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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點小說

第95章

  “有這個做證明,相信我好不好。”

  “嗯!”禮汀欣賞著他的手,重重點頭。

  這一方清水舞臺,數千年來,千百人為了愛情和信仰赴死。

  從這裡一躍而下,用必死的決心告訴別人,我可以完成。

  曾經禮汀從來不相信有愛情,輪船上就心儀他。

  再到江衍鶴救下她,是恩人。

  暗戀他從少女懷春再到愛得刻骨銘心。

  “你說,我從清水舞臺上跳下去,會不會活著呀。”她甜蜜地觀察著兩人手上的戒指,開心地笑了起來。

  禮汀鼻音細軟地抱怨著:“哪有人像你這樣給戒指的,好兇。要是我反悔了,我就跳下去逃走。”

  其實她一點都不害怕,隻有無盡地穩定和開心。

  因為被他用信物確定感情堅如磐石。

  “想都不準想。”他牢牢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扯進懷裡。

  他低頭看她,把禮汀臉頰的頭發撩到耳朵,認真凝視她:“如果有一天你要逃走,我一定把你找回來,藏起來。”

  “什麼藏起來。”

  “你。”他雲淡風輕,卻又咬字殘酷地說:“如果你離開我,找不到你,我就去死。”

  禮汀聞言心尖顫了一下,她像慌亂的小貓,害羞又悸動,躲進那人的懷裡:“才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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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你弄壞掉也不會跑。”她揚起小臉來:“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永遠。”

  “所以,你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她被他抱在懷裡,心有餘悸地凝視他。

  他把外套拉到脖頸以上,也沒答應她。

  任由禮汀講了幾遍,都不置可否,陰沉著臉哼了一聲。

  好像這個問題一出,他就處於低壓狀態。

  仿佛她一離開,他真的會喪失活下去的氧和希冀。

  -

  霍鴻羽帶著高琬的弟弟高煜來京都小住。

  他一直和高家的關系很好。

  高琬和程家大哥,程頤的哥哥訂過婚,假期和她的閨蜜去酒吧玩去了。

  高琬和他雖然不可能在一起,但他們姐弟倆關系和霍鴻羽都不錯。

  他雖然痞壞,性格也浪蕩,但為人不壞。

  高琬心儀霍鴻羽,但對方對她一直是哥哥一樣照顧。

  雖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都把對她的欲望發泄到孟絲玟的身上,像是怎麼折騰她也玩不膩一樣。

  這次他不光把高煜帶來,同樣也把孟絲玟帶來了。

  霍鴻羽倒是極為豪橫,因為江衍鶴宅邸很大而幽靜。

  他來轉悠了幾天,羨慕極了,也想在這裡長久定居。

  霍鴻羽拖父親的秘書選了一圈,在周圍租下了一套別墅,合同籤了五年。

  屋主本來就有移民的意思,後來籤合同的時候,態度也灑脫。

  一來二去,霍鴻羽索性直接買下來了。

  還附帶了後面一小塊山坡的土地使用權。

  最近,他炫耀完他買的屋企,倒是經常提著孟絲玟烤出來的蛋糕胚,和高煜過來,找江衍鶴玩。

  不然他在家和高煜成天打遊戲,人都快發霉了。

  幾個人坐在木質廊下看雪品茶,千鳥香爐悠悠點著一截將斷未斷的長條檀香。

  喬叔拿出青井戶茶碗,冷泉水燒至滾燙,茶葉芽尖嫩綠,在水裡轉悠。

  兩人家中掛著橋本關雪的水墨畫,起伏群山和雪中孤舟蓑笠翁,屋檐是振翅的鶴形。

  江衍鶴對東瀛美學不怎麼感興趣,沒依順著日式松屋修建,反而在中庭挖了一方汀水,坐湖觀月。

  巨大的紙拉門橫斷在湖中倒影下來的月色盡頭。

  一下雪,雪便會照亮整個會客室,隻剩下融化的靜水流深,布滿整個庭院。

  院裡種植著楓樹,小神龛裡供著仙鶴,鎮壓著修羅。

  那人漫天神佛一個都不信,讓他進神社說不定會到倒插檀香。

  地獄惡鬼都沒他以煞制煞,根本不在乎是否七殺命格。

  他好傲。

  讓禮汀深深迷戀著。

  屋外掛著喬叔的日本姓氏,高橋。

  江衍鶴懶得用他自己有關的東西命名。

  連他自己的名字都寫了一個J,再懶得往下。

  日本的貓價格比國內稍貴。

  小貓用細軟的皮毛蹭著他的褲腿,他興趣缺缺。

  喬叔求他賜名。

  那人懶怠地給串門的小貓取名叫,哪吒,石磯,申公豹。

  叫哪吒的小貓特別活潑,就像踩著風火輪到處跑。

  叫石磯是一隻藍貓,又肥又懶,每天瞪人。

  叫申公豹的是一隻豹貓,點紋看上去很霸氣。

  最後叫姜太公的貓貓,被霍鴻羽裝在蛋糕紙袋裡,帶走捉去他家了。

  禮汀笑著問他,“妲己呢?”

  被那人拉過來,吻她手腕脈搏跳動的地方,說:“本王的魂都被你勾走了,怎麼辦?”

  兩人在擺放著橫溝正史和澀澤龍彥初版線狀日文書下面親吻。

  桌下扔著他剛看過一半的《切爾諾貝利的午夜》

  在懸疑和絢麗的愛情故事之間,在末日恐嚇和人類豐碑中。

  兩人帶著相同指環的手指交纏追逐,一點點書寫屬於他們的愛情故事。

  月色從窗棂裡砸進來。

  她宛如渴水的小貓般,舔.弄他攪動自己舌尖的手指。

  燈影下空氣裡不像京域般幹燥,飛蟲和塵埃都隱去蹤跡。

  兩人相擁到纏覆的地步,被子都成了阻礙,沒日沒夜地呼吸交融。

  她是他的小貓,是他的妲己,

  他願意放棄天下,放棄披荊斬棘,和她在摘星樓的火海裡殉情。

  有時候親著就抱成一團進入了午休。

  這種神仙眷侶的日子,之前禮汀想也不敢想。

  她時常擔心自己真變成了妲己。

  他黏她太緊,Skype一天都不會打開,似乎她真是禍國妖妃。

  禮汀心裡惶然,眼裡黑白分明,認真問他拋下國內的公司不管,會不會不太好。

  說著,她臉頰紅暈久久不散。

  她也知道,他除了進入她,渴求她身體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完全形影不離。

  那人埋在她頸窩裡笑夠了才起身。

  他英雋的臉離她特別近,手指摩挲著她的鼻梁,刮了刮,貼著她的耳廓輕聲說:“我爸回京域了,一切有他,我現在是你一個人的。”

  禮汀乖巧點頭,大大方方給他吻,吻到稍微窒息又安穩睡去。

  他倆經常膩在一起,睡得香甜,就被霍鴻羽串門的聲音吵醒。

  霍鴻羽知道江衍鶴對她的感情。

  見他們都沒下樓,便觀摩喬叔剔活的帝王蟹和白鳇鲟取魚子。

  但是霍鴻羽在庭院裡逗貓玩了半天,孟絲玟不回復他的消息。

  他就開始生氣地破壞昏昏欲睡的兩人,大吼:バカカップル。

  江衍鶴驟然睜眼,把禮汀的頭更深地摁緊自己懷裡,揉揉她耳朵尖:“別理他。”

  晚上一起吃北海道蟹柳。

  眼前兩人對美食都不怎麼感興趣。

  吃著又黏在一起。

  霍鴻羽被他倆“你喝一口我的水,我被你喂一點食物”的情形搞得大為光火。

  下一次,他就把孟絲玟和高煜帶來了。

  高煜最近迷上了劍道。

  他購置了許多護具,眼神憧憬地和江衍鶴聊著天。

  孟絲玟坐在下位,不敢抬頭看江衍鶴一眼,卻一直誇高煜初學得很快。

  她看見禮汀搭著纖長的腿,關節泛著粉色,腳尖沒入江衍鶴衣袍的下方,頗為情挑一樣地搭在上面。

  那人面上不顯,鳳儀端雅,有時候手指放在桌下,乘著酒興把玩她白皙柔軟的腳掌。

  禮汀最近穿得單薄,雪白脖頸上的吻痕也不再遮掩起來了,密密麻麻一大片。

  這幾人知道他對她獨佔欲強的驚人,別人覬覦一眼都會被記恨,也逐漸不再意外。

  禮汀被他一碰腳掌,眼尾浮著薄紅。

  沾著睡覺睡久了困倦又乏力的樣子,帶著倦意躲進他懷裡。

  她眼裡根本沒有除他以外的別的人,更不會給誰添置清酒。

  仁子知道兩人最近在學日語和意大利語,鮮少上閣樓打擾他們。

  第二天看見江衍鶴和霍鴻羽他們,開車去劍道館。

  禮汀還沒下樓。

  仁子阿姨便給她做了小碗的裙帶菜海鮮湯。

  瞧著女生袍子下的手腕都是紅色痕跡,仁子還溫柔地提醒她,別太寵著那人。

  禮汀捂在被褥裡百口莫辯,黑發散落在月白色被子上,虛浮地抬起細細地腕骨,布料下垂掩著情.欲紅痕。

  她把發音書卷在一旁,撐起身笑:“他沒對我做那種事。”

  那人似乎不重欲,隻愛看她在極端恍惚中昏厥的模樣。

  仁子阿姨笑,那是少爺不舍得讓你疼,如果真到了那步,小姐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他的折騰吧。

  的確,禮汀確實怕疼。

  但是她心裡想為他疼。

  她更害怕他是心裡藏著人,不想對她負責,所以才永遠保留那一步。

  -

  江衍鶴已經在十月過完劍道四段的考試,通過率極低。

  水平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他沒闲心逸志和高煜這種剛接觸的初學者瞎胡鬧。

  高煜痴迷於韓式上白下藍的劍道服,為了滿足收集癖。

  他不斷地央求著霍鴻羽給他買,穿上就能撩一圈的小網紅。

  孟絲玟很會拍攝,於是高煜成天秀他舉著竹劍的圖。

  他往社交平臺上一發,甚至高琬本來也來問他在日本是不是玩得很開心。

  高煜答是,又想起休春假期間,頗為照顧他,每天被霍鴻羽狠狠發泄的孟絲玟。

  便對他姐說,霍哥最近看起來蠻不開心的。

  他補充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姐姐你沒有來。

  高琬笑著說,那我看看情況,在國內過完年夜,就過來找你們。

  江衍鶴不玩花架子,他隻著正藍染。

  京都最大的劍道館,裡面有一間和室,用中日英三語寫了鎏金的非請勿入的標識,是他的私人護具室。

  他對防御的性能不怎麼看重,日式鹿皮柔軟扛擊打,他卻不常用。

  反而一面牆都掛著竹刀,皆是定制的天價款。

  他擅長先發制人,當然沉默的等待,他也能比別人都沉得住氣。

  禮汀有幸,看見他和他七段的教練一場鏖戰。

  他不會叫任何人做老師,看見與他對戰的犬飼前輩,隻恭敬鞠躬。

  他身材修拔清傲,身形穩過孤高仙鶴,一眾旁觀者皆屏住了呼吸。

  面金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見他舉手投足淡然沉靜,漆黑刀鞘依附在他的指尖,拇指摩挲鑲緊刀柄上起伏的凸痕,是他專屬的鶴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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