手,不斷用力。
黎煅掃了我的胳膊一眼,明知他哥哥正抓著我,卻還痞裡痞氣的笑。
「小姐姐?你到底喜歡我哥哥什麼啊?」
「我哥會變成瘋子你知不知道,跟我哥還不如跟著我呢,我多可愛啊。」
然後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突然送來一個飛吻。
黎珩一拳就捶到了黎煅的臉上。
溫文爾雅四個字,與現在的黎珩完全不沾邊。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我嚇得尖叫。
想拉卻拉不開。
黎伯伯明明一臉心痛,卻沒有上前,甚至還拉住了我。
「別管他。」
我擔心的不行:「他們都是你兒子啊。」
黎伯伯說:「這都是為了黎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